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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打了一晚上游戏,他不知道客厅里翟一一的尖叫是因为林杭。十点半。翟一旬下楼拿冰箱里的可乐,才知道今晚林杭有直播。“cao!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也没问我呀……早结束了,一会十一点多,有重播,你自己看吧,我要去刷超话了啊啊啊我疯狂尖叫!”也是十点半。林杭刚接受完采访,他换回了自己的白色卫衣,向门口等待的粉丝鞠完躬以后上了黑色保姆车。车在大街上飞驰。后面跟着一辆银色金杯,张师傅没有发觉。翟一旬等到了重播。“那段前奏……”翟一旬听出来了,是改编的中的一段,也叫,源自德国诗人的评价——“犹如在瑞士琉森湖月光闪烁的湖面上摇荡的小舟一般。”但他不知道林杭的曲目里,还藏了别的小心思。十一点十五分,黑色保姆车在碧园小区不远处停了下来,后面的金杯也停了。保姆车开走后,林杭一个人下了车,金杯上面下来几个男人。“唔……!放开!”一双粗糙的满是茧的手捂住了林杭的嘴,另一只手勒住他的脖子,把他蛮横地拖入了小区旁边的一条没人的巷路里。借着昏黄的灯,林杭看清了他们,是前几天校门口那几个中年男人。之前他只在照片上见过他们,汇款也一直是线上。拖他的男人正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抵到墙上不让他动弹,旁边一个男人抽着烟,一脚重重地踹到了他腰腹上。林杭猛地蜷缩了一**子又被摁回墙上。“保密措施做得不错啊,哥几个等了这么多天都没在学校逮到你,今天可算是逮到你丫的了。狗娘养的。”“他妈的七年了,你老子呢?!是不是死了!我们这几百万,你想怎么整!啊?”“说好的,每个月10万,你他娘的,去年躲了一年拍戏,怎么着也赚够了吧,钱呢!?”如果母亲没生病的话,再多接一些活动,其实每个月10万是够的。但偏偏,林杭的母亲被查出了胃癌。他怕这些人找到医院去,只能忍着腹痛,咬紧牙关说,“最近比较紧张,每个月5万,可以吗。”男人朝他脸上抡了几拳,眼睛快要瞪出来,“跟老子谈条件?信不信现在就掐死你!”林杭的嘴角在流血,右手悄悄摸着裤兜里的手机,准备打给小王和警察。手机拿出来的瞬间,被男人拍到了地上。几个男人一起上阵,把他摔到水泥地上,抓着他的头发开始拳打脚踢。颈部、脊骨、膝盖,都被砸了个遍。身上多处的皮肤裂开,鲜血溢出。“真的……没有了……剧组还没有结款,我最近收入也少……现在每个月少点,但是我答应你们,还是按原定的日子,还清所有的,加……加上利息。”林杭哑着嗓子,带着哭腔。翟一旬正看到他走上升降台的部分,林杭坐在升降台的边缘,抱着吉他,扬着笑容,唱着情歌。他在高处,观众在低处,他就像不可触及的璀璨的星芒。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深情的林杭。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促使他拨打了林杭的QQ语音电话。“嘟——嘟——”地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林杭在男人踢他的腿缝之间,看到了是翟一旬的来电。他想伸手,却怎么也够不着。绝望地哭着。临近12点,有巡视的保安路过,男人们解了气,警告他以后开车逃离。林杭跌跌撞撞地进小区,需要赶紧回家处理伤口。他不能去医院,直播刚结束不久,到处都是他的报道,他不想这件事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家里一片漆黑,小姨回家过中秋节了。嘴唇已经没什么血色,额间大颗大颗地冒汗,他强忍着疼痛,翻腾药箱,消毒酒精碰到伤口上,是撕裂一般的酸辣疼痛。翟一旬不停地在给他打语音电话,发语音消息。他颤抖着手点开。“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不愧是我同桌,好吧,我承认一秒,你比我帅。”“前奏,是改编的吧。”“你笑的样子,真的挺好看的,以后能不能别板着脸对我哦。”“忙完了没?”“你在哪啊。到家没有?”“林杭?还在忙吗?”“什么时候回家了和我说一声啊。”“中秋快乐。”林杭抖着手,回了他一条文字消息:中秋快乐。有血和眼泪不断地滴在屏幕上。窗外亮起了璀璨的烟火。有人思念,有人欢喜,有人哀伤。第13章中秋节的医院没有什么人值班,林杭一夜没睡,忍痛挨到了早晨八点,才打通急救电话。大大小小的外伤内伤,检查和处理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走到医院门口,刮来一阵凉飕飕的秋风,林杭裹紧了牛仔外套,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提着一袋子内服外敷的瓶瓶罐罐打算打车回家。走了几步又驻足在原地,手里紧了紧塑料袋的提手,盯着旁边一栋楼出神,似乎在犹豫什么。站了一会后,他还是转身进去了。“精神科,28号,可以进来了。”走廊里等待就诊的人不多,这里和外科不一样,没有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墙壁刷了层水蓝色颜料,视觉上能帮助镇静安抚病人,但林杭还是紧张地不停用右手大拇指摩挲左手的虎口。听到叫号后,他猛地抬起头,缓缓撑着站了起来,腰腹部有道伤口随着身体的摆动扯得人生疼。林杭配合医生回答了一些问题,又做了一份专业的心理问题测试。“第一次来看心理医生?经常性失眠、情绪低落,还有长期的自卑倾向……根据结果判断的话,只是轻度抑郁。现在像你这样的青少年很多,大多是因为学业和家庭的压力。”“不过我看你自己的描述,感觉你的压力挺大的,成年人如果遇上这些事,可能搞不好要中度抑郁了,说明你自己还是有一定的调节能力,平时多和家人朋友主动倾诉,会慢慢好起来的。”林杭脸色苍白,牙齿咬着下唇,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被压出一道惨白的牙痕,他只告诉医生学业和工作上的压力,母亲的事吞吞吐吐了一半,父亲……和那个人,他无法启齿。医生扶了下眼镜,似乎察觉出来他有未说完的话。林杭的手机不停地震动,他从口袋里抽出半截,低头撇了眼屏幕,是翟一旬一直在发消息,问他在哪里,要不要一起出去溜达。林杭心里颤了颤,没有回复,把手机塞了回去。“是否……在感情上也受过挫折呢?像你们这种十七八岁的孩子,很多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