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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是受人追捧,被人保护的存在,但在这里,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便只能遭来祸端,摧残和暴力。外面世界的法律和道德,对这里的人来说,没有丝毫的约束力。吃完早餐之后,犯人们回到了牢房里。季初星掀起裤脚,露出一把被绑在小腿上的小刀。这把小刀是他花了一百块钱从倒卖商品的犯人那买过来的,被他随时带在身上。他握着小刀,挽起袖子,白皙的手臂上,几条大小不一如蜈蚣般丑陋的伤疤赫然出现,有些伤疤已经愈合了,而有些伤疤因为没受到专业的处理,里面的粉色的嫩rou已经翻了出来,开始发言流脓。制造这些伤疤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监狱里的生活日复一日,每一天都和前一天没有什么不同,时间这个概念在这里变得格外淡漠。十三年很长,足够你去做很多想做而未做的事情,足够你对生活充满了期待,而在这里,十三年不过是一个数字,他过着一眼可以望到尽头的生活,压抑麻木如同一块腐烂的木头,唯有rou体的疼痛能带给他许些活着的快感。锋利的刀锋已经压上了皮肤,季初星眼神不经意的扫过门口,看到一个人正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急忙把小刀藏在了枕头底下,坐在床上盘着腿,戒备地看着他。监狱里不准私藏任何有攻击性的工具,如果被狱警发现私藏刀具,不仅会没收刀具,还可能遭来一顿暴打。有时候暴力不需要理由,可能你正好有戾气要发泄,而被施暴者处于弱势,无处申述。季初星非常确定面前这个人一定看到了他拿着小刀,他藏小刀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的心怦怦乱跳,他不知道这个新来的狱警会如何对待他。但是这个人只是伸出了手,手臂穿过栏杆。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手指修长,骨骼分明,淡粉色的指甲被修剪成圆润的弧度,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就像是他的人一样。他的掌心里放着一块用黑色纸包起来的东西,季初星看了好久,才认出来这是一块巧克力。顾亦泠温和的浅笑,语气也格外轻柔,“拿着。”他本就生得好看,属于中年人的成熟和属于警察的威严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他不常笑,但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个温柔又可靠的邻家大哥哥,似乎一切都可以依靠他,令人感到安心和温暖。季初星并没有伸出手,他仍然戒备的看着顾亦泠,更加不明白这个狱警是什么意思。顾亦泠似乎对他这副模样感到有些好笑,“你以为就给你一个人的啊?这个区的所有人我都给了。我才刚来这几天,你们都给我老实安分点,别给我惹事!惹了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明明是和其他狱警相似的威胁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倒像是个邻家大哥哥在教育自家淘气的meimei,唇边的笑意都带着淡淡的无奈和宠溺的味道。季初星这才开始认真的打量这个狱警。他长得一点都不像是个狱警,反而像是一个明星。就算在这样肮胀,混乱,黑暗的地方,做着这样卑微,平凡,普通的工作,他也像是一颗会发光的星星,照亮了这一小块天地。看着他,就会觉得,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努力赚钱,生活,是一件多么幸福而富有尊严的事情。季初星接过巧克力,在碰到他温热的掌心时,手指僵了一下。他立刻收回了手,紧紧地握着巧克力,咬了咬下唇,似乎十分不自在,过了很久,才从喉咙里艰涩地发出两个字:“谢谢。”顾亦泠笑了笑,道:“不客气。”随后,就离开了牢房门口。待他的背影消失,季初星才低下头,看着手中被他捏变了形的巧克力。他已经太久没有说过“谢谢”,也几乎忘了要怎样和人正常的交流,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学会过。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从孤儿院到走入社会。生活从来没有赋予过多的东西,他也几乎没有对人说过“谢谢”。而现在,仅仅是一块巧克力,却像是一簇小小的火苗,在他冰冷的心上悄然跃动。除了小时候在孤儿院里,偶尔能得到一块巧克力外,季初星从来没有吃过的巧克力。后来,进了监狱,他自然是更没有办法得到这种零食。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吃巧克力,他打开纸包装,小小的咬了一口,融化了的巧克力包裹住舌尖,苦涩而又醇厚的味道立刻占据了味蕾。季初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香甜的味道,却为什么像刀片划过皮肤的疼痛,同样带给了他活着的快感,只不过这种快感,是甜蜜的,幸福的,令人沉醉的。9.3接下来日子,顾亦泠总会记得给他带一些小东西,虽然次数不多,但是每次都不相同。有时候是一颗糖果,一包饼干,而有时候是一块小石雕,或是一个小泥人。他就像是一个对孩子格外有耐心的魔术师,总是能变着法得从头顶的帽子里拿出有趣的礼物。季初星从一开始的不自在,逐渐坦然接受,甚至开始有一点期待,今天他会不会给自己带东西呢?如果带了,会是什么呢?而同时,季初星也会疑惑,顾亦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呢?虽然只是一些在外面的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但相比于其他对犯人非打即骂的狱警来说,顾亦泠对他的态度简直可以上“感动华夏“的头条了。可是他仅仅是一个重刑犯,对他好,又有什么好处呢?手臂上的伤口慢慢愈合,而且再也没添新伤。季初星再也没做过自残的事情。某天,顾亦泠又将手臂伸入了栏杆,季初星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是一小颗橘子。橙黄中带点青绿的表皮冰冷而粗糙,圆滚滚的形状,看起来有些可爱。顾亦泠微笑道:“吃吧。“季初星没有动作,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手中的橘子,抿了抿唇,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每个人都有吗?“顾亦泠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得有些狡黠,“你猜?”见季初星不回答,顾亦泠也不生气,他笑了笑,像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开,就好像他刚才做的事不过是随手为之,如同偶然好心施舍路边的乞丐一块硬币。这个乞丐你给了,那个乞丐,你恰巧没有零钱,就没有给,如此随意。见顾亦泠要走,季初星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开口。他垂下眼,面色偏执阴沉。他一点也不希望顾亦泠给予别人这些,他希望这些都是他季初星一个人独有的。监狱里的日子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顾亦泠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