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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越深,风越猖狂,天空远处微微泛着一团紫,但始终找不到星星的踪影,原野如果少了人烟,寥落到只剩下起起伏伏的绿。

    停车场只有三辆车而已,一辆赛一辆高调耀眼。黑宾利跟着一阵迟迟过不去的狂风不易察觉地在颠簸,里面那层车窗早被一层白雾覆盖,外面看还是与无垠的黑融为一体。

    错落又相互交叠的喘息把风声都盖住,逼仄车厢里空气燥热,郑清昱还是觉得肌肤被激起一层层小疙瘩,寒意是在体内捉摸不定聚起来的,她那件弹性很大的打底还在不停往上推拱,明明臀下就是支点,和身下的男人有一处紧密相接,她还是觉得自己坐不稳,重心不断后仰,两只手无处可抓。

    陈嘉效一手在她背脊游离,一手掌心来回在她腻滑的腰间揉搓,跟着吻游离到rufang,一边含吮,一边从边缘拢住了,胯在动,顶到深处,两人都喘得厉害,陈嘉效挪到另一边,趁机换气,然后轻轻咬住了挺立的红珠,郑清昱抱住他头,手臂最柔嫩的地方被他短发磨到,又痛又麻又痒。他突然整根没入,加速耸动起来,郑清昱柔软腰肢跟着波动,男人粗重呼吸里掺杂入她长长短短的细喘。

    长发被甩起来,郑清昱不得不向后伸出一只纤长手臂撑驾驶座椅,另一边摁住他guntang的胸膛,跟着剧烈颠簸,大腿内侧被磨红了,比几小时前骑马还要刺激畅快的感受。

    不经意低头能清楚看到两人连接处,粗壮涨红的根部粘了一层白,一下显露一下消失,她的小腹突突跳动,什么形状都可以看清。

    陈嘉效眼睛染上欲望,总是冷静的五官都在某个瞬间有些失控,怕他两掌就轻易握住的细腰折断了,但不舍得放手,吻在洁白细腻的处处都留下痕迹。越来越快,最后有些失控,狠狠一顶把郑清昱完全放倒在中控台上,掌根摁在她一边腿根往外推,又摸到下面,一边抽插一边揉搓,找到她的唇,快要窒息地激烈吻着,亲出声响,心还是躁的,觉得空间太小了。

    最后又回到后座,陈嘉效将人侧揽在怀里,扯来毛毯盖住她光溜溜的腿,屈起自己一条腿与她交叠,手绕到前面握住两团翘软,把人锁住,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下面始终硬着,只要郑清昱没拒绝,他就可以卖力积攒了一个月的力气。

    刚才欣赏她在马背的飒然风姿,陈嘉效就硬了,又是一个落日,他想做她的坐骑。

    郑清昱可以骑马,可在这件事上,体力还是不行,最后还是陈嘉效主导,全都给她。两人都口干舌燥的,把车内寒凉的氧气都耗光,只靠彼此鼻息存活似的,郑清昱侧仰起脸,主动找到他的唇齿,反手摸着他的鬓角,不断吞下不分彼此的津液。

    夜完全黑了。

    沉寂的车突然响起引擎声,陈嘉效把暖气打开,她刚才骑马吹了这么久风,现在又出一身汗,凉下来很容易感冒。

    郑清昱的浅色牛仔裤被陈嘉效捡起来,还好,不算皱,郑清昱不想动,身上的毛毯够温暖,他就挂到副驾椅背。

    “介意我点烟吗?”

    郑清昱无力看他一眼,陈嘉效已经把自己收拾整齐,只是衬衫扣子还是敞着的,有几条皱痕,这让人咋舌,因为他对外一直是一丝不苟的形象。锁骨下有深深浅浅几条红痕,是她失控留下的。世界已经安静了,可脑海里就是不自控想起刚才太yin靡艳丽的一幕幕。

    陈嘉效自己也脱得精光,郑清昱觉得他比上次更莽撞,沉默地冒犯,不过是第二次,已经磨合完了,第一次那点捉摸不定的生涩痛感少许多,几乎是完全的快意,她保留的是他的形状,完全包裹容纳,他挑弄她所有的敏感点,喜欢含吻她rufang,发出一声声舒服又难耐的喟叹同时也鼓动她。

    两人一度叠在他的衣服裤子上来回移动,车身跟着震,雾气完全遮住外面,那种完全投入但又不是完全忘记世界的快感,太刺激。

    “开窗就行。”郑清昱嗓子哑了,自己都听不习惯。她脚搭在他大腿上,纤细脚踝被他握住,能感觉到温软指腹在上面摩挲,有点痒,又很舒服。

    “会有风。”陈嘉效最终没有点烟,虽然小腹那团火还在隐隐叫嚣。

    又是一阵沉默。

    听着暖风窣窣的声响,郑清昱问他:“在路上的听他们说,不是不一定赶得过来吗?”

    陈嘉效什么都没做,看她一眼,情绪不明,郑清昱也这么看他,两人各据一头,中间只漏了点远处农庄的灯光,视线并不明朗。

    “我后天去英国,要走十天,想告诉你,只能过来了。”

    郑清昱忽然坐起来,她身上那件紧身高领羊毛衣,显得她修长又单薄,发尾有点乱,陈嘉效情不自禁伸手替她理了理。

    “听说,你原本也不想来的,这大冷的天……”

    “我以为你会来。”

    空气有瞬间滞空,距离拉近了,两人眼睛都无比明亮,可还是不敢确认是否可以精准触摸。

    陈嘉效摸她发梢的手往后一撤,郑清昱依偎过去,他将人搂紧,偏头吻了吻她发顶,脸色淡淡望向别处。

    还是有点别扭,可她软软在自己怀里,鼻端全是她清甜的气息,陈嘉效就只想这样荒诞下去。

    “等会,留个号码吧。”

    陈嘉效眉头一点点皱起,觉得就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并不真实,他低头看她,是那张清透妍艳的脸,眉间的冷淡静默像霜结了这么多年。

    可刚才他离开包厢前看向她,隔着热烈人群,她毫无情绪地回望,之后二十分钟,他在车上开着窗抽烟,还是看到一个孤零零又清绝轻盈的影子逆光走过来。

    那一刻,陈嘉效望着后视镜,夹烟的指尖都在抖,重重吁出口气。

    刚才,他一度有点失控,因为一整晚,她跟在厉成锋身边,以女主人的姿态事事周全尽地主之谊。众目睽睽下,她被厉成锋抱下马,众人起哄他们命运般的爱情故事,像高调的爱人,丝毫不懂收敛。

    而他只是一名看客,看她如何被另一个男人“爱”。

    她上车之前,陈嘉效甚至还在自疑,真的要这样下去吗?说不定,这一个月有另一个陈嘉效;说不定,她做了庸俗愚蠢的事,相信背叛自己的丈夫会重归家庭。

    他和她的那一整个下午,不过是场消遣。

    也许事后她也清醒了,从欲望中挣脱出来,所以再一次一声不吭离开。今晚无数个时刻,无论他怎样执迷偏执寻找她的眼睛,她还是能若无其事回报一丝敷衍的绝情而已。

    但她最终还是来了,在车上,和他忘情享受这份禁忌的快感,两人十分合拍,他几乎要溺死在她的身体里。

    而且,她说她是为他而来,主动提出搭建一个可以交流的方式,不再是凭靠老天随机支配下一次。

    陈嘉效的确早该想到,像郑清昱这样,可以吸引男人第一目光但又让他们只敢停留在安全距离的女人,她有无数种魅力让异性理智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陈嘉效发现,他更着迷于这样“复杂”的郑清昱。

    像其他男人评价的那样,她可以爽朗说笑,不张扬的智慧,会骑马,唱悲伤情歌时也可以是哀怨美。

    十年后,他失守了。

    今晚陈嘉效才承认自己有妒忌的感觉,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不可以是自己,是自己让她展现出这么多迷人风采。

    明明十年前他们就认识。

    可现实再给陈嘉效狠狠一击——她和厉成锋十几岁就认识了。

    其实更可笑不是吗?单恋她最终娶到她的男人,可以毫不掩饰夸赞出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可同时和别的女人偷情。

    陈嘉效为她不值,一腔苦火,同时想她是不是其实有无数难过和失望的,所以她也和别的男人上床。

    可他不想承认郑清昱是随便的赌气,骄傲如陈嘉效,他不想把自己置于只是她随机的选择这样一个卑微位置——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或者有了他,也可以有别人。

    可选择权在她,这场荒唐的游戏,一开局就决定了这个属性。即使这样,陈嘉效还是想告诉她,自己要离开十天,离开前,还想完完全全拥有她一次。

    刚才他来来回回在她体内进出,感受到她的渴望,为他打开荒芜,陈嘉效心跳跌宕,无形中放松的气通通变成另一种力量通通撞进她体内,有几个瞬间,甚至想把她带走。

    不想让这次结束这么快,谁知道未来十天,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可她说,“等会,留个号码吧。”

    陈嘉效把人圈在自己的范围之内,捞来自己手机,也在她手机上cao作,加了微信好友。

    看到了她真正的微信号。

    虽然十年前不一定是这个,可其实她从来没给过他。

    陈嘉效很想提一提图书馆的小纸条,字迹不是芮敏的,他当时搜了一下这个微信号,又按照记忆中芮敏给的电话号搜了一遍,发现是同一个人。

    在烤rou店,芮敏说的那个——试探男生是不是海王的把戏,陈嘉效知道当事人是她和她的舍友,只是懒得拆穿。

    后来有一回,她们学院举办活动,他路过目睹了郑清昱在活动板上写字,和图书馆那张纸条上一样的字迹。

    丢开手机,两人一时都无话,陈嘉效忽然说:“你和厉成锋,十二岁就认识了。”

    他在陈述自己听到的事实,这个时候才把人类基因里刻画的八卦之魂无所顾忌抒发一样。

    “是,后来我们有大概十年的时间没见。”

    陈嘉效忽然就不想听了。

    十年,又是他妈的十年。

    “我和你也是。”

    郑清昱笑了,很突然,她这个反应和接下来的反应让陈嘉效摇摇欲坠。

    “不太一样,初中毕业之前,我和厉成锋在一个托管班生活,嗯不知道你懂不懂,就是那种男男女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面,有时候一个托管班的同学比同班同学还熟悉。”

    陈嘉效不懂,他的脸被暖风冻住了,一点表情都做不了。

    每次郑清昱总会让他刚品尝到一点她的柔软,就给他无尽的无情,他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也许无心,说的也是事实,可陈嘉效觉得自己三十年人生没这么脆弱过。

    让他再次正视他们的关系。

    她和厉成锋曾经是熟人、同学、舍友,可他和她,不过是路上打招呼都有些勉强的校友而已,连芮敏那层稍微存在有点尴尬的因素,都不足以支撑他们的关系,甚至可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们之间唯一背德的关系,就是现在她在婚姻存续期间和他上床了,两次;他和一个有丈夫有家庭的女人上床了,不仅想要两次。

    “这不重要,不是吗?即使十年前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我和你,还是在这里。”

    陈嘉效被郑清昱轻轻柔柔的话拉回现实,转瞬又陷入另一个迷境。

    他介意她的用词,“在这里”,而不是“在一起”。

    他忽然有点邪恶的觉得,袁虎那群人说的是对的,郑清昱也许真的很有一套,她太会蛊惑人心,不是谄媚妖艳的那种,清清冷冷如风也能将人缠住就是她最大的吸引力。

    而陈嘉效发现自己不厌恶她这种“心机”,他首先是个方方面面正常的男人,如果能得到郑清昱这样的女人,他愿意俯首称臣。

    “是只和我吗?”

    郑清昱眉间一闪而过的怔忡,被陈嘉效捕捉到了,他在心底嘲弄的是自己。他没法掩饰,爱与恨,喜欢与厌恶,就像他对那个频繁出轨肮脏的父亲,他一点父慈子孝都不愿装,哪怕到现在,依旧有无数女人毫不避讳向他表达爱慕之意,像当初拒绝芮敏那样,他不会拖泥带水,给自己惹什么麻烦留什么后患,有时候小姑娘脸皮薄,被当面拒绝会掉出眼泪来,陈嘉效还是不愿意改变。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谈不上是对男女感情的失望,他只是不信任,不信任人的本性,甚至不信任自己,不想开启一段关系最后两败俱伤。所以大家觉得要么觉得他清高傲气,要么觉得他放浪多情又无情。

    可十年后的郑清昱,破裂了世人对他种种不切实际的想象。

    包括他自己。

    她让他体会到完全新鲜的乐趣,活着的滋味,挺身撞进去占满她身体的刹那,陈嘉效才低劣地领悟到,为什么交配这件事没被进化掉。

    人本质是动物,欲望一起,和路边发情的狗没太大区别。

    只是人类虚伪,以为穿层布料再把布料扒下来,在私密的黑暗处释放欲望就是高级动物的觉醒。

    只和他吗?郑清昱没想过,陈嘉效会问这种问题,她没回避他似乎在游离的目光,说:“每次都要抽血,很麻烦的。”

    陈嘉效忽然低头吻她,一上来就深入,舌尖顶到郑清昱喉咙,但他不粗蛮,手钻进去揉捏着替她纾解,让郑清昱舒服哼出声,她抬起一只手臂抱住脑袋,动情回应,完全没注意到手机屏幕亮起来了。

    两人消失太久。

    但郑清昱没什么怕的,她也不想深究这个男人怕不怕,他只是喜爱她的身体,她也刚好觉得合适。

    “我也是个怕麻烦的人。”他稍稍退出来,只因为快缺氧了,唇摩挲着她的,厮磨吐气。

    陈嘉效想让她慢慢了解自己。

    郑清昱摸摸他下颌,有点刺手了,弯了弯嘴角,其实并没有深刻笑意,闭上眼再次张开红唇,引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