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牛车吱吱呀呀的走着，迎面的凉风吹得乔森脸颊发烫，小武坐在她的身边叫喊着老牛，她随着颠簸摇晃着身体，始终不发一言。

    “该是在这个弯儿了，我赶着车，你先去瞧瞧，可别出事了。”

    牛车依旧是直行的，尽头处是个小弯，稍稍近了一些，露出点艳色，乔森跟着就跳下了牛车跑过去。

    看清楚了，一小团窝在路边边的杂草上，粉白色的小袄，腰间露出白色的绒绒是她亲手系上去的小兔尾巴，虽然蜷缩起来乔森看不清脸，但她身上总有的淡淡味道，乔森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虽已认清了人，但乔森还是没有动作，她看了少许，蹙着眉头又转头看向小武的方向，天冷，那老牛依旧是慢悠的摇晃着。

    “救人啊！你愣着干什么呢？”

    小武气不过，看着那个站的笔直却丝毫没有动作，竟然还有闲心朝自己看的蠢人大吼。随后自己又小声嘟囔了起来。

    “木头脑袋，早知道叫她拉车了。”

    说完她又冲着老牛的屁股拍了两下，再抬头看的时候，那个刚刚还傻愣着的人就已蹲身下去查看那姑娘的情况。

    乔森左腿跪在地上，伸手拖出了那个小人儿的脸，她眉头皱巴着，小嘴被冻得紫红，嘟囔着什么叫人听不清楚的，乔森把脑袋凑过去，只听着几声哼唧。她又偏头看了眼小武，然后稍稍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背对着小武把这小人儿的脑袋巴拉到自己怀里靠着，手在脖颈处搓弄发热。

    她抱了有一会儿，等到牛车声音渐进她抽出手来，把那个小人整个抱起来放在牛车上，随后她也跳了上去。

    “回去吧。”

    小武点点头，她拉着牛绳掉头，又拍了拍这牛，然后凑到乔森身边去瞧这可怜见的小人儿。

    “怎么样了？”

    小武挤到乔森和这人之间，碰到那人的一瞬间被冻得愣了一下，随后她拖着那人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摸索完之后又摸了摸她的脉搏，人已经不清醒了，但还是有口气的，只是不那么足就是了，紫黑的嘴唇发着抖，整个人都发着抖，她的身子蜷在一起硬的不得了，握紧的拳头死死攥着系在身上的小兔尾巴。

    “你去赶牛车，我去给她捂捂。”

    乔森没说话，她老实的挪开自己，给小武腾出位置，她侧身坐在老牛的身后，抬腿给了它一脚，这下这牛车跑的就快多了。她偏头去看小武，她背对着乔森跪在车上，解开了自己的袄子，整个人铺在了那小人儿身上，随后又捧着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里一边搓弄一边吹气。

    乔森没再看了，她坐正了身子随着牛车摇摇晃晃，似乎是在安心的看着前面的路，少顷，又抬腿给了老牛一脚。

    返程的路走得很快，没一会儿，乔森就看见自己的小屋尖尖头，她撇了一眼，然后转身扯着小武的衣角，她稍稍用力，就把她扽了起来。

    “你跑回去烧水去，我赶车。”

    “诶，再跑一会儿，你这草堆房还没影儿呢。”

    小武说着扯开了乔森手里的衣服，头都不回的扯开自己的衣服又准备靠过去，却不料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下了牛车。

    “水烧得慢，你抓紧跑吧。”

    虽是不情愿着，但小武还是扭头往小屋的方向跑去，她心里也清楚着，这是个地坤，她身上的信味已经不对劲了，要是沾染上了，以后恐怕就是个麻烦事了。

    挨这一脚小武倒不会生气，只当是乔森挂寄着自己，闷葫芦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但到底心里还是关心着的，这么想着她边跑着又回头瞧了过去。乔森正脱下自己的稻草外衣盖在那个小美人身上，她掖了掖边边之后又转过身来拉起了牛车。

    小武转过头来，暗暗称赞。

    瞧我这朋友，人真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