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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27 內疚的媽媽/親母子

    

杜婉27 內疚的媽媽/親母子



    杜婉這時才意識到,肚子裡的小生命是個活生生的人,他需要被照顧,而這時也已過了適合人工引流的時期,杜婉只能把他生下來。

    好吧,他想到這個世界上,那就生吧。

    起心動念有時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甚至命運,從杜婉把注意力移到孩子身上開始,她堅冷如冰的心就有了縫隙,她開始關心腹內的胎兒,飲食均衡,補充保健品,在天氣溫暖時才出去散步,也開始對胎兒說話,放音樂說故事給他聽,彌補遲來的胎教。

    被忽視很長一段時間的孟懷珍,發現一切有了改變,母體不再寒冷,臍帶輸送過來的營養新鮮豐富,他高興地伸展手腳,拼命吸收,但是當母體跟他說話時,他的脾氣一下上來了。

    杜婉對他溫柔道:

    “寶寶,我是媽媽。”

    孟懷珍停下手舞足蹈,冷冷地想:妳是誰跟我無關,我才不想理妳。

    杜婉撫摸肚子,邊散步邊對孟懷珍說:

    “那是小鳥,那是樹和花,那是藍天白雲,今天天氣很好。”

    小小的孟懷珍不以為然:別以為這樣我就會理妳,妳這個不負責任的母體。

    杜婉對他說:

    “媽媽愛你,寶寶。”

    孟懷珍心想:我不愛妳,別吵我。

    孟懷珍的詞彙運用還很貧乏,但如果讓成年的他來替胎兒的他對杜婉發聲,那就是:你他媽別放屁,之前讓我自生自滅,現在來假惺惺關心,休想這麼容易能收買我。

    杜婉一旦開始關心孩子,母愛就源源不絕蜂擁而至,她看很多書,學習照顧自己和胎兒,細心的捕捉孟懷珍每個變化,然後找好了要收養孟懷珍的育幼院,她想把寶寶送到溫暖的地中海國家。

    她對孟懷珍道歉:

    “對不起,媽媽沒辦法養育你,你出生後必須把你交給育幼院,但是這家育幼院非常好,媽媽會給它們很多錢,讓裡面的人好好照顧你。”

    杜婉嘆氣:

    “寶寶,真的很對不起。”

    孟懷珍無動於衷,他想:她本來就不愛我,拋棄我有什麼好意外的。

    在剩下的幾個月裡,杜婉認認真真盡最大的努力愛護孟懷珍,她對他承諾:

    “只要媽媽以後有能力,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你,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會用別的方式照顧你。”

    孟懷珍雖然仍是嗤之以鼻,但他畢竟是個單純的胎兒,杜婉無微不至的照顧和之前的冷待有如天壤之別,孟懷珍不想愛她,卻因為她豐沛的母愛,開始依賴她。

    在他即將出世之前,他嘗試跟杜婉商量:

    “母體,妳能不能留下我?我離開子宮後,還是需要妳的照顧,別把我送走。”

    孟懷珍不想低聲下氣求這個曾經疏忽他的母體,他解釋:

    “我不習慣別人,我已經習慣妳了。”

    又強調:

    “而且,這本來就是妳該做的,是妳把我孕育出來的。”

    他在羊水裡拍打杜婉,問:

    “喂,妳聽到了嗎?”

    杜婉感受到胎動,溫柔的安撫他,她撫摸肚子,喃喃道:

    “寶寶,你知道快要跟媽媽分開了,是嗎?”

    孟懷珍對杜婉的反應感到煩躁,他才剛發育的小腦袋無法理解這種情緒,所以他用力踢了杜婉一腳,對她說:

    “妳有聽我說話嗎?我就是知道要分開,所以才跟妳說,不要送走我。”

    杜婉彷彿跟兒子心電感應,她道歉:

    “對不起,媽媽沒辦法留下你,真的很抱歉。”

    為了生存,孟懷珍早已成為不擇手段的胎兒,他皺起眉頭,努力想著該怎麼達成目的,他笨拙的告訴杜婉:

    “我跟妳不是都互相習慣了嗎?出去之後,我也不會給妳添麻煩,我一樣會乖乖吃,乖乖睡,努力長大,等我能照顧自己,妳就不用照顧我了。”

    杜婉垂下頭看著肚子,內心湧出內疚,自從她開始專心照顧胎兒,她就能感受到跟孩子奇妙的連結,他融化了她冰冷的心,讓她不再困在無路可走的情緒裡,為了這個孩子,她要好好生活,直到跟他再度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