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黏人】

    黎深的舌头舔了舔我捂住他嘴巴的手掌心，痒得我下意识地收起了手。我定定地看着黎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黎深，你变坏了……”

    黎深的回应是按着我的后脑勺，与我唇舌勾缠，津液交换，仿佛在说，这就是发情期，我不是没有提前给你打过预防针。

    而想起黎深当时那句“到时候，你想从床上下来，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我更是后背窜上一股麻意。现在仅仅是第一天的早上，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在等着我……

    不过目前，至少有一张湿淋淋的床单和两套睡衣在等着我把它们丢进洗衣机里洗。

    等黎深终于放开我后，我推了推他，从床上下来，准备先去浴室洗漱一下。我们一起床，牙也没刷，脸也没洗，就直接开干，沉浸在结合热的疯狂中了。

    黎深随手披了件外套，跟着我进浴室刷牙洗脸，我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偶然瞥了黎深一眼，却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看，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我连忙移走视线，洗完脸、做了简单的护肤后，我回到床边把床单拆出来。黎深也帮了我一把，把还算干净的被子和枕头抱到一边放着，然后和我一起走到洗衣机那边，看着我把床单睡衣塞进去洗。我看向两手空空、但是一直当跟屁虫的黎深，歪了歪头，黎深却很无辜地回看我一眼，我便压下心中的怪异感，拿了套新的家居服，准备去洗澡，没想到黎深还是紧紧跟在我身后，我刚压下去的狐疑又翻上来了，但想想我和黎深也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便也随他去了。

    热水从淋浴头里喷洒出来，在浴室中逐渐蒸腾出乳白色的蒸汽。

    我背对着黎深，手指往下探，借着流水清洗着一场欢爱后留下的泥泞下体，甚至臀缝中也都是滑溜溜的yin液，我便转过身清洗着臀缝，眼前再次出现了男人那具精壮的rou身。

    我抬眼看向黎深，这个人从进浴室起就定定站着，身上除了被我溅上的水珠之外，基本都是干燥的。我当他是在等我洗了再洗，于是我往旁边让了让，把淋浴头让给他清洗。

    黎深的视线一直追逐着我，对上我无声的视线后，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也站到了淋浴头下，右手将自己半硬的性器撸开，仔细地冲刷着所有的痕迹，然后抬起柱身，用流水冲洗着底下的两颗沉沉的囊袋。

    他用自己骨节疏朗、青筋从皮肤下蜿蜒鼓起的手握着同样布着青筋的rou茎清洗的画面本就刺激，更何况他一边清洗一边看着我，就好像……他在对着我自慰。

    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联想吓了一跳，可是这样的黎深偏又特别性感撩人，令我情不自禁地小腹一紧，刚洗干净的下身又湿了。我连忙移开视线，逃出淋浴间。

    下一秒，黎深也关上了水，跟着我出来。

    我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擦拭着身子，一边对黎深说：“你好奇怪。”

    黎深的视线依旧牢牢锁在我身上。

    我便继续说：“你一直跟着我、看着我。”

    黎深承认了，他点了点头，问我：“害怕吗？”

    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怕你？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黎深的眼里闪过一瞬的讶然，稍纵即逝。他忽然勾起嘴角，说：“我唯一的学生到现在都没有问我这个老师关于发情期的问题，老师想知道，这位学生是否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呢？”

    想起这茬，我也笑了。于是我随口说：“那就麻烦黎老师告诉我，向导发情期都会有些什么表现吧？”

    说着，正当我穿好内裤，要拿上自己的衣服穿上的时候，忽然又被黎深抓住了手臂，然后在我不解的目光中，黎深把他自己的衬衫递给了我，说：“穿上。”

    那日在黎深家穿上他的衣服的回忆翻涌上来，我心里并不排斥，甚至还有点喜欢被男人的气息包裹的感觉。而当我要伸手接过的时候，伸出去的手顿了顿，收了回来，转而张开双臂。

    谁说只能允许黎深想要趁着发情期放纵一下自己呢？我也被引发了结合热，理当也可以稍微由着性子胡来一点。

    我笑着对黎深说：“那你帮我穿上。”

    男人展开了衣服，提着双肩的位置把衣服悬在我的身后，待我两只手伸进去袖管后，他自然地把双手绕到我的身前，把我整个人都禁锢在他的怀中，两只布着细长旧疤痕的双手就在我的胸前开始慢条斯理地给我系扣子。他跳过了前面两颗扣子，从可以露出乳沟的下一颗扣子开始扣。

    这下是彻彻底底地被男人的气息包围了，我感到有点腿软，花xue兴奋地翕动，又有yin水控制不住地流出，沾湿了xue口。

    我的脑袋贴在他紧实健壮的胸肌上，感受他发力时带起的微小起伏。我低头看着我的身体被他墨绿色的衬衫逐渐遮蔽，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执着两边衣服上的扣子和小孔，对准，扣进，旋转，松开。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耳畔，引起一股令我兴奋战栗的酥麻感。

    他给我把扣子扣到一半时，像真的在教导学生难题一样，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向导发情期的表现是吗？叶同学问了个很好的问题，很多哨兵对向导的发情期表现确实一知半解，眼下正好是个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好机会。”

    他的手逐渐下滑到我的小腹附近，我这边的肌肤很敏感，在他借着衣衫有意无意地触碰时，我被摸出了感觉，闷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更加贴上了黎深的腰腹。男人发出被取悦的一声轻笑，继续慢条斯理地给我扣扣子，说道：“首先，所谓发情期，顾名思义，就是发情，所以向导对于性爱的需求非常非常大，身为哨兵，自然要以向导的需求为重，尽可能地满足向导。”

    “黎深，你没有在夹带私货吧？”我狐疑地看着他。

    黎深终于给我扣好了扣子，我低头看去，男人宽大的衬衫穿在我的身上倒也没有什么违和感，下摆不短，正好堪堪遮住我的内裤。

    黎深一本正经地说：“不能直呼老师的名字，要叫黎老师。”

    我忍着笑道：“好吧，黎老师。”说话间，我把我的裤子也套上了。

    “叶同学如果对老师的话存疑的话，随时可以去查阅相关资料。”黎深终于开始给自己穿衣服，而我注意到他本来已经呈现消下去趋势的下身又抬头了，但是被他淡定地包进了内裤中，“第二，向导无法忍受哨兵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所以无论哨兵去哪儿，向导都势必会跟着。第三，向导发情期会释放大量的信息素，而在需要哨兵的信息素作为补充的同时，也会希望哨兵的身上沾满自己的信息素。”

    “我好像没有看到你通过腺体补充我的信息素啊……”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想不起来今早黎深有触碰过我的腺体的举动。

    黎深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叶同学又问了个好问题，不过不是只有腺体才会散发信息素，口腔、性器官等同样可以。”

    性器官。

    黎深埋在我的双腿间舔吃我的花核令我高潮的画面历历在目。原来，他那时是字面意义地在“补充”我的信息素啊……我小腹一紧，竟是凭着回忆那样销魂的高潮、再添上黎深这一层色情的动机，就令我轻易地涌出了汩汩yin水，再次打湿了我刚换上的内裤。

    黎深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幽深，他的拇指意有所指地擦过我的嘴角。“感谢你的招待，今天这顿‘早饭’我吃得很满足。”

    “别说了……”我终究脸皮薄，听黎深讲sao话还是让我感到非常羞耻，慌忙从浴室中跑走，去吃我们真正的早餐。

    有食物下肚后，我感觉好多了，但是结合热仍然在体内给我燃着小火，没有小到可以让人忽视，也没有大到可以让我立即想要不管不顾地和黎深交配，很难受。

    我听到洗衣机洗好的提示音，便去把衣服塞进烘干机里，当作转移注意力了。

    黎深把我们早餐的碗冲洗好放进洗碗机里后，或许是发现我从他视线中消失了，来洗衣房找到我后，立即抱住我，低头与我交换了一个濡湿绵长的吻。他的吻似乎对我体内的那把火有助燃的功效，不然，我怎么感觉仅凭一个亲吻就又开始湿了？

    等我感到黎深焦躁的情绪被亲吻抚平后，我们的嘴唇微微分开，我睁开眼，仰视着黎深。黎深也垂眼看着我，他的拇指轻轻擦过我的嘴唇，说：“想不想感受点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的？”

    “来。”黎深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向了沙发。

    他在沙发上坐下后，示意我坐到他的身上。我撑着他的肩膀，有点羞涩地岔开双腿坐在了他的双腿上。我小声地问：“这是要做什么？”

    黎深揽住我的腰，把我往前搂了搂，说：“进我们的精神图景。”

    我刚意识到他的措辞是“我们”，便被黎深按着后脑勺，与他吻在了一起。我闭上眼，放松身心，沉入我的精神图景之中。

    我的面前出现了我无比熟悉的茉莉花田和大风车，黎深已经出现了，此时正站在泛着粼粼波光的河边背对着我。

    我若有所思地顺着黎深看向的方向，把目光投向远处的雪山。黎深说这是我们的精神图景也没错，精神结合后，我们确实是相互共享精神图景，只有一道用于保护隐私的屏障，但也可以随时撤走。

    只是不知道，他此时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黎深。」我唤了他一声。

    黎深转过身，朝我大步走了过来。我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问：「怎么站在那里？」

    黎深说：「只是想欣赏欣赏你这里的风景。」

    「真的吗？」我不怎么信，他又不是没有来过，见过这里的风景。

    黎深拉着我开始慢慢地顺着河畔散起步来。他的神色放松地说：「其实，我确实有点话想对你说，才把你带过来的。」他顿了顿，笑道，「自从你把精神结合的屏障撤掉后，你的很多想法都被我不自觉地‘听’到了，抱歉。」

    「那我怎么听不到你的？不公平！」

    黎深揉了揉我的手，满怀歉意地说：「向导天然的精神力屏障比较强，这个我也控制不了，但是有时候你也可以感受到我的情绪、还有‘听’到我比较强烈的想法吧？」

    我仔细想了想，点头。不过我还是不爽：「在你面前，我岂不是就像一本打开的书？真没意思。」

    黎深笑了笑，说：「所以平时把屏障开着，就很好。」他的笑容渐渐变淡，说，「我想在这里和你说件事。」

    「你说吧。」

    黎深停下脚步，问：「关于最终标记，你是怎么想的？」

    我看着他，不解地问：「不是需要进行最终标记才能结束你的发情期吗？」

    黎深说：「不一定。最终标记可以让向导彻底摆脱发情期，但是不进行最终标记，向导也可以在时间到时结束这个阶段的发情期。」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着急进行最终标记吧？只不过，你每次发情期可能都要请假才行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向导带着一身信息素出去勾引其他哨兵。」我气呼呼地说。

    黎深轻笑一声。「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又牵着我继续往前走。

    拿不准黎深问话的意思，我犹豫了下，问：「你是希望跟我这次就最终结合吗？」

    黎深摇摇头，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要提前了解清楚你的意向而已。不着急，最终结合就意味着我们从此一辈子绑在了一起，如果你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的话，自然不着急在这一时。」

    我拉着黎深的手，和他穿行在茉莉花田中。我们彼此无言地走了许久后，我说：「黎深，也许你已经听到了我的想法了，但我还是想亲口把这话告诉你。」

    我站住脚步，站在茉莉花田中，仿佛有一阵微风吹过，将我的发丝吹起，把花田中的茉莉花们吹得摇曳生姿。我恍惚了一瞬，此前我的精神图景中从未有过风，想来是因为黎深与我的精神图景结合，才有了从雪山上远远吹来的风。我下意识抬手拨了一下头发，又想到，不仅是风，他的暴风雪来到我的精神图景后也化作了雨。我的精神图景固然四季温暖和煦如春，但他与我的精神结合，为我带来了真正的四季。

    我慢慢地说：「我很享受有你与我一同战斗、将我的能力激发到极限后酣畅淋漓地作战的感觉，但是我无法忍受因为我们俩任何一方的死亡而让另一方的一辈子也搭进去了。这对于还活着的人来说，很不公平。更何况……」我左手捂着自己的左胸，说，「还有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在我体内，万一哪天……」我咬住了嘴唇，说不下去了。

    黎深拥住了我。「抱歉，都怪我提起了这个话题。」

    我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我们迟早都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我仰起脸，看着黎深，认真地说，「黎深，我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庆幸我有你，作为我的恋人，爱我、敬我，同时既像兄长，指引我、保护我，又像知己，对我的想法和需求都体贴入微。」

    黎深的眼睛因为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话而微微瞪大，同时我也感到了一股属于黎深的、热烈的、感动的情绪在我体内流淌。

    「你知道我是被收养的，虽然这些年我有奶奶和哥哥数不清的爱在包围着我，但是自从他们走了之后，我就好孤单……我没有亲人了，黎深。所以，当我重新遇到你时，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让我像对待家人一样的话，那就是你了。所以，我很珍惜你的爱，也会继续好好爱你的。」

    「傻瓜……」黎深的语气里满是心疼，他贴在我的耳边，温柔而坚定地说，「我们来日方长，将来，我也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不论以什么形式。」

    我明白没有人可以承诺永远，可是哪怕只有一瞬，我相信了，也无比深切地希望着，我们会永远爱着彼此。好像，这件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我都会有所怀疑，可如果这是黎深作出的承诺的话，也许真的会实现。

    而且我们都在共同的精神图景中，对于各自的想法、情绪变化都可以直接感受得到，而我很确定，黎深并没有在哄我或是骗我，他是认真的。

    或许这也是他让我直接在精神层面沟通的原因——所谓的感受点“不一样的”。

    毋需相互猜疑意图和动机，而且跳过了语言层面的加工和扭曲，我在这里可以全方位地感受他的真诚，自己掂量他话语中的分量。

    我想，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会比这个更加简单有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