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柑橘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林锦进来房间时，宋晓在吹头发，半湿头发，散落在睡衣上，林锦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吞了吞口水。 “我来帮你吹。” 宋晓顿了顿，没有拒绝。 林锦抚过柔软的发丝，吹风机的暖风呼呼的吹，发丝划过肌肤，像一只小猫。 “好了。”宋晓说。 “不行，不吹干睡觉会感冒。” 宋晓没有坚持，坐在床边等她吹干。 “我有很多疑问，我可以问你吗？”头发从林锦的手指间穿过，有点痒。 这次宋晓没有拒绝。 安静，沉默。是林锦害怕的，那会让她觉得难受，就像她那死气沉沉的过去。一如现在她和宋晓面对面的坐着，但是安静，沉默。 要做点什么。 “我想听，你知道的都可以和我说。” 宋晓的眼神中带着探究：“你确定？” 林锦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宋晓的身体紧绷着，就像一根皮筋，渐渐被拉长。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宋晓抬头，定定的看着林锦，也许是暖风吹的，她的眼睛里湿润的，又有点发红。 “你知道的，我都忘了，不止是你。” 宋晓低下了头，右手捏了捏自己的睡裤，像是有点不安。 林锦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宋晓太像那个人了。 吹干了头发，交谈好像被冰封了，冷冷的，两个人默不作声。 林锦想要打破这份尴尬，于是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说，从今天课堂上老师的失误说起，说着说着，又说到自己醒来前做了一个很久的梦。 “之前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每天就是学习学习学习，说来也搞笑，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自杀。”林锦自嘲的笑笑，仿佛那段日子，真的是一场梦，像在说另一个人的经历。 “那梦中的你，为什么要自杀呢？”宋晓问。 “记不太清楚了，怎么说呢……大概是被逼的太紧了，迟早要崩溃吧。” “那……梦中的你，有朋友吗？” 林锦顿了顿。 朋友？她有朋友吗。 好像是没有的，现在想想，没有人愿意接近她这么个“怪人”，如果有的话就是那个人吧，虽然她总是捉弄自己，林锦噗嗤笑了笑。 宋晓问她在笑什么。 “突然想起来，你好像我梦中的同桌啊，长得也像，但是我记不得她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她总喜欢捉弄我。” 宋晓猛的抬头，起身抓住她的肩膀，眼中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如果我说，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也在断断续续做同一个梦，你相信吗？” “什么？”林锦有点吃惊。 敲门声响起，mama扭开门，看到她们几乎相拥的姿势，欣慰的笑了笑。 “看来你们感情比以前更好了啊，mama喊了你们那么久都没人应，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林锦这才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点糟糕，宋晓的一只腿压在她的双腿之间，两只手捏着她的肩膀，距离那么近，近到她能闻到淡淡的柑橘味的香气。 宋晓的信息素是柑橘味的吗。 她轻轻推了推宋晓，宋晓这才站到床边，说了声：“mama叫我们干嘛。” “前段时间医生检查过你们的身体，估计这两个月内就会提前分化了，一定要记得吃营养剂哦，不然到时候会很痛。” “知道了mama，我一定不会忘的。”林锦说。 “好的，你们要相互提醒哦，mama明天有工作先睡了，你们不要玩太晚哈。” mama眨巴了下眼睛，接着就关了门。 又是无话，陷入沉默。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做的是什么梦？”林锦问。 “没什么。” 宋晓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像是紧张，门关的声音很大，林锦的心颤了颤。 她没听到，宋晓在门后小声的嘟囔： “我就知道你不该忘记我的，忘记谁都不该忘记我。” 林锦想努力回忆起和之前同桌相关的经历，却只能想到她那些让人牙痒痒的“恶行”，气愤的猛锤几下被褥。 对了，今天想问宋晓很多事，结果又没问成。 罢了，熄灯，躺平。在黑暗中，林锦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事，偏偏一想就头疼，索性不想了。 林锦不知道，在她睡着后，宋晓悄悄打开了她的房门，在她床边，一坐就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