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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愁眉不展,萍儿自应当为她分忧。”女官只当没听见他的话,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因为狼王那个男宠,萍儿这里倒是有一事可以拿来做些文章。”牧珊连忙追问:“什么事儿?!”“姨母,那我父亲那片封地上的农田税负……”“今冬北部频遭雪灾,我自当和狼王禀明!”“那萍儿先替父亲母亲谢过大妃了。”女官抿唇一笑,盈盈跪倒在地上,吐字清晰明快如夜莺般动听,所说的每个字都从毒液里浸过一遭,“牧盛殿下之所以会化为狼身,皆是因为受了男妃的蛊惑。那一日他府上的小倌在城墙里东碰西撞,最后进了盛王府,不少宫人可都看见了。虽然狼王顾忌王家颜面没有追究,但如此秽乱宫闱之事,大妃您岂能坐视不理?”若果真如此,此事与前朝政务无关,便是牧珊可以插手的范围。日前狼王正在为西南战线排兵布阵,一天中有多半的时间都待在大营里。只要她能寻个合适的由头惩治流羽,不被牧雅和御医拦下,就算牧铮赶回来救场也需要半日的时间!牧珊和绛闾相视一笑,只听那女官又道:“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让狼王就算赶回来救也救不及,怪也怪不到大妃的头上。”牧珊笑道:“你说,该怎么办?”“萍儿弱质女流,说话自然做不得数。但狼族典法里有记载,秽乱宫闱者,当被跣剥干净,送入虿盆之中,受万虫噬心之苦。不过这跣剥一项就免了吧,他毕竟是狼王的妃子,需得给狼王留一些颜面。日后狼王知道了,也会感谢大妃法外开恩的。”那女官微微一笑,“至于是死是活都不重要,进了虿盆出来的不过是个废人罢了。只要那一双眼睛不被啃了去,骨头不被尽数咬断,总还是能留给大妃和大师享用的。”作者有话说……昨天不太敢发的片段,ummmmmm,求生欲让我大喊:这是最后一虐了,之后就是追妻火葬场(握拳)今天晚上更个小甜饼,缓一下(??ω??)甜甜的中场休息话说这天狼王批折子的瘾又上来了,半夜爬起来秉灯夜读。流羽跟着爬了起来,扶着腰也要看,结果被无情地赶走了:“我最多再看半个时辰便去陪你。”流羽毛了:“你可是瞧不起我,觉得我连奏折都看不懂?我看过史书里的帝王传记,说不定并不比你看过的少。”依着文人墨客写的传奇批折子,眼前这人独一位。但夜凉如水,牧铮一个人批折子也着实十分孤寂,便从书案上分了些奏章出来,又将笔墨摆好:“你慢慢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我,困了就赶紧去睡。”“知道啦。”流羽在砚台里舔了舔笔,笑道,“我帮你看折子,又不是为了催眠的。”虽然不是为了催眠,但也并没有真能帮到忙。流羽每看两张折子,便忍不住要和他讨论几句,时而愁眉不展,时而喜笑颜开。“这‘雁门督事’是什么人?一张纸上五句话,竟然有十四个错别字?忍不了了,我得帮他给改过来。”“他原是个武将,不通文墨,你别难为他。”“哦…………北境的赋税竟然有七成?牧铮,北境冰天雪地民不聊生,官家为什么还要收这么高的税?”“北境连年战火不断,多少商贾发了战争财。这税不是向普通百姓征的,而是向囤积居奇的商人征的。”“原来如此…………福岳大人说**转世,祖圣显灵,扎旗草原下雨了,该怎么批?”“好生夸几句。”“哦,这个我拿手…………西南大营的监军说倒卖官家军火的坏人捉着了!太好了牧铮!要不要好好夸夸这位监军大人?”“这监军是本王亲自调过去,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抓到罪魁祸首,能力乏善可陈。你想怎么批,就怎么批吧。”“哦,那我就写,‘汝虽有功,然贼人逍遥在外亦已三月有余。功过相抵,当继勉之’好了。”流羽想了想,又添了两笔,“三个月也太慢了吧,‘无能、不知事体轻重’!”牧铮好笑又痛苦地摇了摇头,随他了。他不知不觉习惯了耳边的聒噪,忽而半刻钟不闻流羽发出一点声响,不由仰首望去。只见这人竟攥着笔杆子睡着了,半边脸枕在折子上,鼻尖还被墨水点了一撇黑。谁刚刚说批折子不是为了催眠的?牧铮忍笑搁笔,走过去弯下腰,细细地打量着流羽憨态可掬的睡颜,将一个吻落在挺翘纤长的睫毛上,轻声道:“宝贝儿,我已经要等不到你下一次发情了。”若非半夜无眠,躺在那人身边愈发燥热,他又如何会起来批折子呢?这天真无辜的小人儿,真是要折磨死他了。第二十六章虿盆流羽被扔入那地窖中时,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今日清晨,牧铮离开的时候告诉他自己要去西南大营,须得傍晚时分才能回来。狼王前脚一离开,大妃那边的人后脚便闯进了暖阁,扭着他的胳膊压去了慎天司的地窖。随后老御医和王妃牧雅都赶了过来,牧珊顺势让老御医作证流羽秽乱宫闱之事,后者竟也无言以对。牧盛发狂闯入暖阁的片段,在流羽的记忆中已经化为了一场虚幻的噩梦,但老御医却心知肚明其中的内情。他眼见拦不下牧珊,只能一跺脚奔出了审天司,请人去西南大营请狼王回来。那地窖中又冰又冷,只有三米高的地方装了一层井字栏杆,方才他便是从那里被扔进来的。此时,空旷的地窖中竟凭空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千万只虫足在墙面和地砖上蠕动,缓慢而势不可挡地向他靠近。幽微的光从头顶照了进来。他看清了蝎子、蜈蚣、蜘蛛……无数虫类生冷的腿脚与铁钳纠缠在一起。此起彼伏的啮齿若是潮声,滚滚而来的虿涌便是巨浪,顷刻间便可以食尽他的皮rou。“啧,今天换了件新衣服。”流羽掸了掸衣角,认真道,“你们离我远点。”那虫浪竟好似听得懂他说话一般,骤然发出吱吱惨叫。浪头一瞬间越至两米高,却生生停滞在了流羽足尖前半米远的地方,哗啦一声溃败四散开来,万虫争先恐后转向墙壁逃去。牧珊与她的爪牙千算万算,却独独算错了一桩事,便是流羽根本不惧虿盆,虿盆亦伤不了他。自古鸟儿便是虫族的克星,尤其翼族又是吸纳了百川之精华的通灵禽类,寻常的虫子见到他们莫说是招惹,闻其声便该抱头鼠窜、慌慌而逃了。当年流羽吸纳了牧铮体内的蛊毒却安然无恙,便是同样的道理。流羽抱膝坐在冰冷的石头地上,看着成百上千的虫子围着他打转却不敢靠近。他拔下一根头发向虫子堆里吹去,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