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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旁边一个穿着黑色滑雪服的人，用厚实的滑雪棉手套拍了拍一下自己的背——正是黑羽。他的眼睛被遮挡在大大的滑雪眼镜后头，但袁珞能看出来，他在对自己微笑。

“来，我们一起滑下去。”黑羽说。

“哦……”袁珞的话里有些意兴阑珊，他多么希望，此刻自己能和黑羽并肩站在一起，站直了身子滑雪，那才叫酷炫。而现在这样，伸着脚坐在一个板子上，两手没出息地紧紧抓着从裤裆里伸出来的一个把手，可真够小儿科、真够丢人的！

黑羽又稍用力一些拍了一下袁珞的肩膀，然后一个弓身，熟练地迈开双腿，从山顶直直滑了下去。袁珞的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黑羽潇洒的背影，那才叫御风而行！那才叫真正的滑翔啊！唉，跟那个人比起来，自己真的太逊了，不，是从来都很逊。滑雪没他酷，长得没他帅，钱包也硬气不起来，而且连喜欢那个人的心意也……恐怕藏不住太久。

黑羽已经滑到了最下头，停下里，转过身来望着自己这边。隔得太远，只能勉强看清楚身子和脸，但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袁珞已经看不清了。是耍帅得意的呢？还是期待自己赶紧追上他的呢？

这时候，袁珞惊讶地看到，黑羽竟然扔掉了一只手里的雪橇，然后……好像把手放到了自己的唇边碰了一下，又夸张地打开来，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一挥！袁珞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刚刚那是……他、他不会是……不会是给了我一个飞吻吧！

可是那个飞吻一闪而过，再没有第二下了，只见黑羽张开的那只手向着自己快速挥动起来，是在招呼自己赶紧滑过去。袁珞只能放弃求证，用力一拽滑道的边缘，借着惯性，飞快地滑了下去。

滑起来的感觉真美妙啊！只听耳畔呼呼的风声吹过，袁珞终于体会到了一点自己里珞尼亚的畅快感受。所不同的是，这里不是外星，不是他孤单的脑内世界，而是真实的世界，比里还要美妙的、拥有黑羽存在的白色天堂！

袁珞的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一路迎风冻得，还是因为想起了那个人就在不远的前方等着自己，心头感到的暖意，而在脸颊上升起的激动、和羞涩。

滑雪场的自助餐厅内，袁珞和黑羽面前摆放着两盘子食物，都是袁珞不常吃的西餐。他们靠窗坐着，巨大的落地玻璃外面，抬眼望出去，就是一望无垠的松树和雪景。

袁珞的心情异常地好，他勾动着盘子里的一根炸薯条，忐忑地侧着头看窗外风景，用眼角的余光偷瞟黑羽——那人在淡定地玩手机。

54.黑羽玩游戏作弊了

“谢谢，”袁珞说，“换新手机的钱我会还给你的。”袁珞独自经营着一家小鱼摊，母亲身体不好，没有工作，卖鱼的钱只足够维持他和母亲最基本的生活。余下的，要买一只四千块的智能手机，或者像这样来滑雪场消费一次、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吃一顿西餐，都是袁珞以前不敢想象的奢侈。

“哦。”黑羽头都没有抬，继续盯着屏幕瞧。

他……没有说“不客气”，当然也没有说“不用还了”，只是简简单单的，不含多余感情的一个“哦”。你想什么呢袁珞？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何况你现在欠下的是莫名其妙的人情债，除却了你对那人暗戳戳里的一点好感，他又算是你的什么人呢？你凭什么感到失望呢？居然还有那么一瞬间，希冀他会说出“不用你还”四个字，真是不自量力啊。

“怎么？失望了？”黑羽的目光，终于从屏幕后头斜出来，颇含研究意味地打量着袁珞脸上复杂的表情。

袁珞被戳中心事一样地赶紧低下头、垂下眼，无力辩解道：“哪有！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哦，我以为你想听我说不用还了呢。如果我说不用你还了，你又会觉得，是我在充大款、又能让你不舒服半天吧？”

黑羽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袁珞真的服了自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样了。他瞬间觉得黑羽好可怕，这人是有读心术的么？

“那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黑羽转过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竟然是袁珞不久前在里提及的那一款微信小游戏“板子英雄”，“我刚刚试玩了一下，还挺有意思的，如果你赢了我，钱就不用还了，如果你输了呢，那就还我吧。”

袁珞之前的手机很卡，大的游戏玩不了，只能在卖鱼的间隙，玩一玩这种小游戏打发一下时间。原来，刚刚这个人不是故意冷落自己，他是在用心地体验着自己提过的游戏哈！这样想着，袁珞的心头竟又百转千回地升起一些希冀。这个游戏自己还是很熟悉的，而且黑羽是才上手，必然没有自己cao作得这般熟练，很可能，对方是知道了自己的经济困难，想了这个法子，给自己制造台阶下。

“好，”袁珞甜甜地笑了。不管是输还是赢，袁珞都高兴。

袁珞的大拇指点在屏幕上，板子不断地往上变长，当放开的时候就铺平下去，搭在了下一根石柱上头，代表玩家的游戏人物，就会领着一队宠物从板子上走过去——与里描述的大致相同，除了隐形、声控和扭扭乐，这些袁珞特意加上去的刺激设定之外。

袁珞和黑羽各执一只手机，在屏幕上无声战斗着。

“哈哈，我已经走到第105根了，你呢？”

“104根。”

“不会吧！”袁珞难以置信，自己的手速可是用时间磨砺出来的，黑羽才刚玩，怎么可能就进化到和自己水平差不多了，“不行我得加速了。”

袁珞的脸上终于难得地闪过一次自信的笑容。但是，那个笑容很快就僵住了——因为，一只手轻轻地覆盖住了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当然是黑羽的。

袁珞像忽然触电一样弹开了手，人物掉下了万丈深渊，灵魂在第107和108根之间升了天。

“第109根，”黑羽另外一只手举着屏幕一晃，“我赢了。”他脸上也同样闪过了自信的笑容。

55.所以黑羽居然是个诱攻

袁珞的心里五味杂陈，此刻他的一只手还被黑羽紧紧握着。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故意的，他应该是隐隐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好感，才故意作出这种暧昧的动作来惊吓自己，让自己输掉游戏。这么说，他是真的很想让我还钱了？

袁珞忽然很想抽回手，但他尝试了几次最终都没有真的发力。他总觉得，这时候每做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行走在冰尖上。一不小心，两人之间一直维持的那层微妙的平衡，就会像冰块一样碎裂，沉底。

黑羽终于放开了他的手，坐了下来：“我是说让你还我，但没说是还钱。”黑羽用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