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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个男朋友出现在我高中时期,确切的时间我记不太清楚,对于那个男孩的外貌我能大略描绘:纤瘦,白皙,有双深邃的眸子。在一起的原因也是斑驳得难以辨认,学生时代,常常不需要太多理由就能顺理成章相爱。 而关于金黄色的房间的梦还有那个少年,也是在这期间出现。 我献出初吻后,五官近乎模糊而只有眼神沉静无波的那傢伙,头一次降临在我梦境里,我起先以为只是巧合,待我睁开眼他也会消失无踪,不过随着交往深入,他出现的频率也多了起来。 次数多到我十隻手指头都数不完后,于是我想这个梦,是诅咒。 我从旁人的叙述中得知,那天我倒在教学大楼顶楼的男厕所地板,昏迷不醒。我被发现时已临近深夜,我妈和警卫搜遍整个校园,好不容易看见我时,她整个人近乎崩溃。 我的体温被冰凉的地板夺走,变得冰冷,脸色因失血而苍白,头顶周围的血跡又已乾涸发黑,伤势不重但怵目惊心──她以为我走了。 虽然我们平时玩笑似的斗嘴希望彼此早早离开,但她从未那么想过,事实上世上的母亲鲜少希望不听话的孩子儘早离去,他们最好是待在她们身边,永永远远,安然无恙。 妈把我送去医院,发觉外伤只是小事,真正棘手的是因为外力引起的失忆。我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妈我为什么在这里」,接着问「你餵飞飞了吗」。 飞飞,陪伴我长大的柯基犬,早在我小六暑假那年入土为安。 后来即使我陆陆续续找回记忆,对事故发生的缘由总不清不楚。回到学校我接受同学的问候,老师的关切,儘管我的记忆像久未换水的鱼缸一般混浊,我还是尽力回应他们,同时渴望有谁能够告诉我真相。 有人告诉我,那段期间还发生另外一件事情,有个男孩因为试图用美工刀刺伤学长被退学,不过那个人是谁,没人想说他的名字。几乎是在一瞬间原本还嬉笑玩闹的人,都把笑容收回。 然后我平安无事,并且顺利度过我的学生时代。该体会的都体会过了,生活也尽我所能过得丰富多彩,但我总感觉心里缺了一块地方等待补足。 我的前男友试图以他的爱来补足我,但他很快便意识到那道缺口无法轻易填平,他开始发现我对他的漫不经心,他开始发现我的心思停留在过去。起先他拒绝承认,后来他心灰意冷,他把什么不满都投入他原本以爱灌溉的缺口里。 儘管如此,那里几乎什么也没有留下,关于他的点滴只剩清秀的外貌与合宜谈吐,以及他总是撑开如同保鲜膜般,令人窒息的包容。 这道缺口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少年。我几乎是偏执的想将身边伴侣塑造得与他如出一辙,我在意的男孩或男人,全都有纤细的外表,或是气质乾净,这些都与少年的特徵不谋而合。 简智雨不理解我的执着自然是有原因,她几乎不回首过去,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二十五岁的简智雨,至于十五岁的和五岁的,就该好好妥善保存,不该时时拿来回味。 也该是时候要离开那个房间了,而且现在我有一线曙光。 星期五晚上我通常会佐以酒与电影度过,不过我心里深受那处酒吧的气息吸引,看表演或是笼罩在旁人的交谈声中,会削弱一点孤独感。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孤独的,但我渴望置身孙絳文身边的寧静感很久很久,从我高中开始就是。 我在去之前打了通电话给孙絳文,出乎预料的是,他接起的速度极快。 『喂?』他的声音有nongnong鼻音。 我愣了一下,脑袋整理过要说的话一下子全给打乱,「你感冒了?」 『嗯……很明显吗?』孙絳文口吻里带有一点忐忑。 我想起他明天还得表演,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演出。「如果你今天早点休息,等等就上床睡觉,明天或许还有救。」 话筒里出现他擤鼻涕的声响,他吸吸鼻子,『谢谢,但我可能没办法早睡。我回到家里都快一点了,洗完澡练个吉他,差不多也两三点。』 照他这么说,他应该还在工作。 「你把工作看得比身体健康还要重要,这样并不好。」 『……要是回家的话一个人也没有,我还不如到店里还安心点,至少我倒下还会有人送我去看病。』孙絳文的鼻子塞到话说得模糊,他一字一句透露出的脆弱却是鲜明。 这使我为难,顿时吞回一肚子的驳斥。 我无奈的吐口气,「……你看医生了没?」 孙絳文沉默几秒,『我不喜欢医生。』 我抚弄额际,「好吧,我等等会过去找你,我顺便帮你带些药。」 『你要过来?』孙絳文声音提高了一些,『但你要听国中的事的话,我可能会说得颠三倒四。』 我人已经走进连锁药局找维他命发泡锭和感冒药,原先没想听他谈起过去,他这么一说令我心生愧疚。我想起那天自私的狂喜,兀自沉浸其中,甚至无暇顾虑他的担忧和不快。 「那个……可以慢慢来,没关係。我只是想去听听歌,然后喝点──」上次抱灯柱吐得乱七八糟那次我还有印象,于是尷尬改口,「茶,就好。」 孙絳文安静后给予回覆的时间却比我想像中的要久,等到我都结完帐了,他才总算开口:『好,我等你过来。』 那饱含暖意的嗓音使我松口气,走出药局时,我百思不解为什么会害怕他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