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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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沈然成为临时指挥官的是少将克莱尔,在喻宁带着沈然开着敌军的机甲回来的前十分钟,刚刚一边哭一边写完了两人的讣告。 这是一个英勇的孩子,为了帝国的荣耀葬身星海。 克莱尔这样写道,对薇塔违法军规私自行动的事情避而不谈。和她同期入伍的战友要么战死要么退役了,又一个年轻的孩子走在了她前头,尽管克莱尔并不熟悉这个叫薇塔的孩子,却也泪流不止。 对于喻宁来说,她既然有办法从敌军手中救出沈然,就也自然有法子不让别人对自己生疑。回来之后喻宁先联系了哈德里安,伪造了一份假的DNA检验报告发给了他,叫他别再想七想八的,专心对付八皇女。 哈德里安对她一向信任,自然不疑有他,然后说起现在帝国的老元帅告老还乡的事,问喻宁觉得谁能接任他的位置。 “陛下问你了?”喻宁问。 “陛下今天当着几位将军的面问我,我记得你说,这几个人都是我们需要拉拢的。我看几位将军都在推脱,也不像是在谦虚,就不敢轻举妄动,我说这个人选是国家大事,容不得闪失,要回去考虑考虑再答复父皇。所以我这不是来问你了吗。” 喻宁有时在怀疑扶持这样一个蠢货上位真的不会毁了帝国吗。帝国在战场上颓势那样显而易见,不出几个月就会战败,在投降书上签字的人注定要成为千古罪人,几位上将出身贵族一辈子都名声赫赫,哪里愿意当这个为战败背锅的倒霉蛋。而对于二皇子来说,这几个手握兵权的上将他一个也最好不要得罪。 “上将不也是从中将升上来的吗,中将里面难道你也一个都得罪不起吗?”喻宁随口搪塞,二皇子信任她不假,但是他倒是也不用事事都问他,难道以后哈德里安娶了老婆,和老婆啥时候造小人的事也要问她吗? 如果当时的喻宁能够预料到后面发生的事情的话,她绝对不会在这时候这样搪塞哈德里安。她的命运,沈然的命运都在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被改写了,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把一切引向了后来的轨迹。 沈然授衔上将的那一天,前来祝贺的人聊聊无几,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他的朋友纷纷给他写信,劝他拒绝授勋告病回家,中将每月的津贴已经足够沈然养活自己和他的母亲甚至还有富足,何必要去为权贵亏空的经费,高层不高明的战术,和王朝多年的积弊承受万众的唾骂。 喻宁也是这些人的其中一个。但是沈然什么都知道,沈然什么都不听。 他就像老皇帝养的一条狗,平时看家护院,必要的时候被卖去狗rou店也无所谓。 最后一战输得比预想的还要惨,明明上战场前刚刚检修的武器频繁出问题,明明应该提前撤离平民的边陲行星政府直到粒子炮穿过大气层才如梦初醒。 喻宁能看出前者是有人为了输得更彻底堵住主战派的嘴故意为之,后者是帝国多年积弊。 沈然放弃了本来应该固守的军用基地黑天鹅要塞,派遣了三分之一的军用星舰组织平民撤退。 喻宁有了之前的前科,被勒令跟在沈然的星舰上不许独自驾驶机甲,负责处理通信和发布命令。虽然战场上一向是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先来临,但是平时大家都会在频道里插科打诨相互鼓励,反正有可能要死,还不如在活着的时候多找点乐子。 但是今天谁也没有心情,谁也没有闲心。频道里就像死一样安静。 联邦的指挥官似乎看出了沈然没办法抛弃平民,开始毫不顾忌地向民用机甲开火。 “上峰呢,还是没有投降的指令吗?” 喻宁知道上面的人在想什么,这一战要输,但是不能显得不战而败:“我再催催。” 她看着沈然因为好几天不眠不休而苍白消瘦的脸,沉默地移开了视线。 星舰捕捞起一架被击落的民用机甲,因为人手不足,喻宁跟着克莱尔去安抚平民。一无所有的难民对着救他们上来的士兵情绪激动地大吼着:“为什么要放弃黑天鹅要塞,你们这些空吃军饷的废物!” 喻宁下意识扭头去看指挥室,指挥室的门关得很严实,沈然应该没有听见。 黑天鹅要塞是开创罗斯威帝国的第一个皇帝埃德蒙·罗斯威和他的爱人长眠的地方,除了帝都星之外,是许多帝国人最重要的精神寄托。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血气方刚的孩子,大概刚刚分化的alpha,孩子的母亲似乎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捂住了他的嘴。 “上校!”同行的士兵连忙拉住喻宁,“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计较。” 喻宁先把军装脱了丢给同伴,穿着军装不能对平民动手脱了总行了。同伴当然也见不得沈然被诋毁,象征性地拦了拦,救任由喻宁抓着那孩子的衣领把他从母亲怀里拖了出来。 男孩的母亲也不敢阻拦,只是小声地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说是自己没有教好孩子。 “你要是有本事,我现在给你一架机甲,你去把黑天鹅要塞抢回来。”喻宁慢条斯理地说。她骨子里本身就是一个傲慢极了的人,只是温和谦逊的戏码演多了有时候自己也当了真。 “你要是没本事把天鹅城要塞抢回来,那将军确实是错了,如果不是为了救你这样的废物,他也不会放弃黑天鹅要塞。那我现在亡羊补牢,把你丢出去请求埃德蒙陛下的原谅。” 喻宁的神色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少年站着的地上出现了一滩淡黄的水渍。 “脏死了。”少年腿一软被踹倒在了地上,喻宁一脚踩在了他肚子上,把他当成了一块人形抹布。 然后喻宁被人拽住胳膊往后一拉,她回头一看,是克莱尔。下一秒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沈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全都听见了。 休息过后沈然的脸上稍微有了些血色,不过或许是被喻宁气得。 “薇塔和他们开玩笑呢。”克莱尔怕喻宁被罚,连忙替她辩解。 沈然点点头,转身进了驾驶室。喻宁拍拍屁股跟了进去,留下烂摊子给克莱尔收拾。 之前她一直和沈然待在一起,这次他最多只休息了半个小时。现在的兴奋剂类药物确实能让人长达五天高效连续工作,但是这种药物是以透支未来的精力为代价的。 “将军怎么不再歇会儿。”她知道沈然这老好人的性格肯定会因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又对沈然实在心中有愧不会在这时候跟他争辩,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我知道你是因为他们说我才生气的,”沈然从终端下载了一份文件,“那孩子都被你吓尿了,别气了。” 沈然没有怪她。 她对沈然的了解好像又增进了一点,他逆来顺受委曲求全,但是也并不苛求身边的人跟他一样忍气吞声。他可以被唾骂被误解,却不愿身边的人受一点委屈。 在他心里,大概一棵草,一颗螺丝,一个愚昧无知的蠢货平民,都比他自己要重要。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您。”喻宁脱口而出,像是在内心深处早就反复道了无数遍,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这个“他们”里面包含了不明真相的民众,心术不正的皇子,还有昏庸无能的君主,也有喻宁自己。 “结束了。”沈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也并不好回答。他刚刚接受的文件来自陛下,帝都星那边已经对联邦宣布投降。三天后由沈然递交投降书。 联邦人这会儿应该在欢呼吧。 我们的士兵也终于可以回家了吧。 男人坐在驾驶室里,不知是悲是喜的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