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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有旁边的花瓶高,安长卿随手翻了几页:“……”他合上书,巴巴瞧着萧止戈:“王爷不给我讲吗?”萧止戈摇头道:“凡兵法韬略,在道不在术。虚实奇正变化万千。需你自己揣摩领悟,我只能从旁点拨。”安长卿蔫蔫“哦”了一声,但还是准备带回去慢慢揣摩。他叫了安福进来,让他先把书抱去正房放着,等他回去再看。三本书叠在一起十分厚重,安福一下没抱稳,手肘不甚碰到了桌案上的花瓶。花瓶倾倒,里头插着的两幅画卷也跟着落在了地上,胡乱铺展开来。安长卿连忙去捡,触到画卷看到上面内容时眉头便挑了挑,疑惑道:“这画怎么在王爷这儿?”这分明是他先前去请胡是非给娘亲治病时给出去的报酬,是胡是非替他画的。他下意识再去看另一幅画,画的竟然也是他。只不过两幅画放在一起一对比,就连安长卿这种不懂画的,也能看出高下之分了。胡是非那副画明显更加精致些,能看出画者功力十分深厚。而另一幅虽然也十分传神,但笔触却十分生涩。安长卿的眼睛在两幅画中间转来转去,眼风悄悄去瞥萧止戈。萧止戈沉着脸,瞧着脸色有些吓人。呆立在一边的安福已经吓得跟鹌鹑似的,吱都不敢吱一声。“安福,你先出去。”安长卿与他相处得多了,已经基本能看出他是真生气还是在装模作样了。将安福打发出去,安长卿将两幅画小心铺展在桌上,故意指着另一幅画道:“这幅画画得真不错。比我本人还好看些。”“……”萧止戈默了默,出声道:“本人更好看。”安长卿脸上笑容扩大,睨他一眼:“我就觉得这画上的更好看。也不知道是谁画的?是府里的画师吗?我得见见他当面道谢才成……”萧止戈眼神闪烁片刻,才道:“……不是。”“那是谁?”安长卿一脸好奇,缓缓道:“该不会……是王爷画的吧?”“……”萧止戈不说话了。安长卿想起上回来书房,这人就急急忙忙在藏什么,估摸着就是这幅画了,他眨眨眼,离萧止戈更近些,低声问:“王爷偷偷画我做什么?还有这幅画是我给胡大夫的报酬,王爷什么时候讨来的?”萧止戈:“……”见他沉默不语,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看他,安长卿将画妥善收起来,道:“这幅画我很喜欢,不如送我吧?改日王爷自己再画一幅?”沉默良久的男人终于看他,慢吞吞地说:“画得不好。”安长卿一笑:“但我就喜欢这幅。”萧止戈呼吸一窒,看着他笑容灿烂地将自己画的那副画拿在手中把玩。而胡是非画得那副,倒是他卷好又放回了花瓶当中。心头似有一汪热水在轻柔晃动,他听见自己说:“你喜欢,我再给你画。”其实他并不擅长画画,拿惯了刀枪的手再去拿画笔,总有些不习惯。但每当看着胡是非画好的那副画,他又忍不住想,他的王妃生了一副好相貌,合该被留下来。等到白发苍苍后,他的美好依然可以被拿出来细细品味。但莫名的,他又不想让其他人来执笔。最终干脆自己提了笔,回忆着他的模样细细描绘。只是他到底画技生疏,好不容易画完一副,也没敢叫他知晓。但他的王妃似乎永远不会让他失望,他拿着他亲手画的画卷,说:他很喜欢。萧止戈只觉得……胸口那一汪水,蓦地烫了。作者有话要说: 喏喏:偷偷画我,你是不是特别特别特别喜欢我啊?怂怂(脸红):……(嗯。—————今天的怂怂似乎还是很怂呢~能讨一点营养液,为怂怂勇气值吗?第27章捧着画卷回了正房,安长卿转悠着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把画卷挂起来。萧止戈跟在他后头,不太乐意地蹙了眉:“这幅不好。下次画幅好的再挂。”“我觉得这幅就挺好。”安长卿不以为意,举着画卷在墙上比划了一下,道:“而且以后画了,也可以都挂在这里。”他说着就叫了下人进来,让人把画给挂上去。“可惜我不会丹青。”安长卿仰头看着下人们调整位置,道:“不然我也给王爷画一幅画像。两幅画挨着挂在一起不是很好?或者找个画师,给我们两人画一幅也不错。”说话间他脸上洋溢着明快的笑容,萧止戈凝目看着他,听见他的话,眼神微微闪了闪。等下人把画挂上去,安长卿瞧着还是不太满意,让人又往右边挪一挪。等终于调整好,他才满意了,叫安福送了茶过来,和萧止戈一起品茗。“王爷以前学过丹青吗?”安长卿瞧着习惯性沉默的男人,又好奇的问道。其实说起来,两辈子加起来,他似乎都不太了解萧止戈。就像上辈子,他从未见萧止戈拿过画笔。这个男人总是肃杀冷冽的。布满茧子的手仿佛天生就该拿刀拿枪,绝不像是会拿画笔的模样。“幼时学过。”萧止戈垂着眼眸,淡淡道。虽说不受宠,但是萧止戈幼时还是同其他皇子一同上课的。大邺太祖乃是天之骄子,是文武双全、为人称道的明君,皇子们身为太祖子孙,自然不敢堕了太祖威名。除了必要的四书五经要熟读,琴棋书画和武技等也不能落下。他幼时懵懂,只知道父皇不喜欢他和母妃,却不知道缘由。后来见大哥因为学业出色,被父皇夸奖,他便也铆足了劲儿地学,只盼着父皇也能夸夸他,去看看他和母妃。只是他似乎在这些风雅之事上没什么天赋,废了好大劲儿也没能得一句夸奖。后来母妃过世,他日渐懂事。也不再做这些无谓之事,只一心习武,钻研兵法。当然,这些陈年旧事他并不打算说出来叫安长卿听着扫兴,只淡淡一句“皇子都要学”便含糊带了过去。安长卿果然听得高兴,又问:“王爷还会什么?”“琴棋书画,都会一些,只是不精。”没想到看着像个粗鲁武将的北战王竟然还会这些风雅事,安长卿越发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但如今知道的越多,又越发觉得这人像一块藏玉的陋石。表面看着粗糙平凡,但只需要剥开一点石衣,便会发现,内里藏着剔透珍贵的玉石。“可我什么也不会。”安长卿苦着脸,有些惆怅道:“除了书看得多些,琴棋书画,我一样都不会。王爷会不会嫌我?”安家族学是不教这些东西的,去族学的子弟,多半是冲着科举功名去的,只学八股文章。若是想学其他,得另请夫子来教。就像安长卿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