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出了个娇皇后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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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两人也并非事事对打,比如乐艺,陆宁就强上许多。李晞似乎对乐器并不感兴趣,每每降朱馆的课都随意应了卯便走了。这也让琴艺超群的陆宁找回了不少面子。 陆宁想到这儿,李晞忽然抬眼朝她看过来,漆黑锐利的眸子让她心头一跳。 “陆贤弟,定一定神。”一旁的温聆柔声提醒。他早就发现陆宁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李晞。 陆宁嗯了一声,心中还是想赢他,握着画笔的手也愈发认真。 待湖水为夕阳染得通红时,陆宁才回过神来,轻轻舒了口气,将自己的心血画作小心翼翼的收好,交给了荀夫子。荀夫子看后,双眼一亮,对她竖起大拇指。 她笑得开心,下意识地看了眼李晞的位置,那里已经没人了。 画作交上去后夫子会逐张点评并定下等级,明日才能出结果。荀夫子这么满意,她这次的等级定然不差。 温聆一边帮她收拾画具,一边道:“李公子画完多时了。你画了这么久,手可疼了吧?” 他想帮她揉一揉手腕,陆宁摆摆手,“不打紧,今夜还有棋社活动呢,我们得快些了。” 陆宁看来,画画就得慢工出细活,画那么快,哪儿能画出精品来?思及此,她心下几分得意。然而还不待她离开,便有那好事者问及荀夫子:“夫子,这回李公子和陆公子两个人的画,您看哪个更好些?” 陆宁的心提了起来,听得荀夫子乐呵呵道:“陆宁这幅山水烟霞,笔法精熟,繁复纤丽,的确是上品。李晞的画简约许多,单论画本身,自然是陆宁的更精致些,但李晞这幅,平淡幽雅中透着超然洒脱,意境上胜出不少。” 陆宁咬了咬唇,心头莫名划过委屈。 算了,有本事下次再比! 陆宁作为堂长,也组织了不少活动。棋社就是其中之一。说来对弈课也是荀夫子负责的,但荀子厚是个随意洒脱的性子,对弈课都是当甩手掌柜,由着学子们自由发挥,缺少两军对阵的紧张感。陆宁便想了这么个法子,每月一次棋社比赛,选出六名对弈者,三人为一组,组间两两对战,三局两胜,败者必须连续三日给胜者买早饭。这规矩新鲜,和平切磋,又无伤大雅,所以参与的人不少。 温陆二人到达存紫阁时,阁中已经满满当当的人。屋中四角挑了明亮的琉璃灯盏,棋案已经摆好,黑白对峙,就等着对弈者上阵杀伐了。 这存紫阁倒是少见这么热闹的时候。大家心照不宣,都是来瞧瞧有没有陆李二人对决的热闹可看的。 文儿捧着纸签一个个给大家抽,有三白签、三黑签,其余都是空签。所有人抽完后,文儿宣布对弈者分组名单。 抽到白签者:陆宁、杨雍、苏棠;抽到黑签者:李晞、叶伽、江彦。 文儿话音刚落,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大家愈发精神抖擞。不说陆宁和李晞了,就是江彦和苏棠,那也是宿敌啊!如今狭路相逢,且看鹿死谁手。今日这趟,来的值了。 江彦和苏棠自飞花台打了一场后,双双被罚去后山面壁思过,没想到在思过的后山又打了一架——当然,基本上是江彦被苏棠单方面殴打,后来二人分开关了三日禁闭才算完事儿。江彦出生显贵,如何受得了这个欺负?但书院规矩多,他也奈何不得苏棠。两人自此结了梁子。 苏棠和江彦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等分组,苏棠就掀了袍角一屁股坐到白子那端,挑衅地看着江彦。 苏棠在江彦这里素来没吃过亏,加上江彦在书院中以最爱逃课著称,苏棠虽然自觉棋艺一般,但对付江彦应该绰绰有余,是以她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没在怕的。 只要想到江彦明日就要给自己当一回送早饭的小厮,苏棠便一阵爽快。 江彦倒也有骨气,二话不说坐过去,执了黑子全神贯注地下起来。 阁中渐渐安静下来。陆宁静看了片刻,便知苏棠轻敌了,心头暗自焦急。屋里人多,她有些气闷,便走出门来散散。 温聆跟上她,低声道:“这江公子棋风不骄不躁,很是稳健。这回苏棠多半要落败。陆贤弟可想好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若是白棋方输了,她就得给李晞那个表里不一的登徒子送饭!她才不要呢!所以白棋必须赢! 三局两胜,若是苏棠这把输了,剩下的两把他们都必须赢。杨雍和叶伽的水平,陆宁都了解,这两个人对弈,胜率大约□□开。但即便杨雍险胜,她对战李晞,也并无十足的能赢的把握…… 若不是李晞在黑棋那边,陆宁大约对结果也无所谓的。愿赌服输罢了。可她就是不服李晞! 她辛辛苦苦组织这活动,真没料到有一日会把自己坑进去。 其实陆宁的棋艺也是自小练就,称得上出类拔萃。她也是这辈子第一次对自己如此没信心。李晞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个讨厌的存在。 外头晚风细细,风中浮动着清淡的花香。温聆见她情绪不佳,便道:“贤弟也不必如此忧心,若真输了,我替你去送早饭就是了。” “那怎么行?”陆宁一口回绝。她愁眉苦脸了一会儿,视线落在对面不远处的藏书楼处。忽而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 说着一路小跑朝藏书楼而去。 藏书楼此刻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火。与此刻热闹的存紫阁比起来,显得颇为清冷。这么晚还待在藏书楼的……王鄞! 桃蹊书院中以诗文策论见长者收之,但有时也会破格招收一些在特定技能上天赋异禀的人。跟陆宁同一批进学的,便有一个以棋艺著称的王鄞,其他才能了了,下棋却难逢敌手。 事实上,陆宁也曾不自量力跑去跟他请教过,自是铩羽而归。 这王鄞自进了学,知道诗文方面与别人的差距,一直头悬梁锥刺股的,大有在诗书方面想赶上大家的意思,这会儿还在藏书楼苦读的,除了他没别人了。 若是能让王鄞帮忙,那陆宁这组便赢定了。 存紫阁中,苏江二人胜负已无悬念。大伙儿多少对江彦有些刮目相看。 观战许久的叶伽赞道:“没想到江兄这般厉害,来日定要找你讨教讨教。” 叶伽为人一向谦逊有礼,温恭敦厚,待人接物都十分妥帖,这也是他被选为典谒的原因。 “第一局,黑子胜!” 苏棠和江彦双双下了场。苏棠气得坐到角落里不想说话,江彦笑得开怀,拍了拍叶伽,道:“兄弟,看你的了!” 待叶伽坐下了,众人这才发现杨雍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陆宁不知从哪儿赶回来,雪白的小脸上粉红粉红的,有细小的汗珠,气喘道:“杨雍方才有些不舒服,这几日天儿不好,许是着了凉,明日还有早课呢,我让他先休息一会儿再来。” 她双眸亮亮的,笑意中泛着若有似无的狡黠,坐到叶伽对面,声嗓如珠玉泠泠,“这一局,我先来吧!” 她对战叶伽,赢得毫无悬念。白子似千军万马,把黑子团团围住。黑子很快就被逼得山穷水尽,陷入绝境,再无翻盘可能。 “喂,你……你输得也太快了吧?”江彦简直难以置信。 叶伽抱歉地笑:“我……哪里是陆公子的对手。” 输了也不失风度,叶伽朝陆宁拱拱手,真诚道:“陆公子棋艺高超,着实令人敬佩。” “承让承让!”陆宁笑得像只小狐狸,漂亮的眼睛朝门口一觑,果然看见王鄞来了。 单薄的身形,因久坐苦读而泛着苍白的面容,王鄞甚少参加这等活动,进屋来时,清冷安静的眸中透着几分不适应。 “诸位,今日傍晚杨雍公子因为给在下讲解课业而着了凉,在下十分歉疚,他托了在下来此助他对弈一局,不知可否?” 大家都安静下来,视线在王鄞、陆宁、李晞身上转悠。 李晞眸光微闪,目光放在陆宁身上,唇角勾起笑意。这陆宁又在耍什么花招? 陆宁作为堂长,活动负责人,这会儿故作沉思状,皱眉道:“这……虽说情有可原,但多少有些不合规矩吧?”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杨雍病了是事实,既如此,让王鄞代他正好!”苏棠拍案道。 陆宁又唔了片刻,为难道:“既然杨雍和你已经约定好了,那就这么办吧。” 李晞刚来不久,恐怕还不认得王鄞,但其他人是认得的。大家对最后上场的李晞多少有点同情。 李晞倒是很泰然,摇着扇子,走到棋案前,他淡淡看了一眼陆宁,道:“既然堂长都发话了,李晞哪敢不遵从?” 说着,便敛袍坐下。 陆宁隐隐觉得他这话有些讽刺。但见他乖乖开始下棋了,这才拖了把凳子蹭到棋案边上坐着,故作开心道:“今日机会难得,我可要好好欣赏一番两位公子的棋艺。”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盘棋,竟下到了天亮。经此一夜,王鄞引李晞为对手,之后无数次在棋盘上杀伐对战,二人颇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叹。 再细说这夜。先时大家还看得兴味盎然,然后两人越下越快,手指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飞快移动着,其他人的思路根本跟不上。 陆宁看着黑子无数次自白子的围剿中绝处逢生,后面甚至峰回路转、转危为安,化被动为主动,占据了薄弱的优势,这一路看下来,白子固然很高明,但黑子的路数虚虚实实,手段变化多端,委实精彩,令人不服都不行! 到后期,双方陷入胶着,下得极慢。陆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其他人都走光了,温聆在一旁劝她回去歇息。她摇头拒绝,又看了会儿,最后趴在旁边睡着了。 期间,她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无意识地趴到了棋盘上,挡住了李晞正要落子的某个边缘结点。王鄞欲唤醒她,李晞却已风轻云淡地随手下到了旁边空处。 直到第二日的早饭时间,两人还是没能分出胜负。大家便只能各自买各自的早饭了。 第4章 、百步穿杨 藏书楼是整个书院中最高大巍峨的建筑,矗立在后园的中心位置,周边古木苍苍,藤蔓细细,泛着初夏湿润的气息。 陆宁抱着书本经过,瞧着藤蔓上星星点点的紫色小花很是可爱,忍不住驻足看了会儿。在抬头时,却见一位清瘦少年站在她面前,神情微有犹豫。 “陆公子。”王鄞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把这本对他而言十分宝贵的注解笔记送回到陆宁手上,“抱歉,我没能按约定赢了李晞,所以这本笔记还给你吧。” 这是陆宁对于《大学》的读书笔记,王鄞因为基础较差,需要的正是这种详细的注解说明。 陆宁推回给他,“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了。” 王鄞还待犹豫,陆宁笑得真诚,“你已经帮了我啊,总之我没输就行。” 王鄞瞧着她灿烂如朝霞的眸子,半晌,点了点头,又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陆公子。” 陆宁回了礼,离开时,又听到身后少年有些犹豫的话语。 “其实……李公子人挺好的……陆公子你与他大约是有什么误会吧?” 陆宁转头。王鄞又朝她尴尬地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可能多嘴了。” 陆宁:“没关系。我明白的。” 告别王鄞,陆宁继续朝藏书楼走去。 藏书楼中有一宽阔厅堂,当中置了不少桌案座椅,是为了给学子们阅书所用。 李晞坐在靠近窗户的角落处,身体微微往后仰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发带被风吹起又落下,玉雕般的侧颜敛了几分平日的风流恣意,在荫蔽处透着少见的柔和静谧。 此处藏书浩瀚,有不少难寻的孤本,李晞如获至宝,最近一有空便待在此处,所得颇丰。 他此刻并未睡着,握着书页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页角,心里想起前日夜里存紫阁的事情。 于他而言,印象最深刻的,不是杀伐对峙,不是棋逢对手,而是那张栖息在手边不过数寸远的睡颜。灯下那极致的清透白嫩,超脱了他的认知。为何会有人长得如春花嫩蕊一般?惹人怜爱又让人心痒…… 当然,他还记得她狡黠的笑,以及如摧枯拉朽般横扫千军的棋艺。 后来是温聆把她背回去了。 他知道,陆宁总是偷偷看他,把他当敌人看待。他对其他人的目光素来不在乎,但也不知为何,总是忽略不了陆宁。 可能是她一双眼过于璀璨明亮了吧。 当然,他不得不承认,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还从未见过在诗文策略方面能与他不遑多让的人。且个头看着像个孩子——五官精致如瓷娃娃的漂亮孩子。 耳边传来簌簌细响,李晞睁眼,恰好看见不远处的温聆。 他正在收拾一间桌案,动作十分仔细,用布巾擦了又擦,擦完后把青色软垫放到座椅上,自己则坐了旁边一个没垫的座椅。 一旁的苏棠手里还拿着书,问了他一句什么话。温聆低声回道:“给陆贤弟备的。她从小习惯了坐软椅,若是坐久了木椅子又要疼半天。” ……真够娇气的。李晞心道。 只是这书院里面,所有人待遇都一样,纵是再娇气,也得磨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