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美人踏雪图，冬日闲暇，雪中嬉戏，插叙旧事（剧情章）

    第108章　　　　　美人踏雪图，冬日闲暇，雪中嬉戏，插叙旧事（剧情章）

    杨戬叼着梅子嘱咐宫女：“你们在家的，擦擦头上的汗，要回房时裹个大衣再出去，仔细着凉。喝水注意点，越往后越难熬。跟我出门的，要穿得厚厚的，咱们得先去刑房一趟。别因为现在暖和就少穿，路上冷风一吹，可比不得家里头随时能回房取暖。”霁舒撒娇：“可是娘娘，现在实在好热。”杨戬哄她：“就是要热乎乎出门，才抵得住那股子冷劲呢！不然越走越冷，冻坏了可没人管。”玉文也说：“带件外衣就好了嘛！现在热得一身汗，穿厚衣服多憋闷呀！”两个人缠着杨戬，杨戬左哄右哄：“你们把薄衣服打包好送去御书房，出门还是要穿厚衣服的。”秦嬷嬷便说：“娘娘放心，奴婢押着她们回房，亲自给她们换厚衣服。谁不听话就把屁股打成两瓣！”宫女们顿时哭丧脸：“嬷嬷……”秦嬷嬷拿帕子给她们擦汗：“还敢不听话？”“嬷嬷你把我妆都擦花啦！”

    杨戬换好外出的衣服，又将调教时穿的薄衣服打成包裹，拎着出来在廊下等着。不一会秦嬷嬷带着玉文和霁舒出来，两人也是一人一个包袱皮。杨戬便唤花雪：“过来给我送东西。”银月和梅淑也一起跑过来：“娘娘有什么吩咐？去哪里送？”杨戬白她们一眼：“天天就知道憨玩！”顺手把玉文和霁舒的包袱也拿过来，一总交给她们：“你们到前头御书房，找葛公公，把衣服交给他，就说我一会过去好换。御书房是陛下批阅奏章文书的地方，忌讳颇多，到了那里不许乱跑乱看，也不要高声说话，送下就回来。椒房宫里随便你们玩，外头不许调皮。”宫女们应了：“娘娘放心，奴婢们在外头不敢胡闹。”

    因已到冬至，大家便都穿了新做的冬衣冬靴，披上厚实柔软的新斗篷。秦嬷嬷等三人披的都是从绣坊定制的兔皮，内里加了一层丝布，填了新棉花，只颜色不同，秦嬷嬷要的是豆青，玉文选了秋香色，霁舒挑的是水蓝，那两个小宫女都是桃红色。杨戬则是一件火红的狐狸皮斗篷，里头絮的是白鸭绒，又压风又轻快。他原本一起定了个宝蓝色的兔子皮，只是绣坊还没做好的时候，北边小国来送每年的定例贡品，内中便有一对缅因猫，两件极好的红狐狸皮斗篷。猫和斗篷送进披香殿，当天就被玉帝拿来给杨戬了，杨戬分了一半送去平阳宫给皇后，倒叫玉帝醋了好几天。

    杨戬笑道：“皇后最看重红色你又不是不知道，专给我不给她，你想气死她是不是？”北冥苦寒，出产的物品原也不多，无非皮草药材之类，处理手艺也不好，只是胜在一直忠心大坤，大坤历代帝王便也都额外照拂他。这次贡来的东西，除了些山珍野味，值得给后宫当礼物送的也就猫和衣服。玉帝哼哼唧唧：“北冥使者来的时候，皇后正在披香殿，朕叫她随便挑。她说你在宫中寂寞无聊，正好玩猫解闷，所以缅因猫归你了。你前些日子给宫人做衣服，花钱不少，自己的衣服恐怕反而没好好置办，所以两件狐狸皮也归你了。哼！你俩都没给朕留！”杨戬哈哈一乐：“你这么大个皇帝，又不缺衣服。两件衣服一对猫，换史官记一笔后宫和睦，算来还是你赚了。”

    周凤祥已吃过饭，正裹着皮袍子，坐在茶房门口，看她们桃红柳绿三三两两站在廊下，捧着汤碗笑：“好一幅雪景美人图。”杨戬说：“还敢在风里头坐着，仔细落下病根。”周凤祥指指身旁火炉：“奴才穿着夹棉的皮袍子，用着火炉，喝着羊肚汤，娘娘啊，外头殷实人家的财主，也没这般享受呢！这还能病，那准是受不住福气。”

    秦嬷嬷给三人仔细戴上帽兜，头也不回地说他：“数着你能耐，回头腿坏了，娘娘使唤你都费劲。还不往里头坐坐？”凤祥怕他表姐，只好缩进茶房门里头：“姐，里头闷，就这样吧？”秦嬷嬷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樱语从茶房里探头出来笑道：“娘娘放心，嬷嬷放心，奴婢在这呢！”

    杨戬看凤祥咳嗽，便说：“这烟气也确实对人不好，凤祥，你们去玻璃亭子里坐着吧！”凤祥连连摆手：“那是陛下娘娘赏雪的地方，哪能叫奴才坐了？”“那里通着地龙，一入冬就没日没夜地供暖，空着也是浪费。过去坐吧！樱语，盯着你爹爹喝药，他敢不听，我回来罚他，”看樱语扶着凤祥去暖亭坐了，杨戬又对秦嬷嬷说，“坐在轿子里，越坐越冷，索性我们不要暖轿了，出去踩雪玩吧？”秦嬷嬷更没好气了：“您比凤祥还愁人呢！”

    杨戬和玉文十九岁，霁舒更小，才十七岁，哪里忍得住，玉文和霁舒说：“嬷嬷，我们扶着娘娘，没事的。”秦嬷嬷叹气：“一起摔个屁股墩啊！……娘娘，把手套戴上！仔细碰了雪受凉！”

    三人早欢呼雀跃蹦跳出了宫门，叽叽喳喳踩得雪“咯吱咯吱”响，秦嬷嬷追上来，挨个按着套上手套，杨戬还额外加了护膝护腕，远远看去，就是雪地里圆滚滚一个红团子。

    杨戬和玉文都是第一次在宫里过冬。宫中景色原就极好，如今一场大雪盖了原本看惯的宫墙老树，自是令人耳目一新，别有一番趣味，两人看什么都觉新鲜。

    霁舒和秦嬷嬷倒是早看过这宫里许多冬夏，可赏雪这等风雅事从来都是贵人们的，奴才哪有这般好命？大雪天能躲在破瓦房里不出来，都是难得的好运气，更别说能去暖亭里坐着了。赶上出门替主子办事，替上头的大宫女老嬷嬷跑腿，那真是雪粒子往嘴里灌，风刀子往脸上割，冻得人如同落单的南雁、离枝的秋叶，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雪景？因此虽然久居深宫，这般穿得暖和又有闲适心情的时光，秦嬷嬷与霁舒却也是头一回。

    初入宫时，杨戬瞧着秦嬷嬷面容，猜她四十多岁，混熟了才知道，其实她才三十六。她干爹夏太监死得早，她被分去跟了个刻薄主子，吃了许多苦。自从被玉帝指到椒房宫伺候杨戬，又不受磋磨闲气，又吃得好睡觉足，小宫女小太监人品也不坏，秦嬷嬷过得舒心，气色也渐渐好了。眼下万事无忧，她看这场雪便也只有欣喜，并不发愁。四人因着不同的原因，都对这雪景格外兴奋，杨戬带着玉文和霁舒一路上边走边看，欢呼雀跃，时不时弯腰团个雪球砸向对方。秦嬷嬷便留神照应他，抽空也帮他扔个雪球回击玉文和霁舒。

    杨戬有孕，玉文和霁舒不敢狠闹他，倒被他往脖子里扔了好几个雪蛋子。玉文啐他：“好狠心的娘娘，净打我们，等你生了孩子，明年这时候把你按在雪堆里！”杨戬迅速团个大雪球：“小荡妇，反了你了，看球！”

    对面一个宫女低着头急匆匆往前走，玉文只看见了杨戬的雪球，笑着一躲，那雪球砸在了那宫女身上，霁舒一转身，又把她撞倒了。“哎哟！”杨戬见打到了无辜的人，忙过去扶她：“你怎么样啊？”秦嬷嬷也小跑过来，仔细打量这个陌生宫女。“没事没事。”那宫女低着头，只见雪地上最左边是一双宫中新制浅褐色长筒厚底皮靴，这必是一位极有体面的高等嬷嬷，旁边是三双红艳艳羊皮镶毛踏雪小靴子，四色厚实的棉裙棉衣上尽是滚金绣银的花纹图样，袖口领口处都滚着密实柔软的兔毛边，红黄蓝绿各色披风裹了全身，仍可隐约看见三人佩着些各色宝石缀着的璎珞，那嬷嬷戴的则是蜜蜡与绿松石串成的项链，连扶起她的两双手都戴着崭新的羊皮分指手套，一瞧就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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