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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你快要考重点中学了,可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分心啊。”“妈,你没事吧?”“我能有什麽事?快回去快回去,倒是小远你看看你整个脸色白的,吓死人了。赶快回去休息回去休息啊,等我吊完这一瓶水就也回家了。”她这麽说着,我转脸看哥哥的脸色,确实苍白。然後,难免想起了这疯狂的一天所发生的种种──“对了,今天哥哥他──”“小衍!”哥哥却突然拽住我:“妈说的没错,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赶快去先睡吧!爸留在这儿,不用担心。那麽,爸,妈,我们先回去了──”“哥哥,你为什麽不让我跟他们说?”被哥哥死死拉着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禁有些气恼:“你今天疼到用镇痛剂了耶!这麽大的事情,一句都不说,这样好吗?”“小衍,我妈……已经病倒了,我不能让她再担心了。反正我现在没事了,之前在医院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好麽?”“我倒是没关系,”我翻了个白眼:“但是不和他们说,我们怎麽还钱给雷南雨?”“……”“那可不是我们省零用钱能省出来的,好几千呢!不和爸妈说,我们怎麽还?”哥哥沈默了片刻:“那我……去打点零工好了。”我气结:“这种小县城,哪有人会雇佣我们?而且你这种身体,弄病了多的都来了。算了,我跟南哥说一下,看看能不能缓一缓还钱,你可千万别去乱打工,要去也是我去!你听到了没有?”“小衍……”“还有,你给我上来!我背你回去!”说着,我在步履虚浮的哥哥面前蹲下:“真是……下午才用了镇痛剂,晚上就……还下着雨,现在还折腾到这麽晚,总觉得会折腾病的!你最好别给我病了!到时候考试考不好,你妈又要说是我影响的──”“小衍放心,不会病的。”哥哥趴在我的背上,轻声说。“你对我这麽好,绝对不会病的。”结果,经历了这麽疯狂的一天,哥哥却真的没有病倒,这在我看来绝对是一大奇迹。***随着夏日的来临,毕业考试也很快到来,结果出来得也很快。我被离家很近一所很烂的中学接纳了,继续和雷南雨等一帮不学无术的人同学混世,而哥哥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市中心的一所寄宿制重点中学,成为了全家的荣耀,孟阿姨那阵子更是犯了神经病了一般,逢人就夸耀。四十五章我嘴上说的是太好了,哥哥你进了寄宿制的重点,从此之後可真是地位上的云泥之别泾渭分明了。可是心里,除了放下心来,却其实也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以後……不能常在身边照顾他了呢。不过,倒是……又关我什麽事呢?他一定会找到别的愿意照顾他的人的。像哥哥那样的人,愿意照顾他的……应该很多很多。在那一次之後,我们又做了很多次,那样叛经离道的、越轨的事情。没办法,年轻气盛,又长夜漫漫。谁让哥哥半夜里总喜欢往我身边钻,抱着抱着,常常就情不自禁了。这不到半年,我的技术好了很多,哥哥让人欲罢不能的能力,似乎也越来越强了。当然,我总觉得我们这样做不是全然没有留下痕迹的,特别是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加英气十足,却莫名其妙多了一丝性感的哥哥,我觉得那样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有的时候,我瞧孟阿姨看着我时候那阴沈怨恨的眼神,总觉得刀芒在背,总觉得她心如明镜只是什麽都不说,然後哪一天超过忍耐底线了,会一刀把我给剁了。当然,亦可能她只是疑心,却什麽都没有抓到。不得不说,这半年我的心态似乎好了很多,不像以前那麽冲动、急躁,也不太有什麽过於阴沈、自暴自弃的想法了。偶尔有时候,觉得一切都没意思,把哥哥往床上一按,看着他那欲言又止可怜兮兮的眼神,然後让他变得迷离、疯狂,一切又都突然变得有意思了起来。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姑姑那边突然打电话来,说奶奶病危了。我对奶奶,也一直抱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她很疼爱我,那是当然的,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孙子,也在我被孟阿姨赶出家门的时候收留了我。但是当年,在我妈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我爸旁边,说我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是我妈的错,是她不够贤惠管没有魅力不住自己的老公,怪不得别人。虽然,老人家的,护短自己的儿子太正常。呵呵,不过,还是有些讽刺。如果这方面的性格能够调过来,奶奶能变成一个总为别人着想的人,而我爸能变成一个护短自家儿子的人的话,我的家,就不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本来说,爸爸要亲自带着我去姑姑所在的城市见奶奶最後一面的,结果却因为料理後事所需费用的事情──爸爸说要给些钱给姑姑办丧事,孟阿姨说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不同意──总之就是些破事,吵得很凶,所以爸爸去不了了,因为他要是去,孟阿姨就要闹上吊。於是,只得我一个人坐火车去。结果哥哥陪我去买票,顺便就多买了一张,回家後坚持说外面危险,一个孩子不放心,要陪我一起去。孟阿姨当然不同意了,但是她拗不过哥哥,又忙着和我爸一哭二闹,最後也没能拦住。在我们出发之前,孟阿姨免不了整日里千叮咛万嘱咐,给哥哥带着大包小包,塞了不少钱,然後又对着我念叨了半天,大意是我不懂事,非要拖着她家儿子,总归折腾到最後,是送我们上路了。姑姑家在极北方的一座城市,二十多小时的火车,而且还是硬座。窗外的各种风景闪现而过,哥哥累了,就昏昏沈沈靠在我的肩膀上面,我一偏过头,就能够看着他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不知道为什麽,会有种默默的安心。有些东西,有些人,是注定要擦身而过,越走越远的。可是,人们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奢想──假如此刻可以永恒,假如能将他永远握在手中,假如可以从今往後什麽都不想,就这麽平静地幸福下去,假如可以,就好了……如果这辆列车就这麽开下去,永远也开不到尽头……毕竟是北方的小城,就算是炎夏,比起我们原先所在的县城也算不得不热。我们到的时候已经迟了,奶奶已经去世了。黑色的灵棚,一群见过的、面熟的亲戚披麻戴孝地哭着,见我来了,就抓过去磕头,抱怨着我爸没良心,连老娘的最後一面也没能见。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