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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元的衣角,朝他摇了摇头,拦住他继续冒进。随后,他便朝赫绍煊垂首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等他们离开寝殿之后,赫绍煊朝墙角里吹了声口哨,黑黝黝的小乌貂便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攀上床榻缩进他怀里。或许是周围萦绕不去的血腥味太重,小乌貂有些不安地躁动着。赫绍煊一把按住它,将铃铛系在小乌貂脖子上,双手将它托举起来,满意地看了一眼,便将它搂进怀中,慢慢阖上了双眼睡着了。*自从朝臣们得了赫绍煊遇刺的消息之后,每日辰时在云霄阁的例会便被取消了。丞相谢照衡为了不使朝政出现疏漏,便将例会改在了自己的营帐之中举行。于是从清晨开始,他的营帐前便是络绎不绝地迎来了无数朝臣们登门,有的向他禀报政务的,还有的见他独揽大权前来讨好的。得亏谢照衡最是长袖善舞的圆融之人,在各种来客之中灵活地周旋着,一直没有出现差错。一直到该用午膳的时候,他才得了片刻的闲工夫。正当他准备小憩片刻的时候,亲卫却忽然捧着一只信鸽走了进来,恭敬道:“丞相,属下方才打理鸽笼的时候,发觉里面来了只新的信鸽,脚上还绑着信。”谢照衡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察觉到那只信鸽非同寻常。他在豢养在身边的都是些普通的灰鸽,而亲卫捧过来的这只却是通身雪白,只一点红喙似血,单看那双晶莹明亮的珍珠眼便知是颇具灵性的上品。他当即便困意尽失,连忙从亲卫手中接过鸽子,敛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欣喜,朝亲卫挥手道:“你下去罢,稍后我会亲自放走它。”亲卫应声而去,谢照衡则捧着鸽子走到桌案前,小心翼翼地将它腿上绑着的信纸取下来,将鸽子摆在一边。那鸽子果然通灵性,挣脱了束缚也并没有在他帐中乱飞,而是安安静静地窝在他身边。谢照衡将信纸展开一看,入目一列精致秀雅的蝇头小楷,落款写着“玉衡”两字,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只是他匆匆读过一遍之后,他脸上的欣喜却慢慢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忧愁。正当他恍然失神的时候,窝在旁边的白鸽忽然“咕咕”地一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当中。谢照衡回过神来,取了一张字条写下回信,细细地绑在鸽子腿上,匆匆抱起鸽子走到帐外将其放飞。望着白鸽逐渐消失在青空之中,谢照衡这才将亲卫唤来,匆匆吩咐了他几句之后,便往赫绍煊的寝宫而去。☆、第六十三章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也~这是几乎写吐血的一章写完我怎么脑阔这么花晕呢?哦对了,有什么问题直接指出哈,这章安排红包*楚禾有些意外谢照衡的到来。因为赫绍煊苏醒的消息还尚未传出去,以这位谢丞相一贯的雷霆手腕,多半多留在朝堂上主持大局。他现在过来,显然是出了什么始料未及的大事。接到立夏的通禀之后,楚禾从小厨房里迎出来,朝谢照衡略一颌首道:“请丞相在此稍候片刻,王上晨间刚刚苏醒,不知现在是否还醒着…”她正要往寝殿里走,谢照衡却将她拦下,同时压低了声线,仿佛生怕消息会传入殿内一般:“娘娘,能否借一步说话?”楚禾见状,稍稍点了点头,命立夏将偏殿腾出来,请谢照衡入殿中详谈。他们方才落座,谢照衡便开口道:“老臣依稀记得,娘娘身边有位武功高强的护卫,前些日子独自前往玉阙阁了?”楚禾知道他说的是魏葬,想起之前谢照衡也曾助她扳倒琼善一案,便也没有什么隐瞒,点头称是:“他身世成谜,唯独记得自己是在玉阙阁被家父领走,除此之外一概不记得。本宫想着既然这样,不如放他去玉阙阁,或许能找回他自己的身世也未可知。丞相觉得此事有疑虑么?”谢照衡眸中掠过一道光,脸上多了几分沉郁之色:“娘娘或许不知,但老臣师从玉阙阁,对阁中各类隐秘之事倒还算了解。原本师门秘法不可外传,可老臣今日得知了一件事,牵连到门中秘术,不得不来禀报王后娘娘。”不知为何,楚禾心中忽然有一根隐形的琴弦被拨弄了一下,飘飘渺渺地荡出一片回音。“丞相请讲。”谢照衡清了清嗓音道:“玉阙阁汇集天下百家名士,规模几乎可与先皇在位时期的春夏学宫相匹敌,自然包罗万象。除却老臣所从的策士一家之外,还有一类奇绝的术士。与江湖上常见的看相算命之流不同,隐居在玉阙阁的术士当中,有一类极为危险神秘,研究的也多是我朝明令禁止的禁术。而这其中,就有一种剥夺记忆的术法。”楚禾听到“剥夺记忆”,立刻便打起了精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谢照衡,等待着他的下文。“所谓剥夺记忆,其实就是使用一种特殊制成的香粉在室内燃尽,同时对想要抹除记忆的人进行催眠。由于药力作用,收到催眠的人将会深陷睡眠当中,短则半日,长则七日,最终会达成抹去记忆的效果。醒来之后,不知来处,不见归途。”楚禾听到他轻描淡写的“不知来处,不见归途”,心中像是被猛然一击,失神道:“难道他正是遭受了这样的术法才记不起自己身世的…”谢照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忧心道:“老臣先前并不知道娘娘身边那位侍卫竟是从玉阙阁来的,所以并未在意。只是今日忽然接到阁中旧人的密信,其中称赵郁在来到青都之前,曾在玉阙山停留数日。倘若这只是巧合也就罢了,偏偏…最近又出了这样的事。”楚禾心里突突一跳,显然知道他所言的正是赫绍煊在云霄阁被谋刺的事。自从昨日夜访长青宫无果之后,她便不得不将刺客的嫌疑转移到赫元祯之外的人身上。她不是没想过魏葬有可能是刺客,只是潜意识里对此结论有所抵触。她沉默片刻,开口道:“丞相,敢问这样的术法,可有挽回的余地?”谢照衡摇了摇头:“就老臣而言,绝无可能。一般像剥夺记忆这样的术法,不是寻常人会作出的选择。若非真的心死之人,那么便只有受人胁迫这一条…可无论是怎样一种情形,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条术法从诞生之初就是不可逆转的,这样可以避免被害之人有一天想起了自己的受害经过,从而奋起反抗。”楚禾忽然呆滞在原地,双眸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