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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03 引狼入室

    

IF03 引狼入室



    玩到下午,沈梨白又热又渴,时杳去买水。

    她上洗手间冲了把脸,重新补妆,出来时,见有女生找他搭讪。

    这男人无论气质还是脸,都属于套麻袋也好看的类型。

    何况,他十分会穿搭,又一身名牌,在人群中尤为瞩目。

    沈梨白撩了把头发,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嗓音软软甜甜:“时杳哥哥,怎么了呀?”

    他瞥她一眼,没来得及作声。

    女生笑着说:“你好,我们是做自媒体的,想找路人做采访。你们是情侣吗?我们可以也准备了情侣part。”

    沈梨白:“?”

    她尴尬一秒,迅速恢复常态,问他:“你觉得可以吗?”

    时杳婉拒了对方。

    大半个园区刺激项目都玩完了,这个点正好有巡游表演,两人便去观看。

    沈梨白把喝了一半的水瓶递给他,拿手机拍照,还会挥手,和表演的小丑互动。

    她还接了一根小丑送的气球。

    小丑朝她行礼,“漂亮的公主,祝你下午愉快。”

    她直乐,“谢谢,你也是。”

    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很讨人喜的女孩,直率明媚,敢爱敢恨,顶多有点无伤大雅的大小姐脾气。

    不知不觉过了这么多年,她长开了,愈发美艳,学会化妆、打扮,甚至还开始抽烟。

    时杳一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和恍惚。

    可一联想到这两日的事,又不由得蹙起眉心。

    好歹是个快成年的姑娘,不可能不知道男女有别,那该怎么解释她的所作所为?

    原本晚上还有烟花秀,沈梨白嚷着腿酸,时杳带她离开。

    路上,林绍清打电话来,他连蓝牙接听。

    “有空否?宵夜否?”

    “不了,有事。”

    “不是,我都叫你多少回了,小时总,你有这么忙吗?一点面子不给啊?”

    时杳淡声:“带小孩儿呢,不方便。”

    林绍清:“我靠,你啥时候背着我生的私生子?”

    “去你的,朋友的meimei,在开车,挂了。”

    沈梨白这才开口:“我啊?为什么不说是你meimei?”

    车在宽阔的马路上行驶着,霓虹照在他脸上,竟衬出几分冷感。

    尽管他的语气温和如昔——

    “小梨,你在我这里,就只是沈临洲的meimei。”

    她没有乱了分寸,反问:“你也会带别的朋友的meimei来家里住,逛游乐园,还为她推掉朋友邀约吗?”

    “如果我给你造成了什么错觉,是我的错,抱歉。”

    “我没误解,阿姨说,我是第一个被你领进家的女生。”

    “这并不意味着什么。”

    她反驳:“意味着偏爱,意味着你对我有感觉。”

    时杳差点踩了急刹。

    是他失策,应该停在路边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

    他吐出一口气,打转向灯,停稳车,转头看她,“我比你大八岁,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没小学毕业,我是变态吗?”

    沈梨白有理有据:“但我现在长大了,你可以喜欢我了。”

    他气笑不得:“且不论你有没有满十八,喜欢是随口一说,就能喜欢上的吗?”

    她满无所谓:“没关系啊,我来庆城就是为了追你。除非你不正常,不然天天同在一个屋檐下,怎么会喜欢不上我。”

    这样的话,由她说出来,偏偏不会自大到令人生厌。

    她有的是底气。

    沈梨白又撒娇:“时杳哥,身上出了汗,好黏,我想回家洗澡了。”

    “回家”。

    她说得倒顺口。

    时杳很无奈,很习惯成自然地揉了下她的脑袋。

    她像找到桩新证据,说:“你看,你会这么揉别人的meimei吗?”

    “……”

    沈梨白绝对是最会得寸进尺的人,所以他更得表明态度。

    等她洗完澡,时杳打算找她谈谈。

    然而敲开客卧的门,白得反光的皮肤,尤其是胸前那一片,晃得他卡壳。

    她调侃:“时杳哥,你也会这么……窥伺别人的meimei的身体吗?”

    时杳真快被她折磨死了。

    他正色道:“穿件外套,来客厅。”

    两人面对面坐着。

    “小梨,不管我只把你当meimei,还是当朋友meimei,我都不可能和一个未成年小姑娘在一起,懂吗?”

    这番话的度很难把握。

    语气太重,会伤害她;太轻了,又起不到作用。

    果然,沈梨白听罢,不以为意:“那等我成年不就可能了?”

    “年龄是一方面,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阅历,三观。也许,你更适合和一个同龄的男孩子谈一场大学校园恋爱。”

    “假如他们说,你适合和门当户对的企业继承人联姻,你会答应吗?”

    自然不。

    无须他开口,她也知道答案。

    “我不喜欢别人以‘为你好’的理由来建议我,当然,如果你这是托辞,我更加不会听了。”

    沈梨白有颗七窍玲珑心,一眼看穿他。

    她托着下巴,唇角上扬,“时杳,敢赌吗?有朝一日,你会爱我爱到离不开我。”

    仿佛是句谶言。

    ——对他来说,凶吉未知的预示。

    时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是长大了,这场感情博弈,他未必能占上风。

    她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趁他不防,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下。

    发出“嘬”的一声轻响。

    随即,如泥鳅般灵活地闪开了,免得被他揪住算账。

    “时杳哥,我困了,去睡了,晚安。”

    时杳身形纹丝不动,脸上还残留着女孩唇瓣的柔软触感。

    半晌,他长叹着,用力抹了把脸。

    后悔也来不及了,打从一开始,他就是引狼入室。

    或者,他为什么没有更早一点察觉到,她对他有这个心思?

    不,是她太擅长伪装,演一个天真活泼,不逾矩的“meimei”演得太到位,如今才不掩饰,露出狐狸尾巴。

    好了,她毕业了,飞来庆城,有大把时间追求他,或者说,玩弄他。

    她压根没想给他留拒绝的余地。

    她要的就是一击必中,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