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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与昆阳令,而是为了昆阳大仓的粮草?”谢照衡忽然沉下脸来,神色痛惜道:“陷杀忠良只是其罪之一,以重利诱得上尧领主生出野心是其罪之二,而谋取昆阳大仓大半产量其罪之三。这最后一条,才是重中之重。此计一箭三雕,实在阴毒非常,若非擅于诡计的策士不能做到。”楚禾垂眸,眉宇间染上一层淡淡的忧愁,脑中忍不住闪过那个瘦削阴戾的男人:“是赵郁。”赵家那个诡谲的天才,虽然他始终用着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作为假象,来以此自己的城府。可是冥冥之中,他却用翻云覆雨的手段,算尽了所有人。谢照衡长叹一声,点了点头:“赵郁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倘若不是东尧这几年在王上治下逐渐强盛,他大约也不会亲自出马,跑来这么远的地方搅弄风云。”楚禾听了他所言,却逐渐面露难色,踌躇开口:“敌人太强,而我东尧尚处于国运鼎盛时期,若是掀起额外的战乱,折损兵力还是其次,严重的恐怕会影响国运。若要拔除这根钉子,谈何容易。”谢照衡听她说出这样的话,脸上的神色稍有缓和,忍不住赞许道:“王后娘娘思虑长远,事实也的确如此。我们不仅板不倒赵郁,就连他所利用之人恐怕也难以除掉…”楚禾明白他话里的暗示,正色道:“丞相无需考虑太多。楚明依从未将楚家放在心上,楚家自然也不会站在她身后。若是有碍大计,本宫并不介意丞相以她开刀…”谢照衡稍稍点头:“有娘娘这句话,老臣便少了许多顾虑。虽然眼下还撬不动赵郁这颗钉子,但我们至少可以借此机会拔除他埋在东尧的其它眼线。若不出老臣所料,这几日赵郁一定会设法再次行动。想来既然魏葬是娘娘的忠仆,娘娘应当可以设法见到此人,届时便请娘娘代为周旋。”楚禾听了他的话,自然明白了谢照衡的意思。在为魏家掀案之前,先将真相告诉魏葬,既可以将他暂时护住,也可通过他得到一些线索。她点头道:“我明白了。”谢照衡长舒了一口气:“此事托付给娘娘,自然是万全之策,老臣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这便告退了。”楚禾站起身来朝他微微颌首致意,可是望着谢照衡远去的背影,她忽然又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了一句:“谢丞相,为何如此尽心尽力地匡扶东尧?”谢照衡脚下一顿,缓缓回首反问道:“娘娘方至东尧不过半年,又是为何如此尽心竭力辅佐王上?”听到他这么问,楚禾自己也有些说不清了。她重生之初,是为了陪伴赫绍煊走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光,从而保全楚家。可是现在,她冥冥之中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成为了东尧的一部分。谢照衡见她不语,脸上渐渐浮起一个和煦而慈祥的微笑:“老臣向往着先皇治下的清明盛世,又不忿于新朝的污浊之气。王上是诸多皇子之中最像先皇的,所以老臣相信,王上定能让昔日的大尧重见天日。”说完,他朝楚禾略一躬身,转身便踏出了殿外。落日夕阳洒在瘦弱的文人肩上,却似撑起了东尧的一片烈日骄阳。*转眼已是五月,可东尧却尚未跨过春天的凉爽,虽然正午时已能感受到一些初夏的和煦暖阳,可一到了夜间却又被打回原形。在这样的昼夜温差之下,赫绍煊渐渐染上了咳疾。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疾病,却时常牵动着他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昼夜不宁。虽然他不说,但是楚禾却能明显地觉察到他最近精神不好,就连偶尔逗弄她的时候也比起以前大大减少,一天绝大多数时候都在药力的作用下沉沉睡着。王医前来诊治过后,给出的意见便只有保暖、静养两则。只不过这座胶北行宫就跟东尧王宫一样年久失修,宫殿内外的温度竟相差不多,根本起不到什么保暖的效果。这天夜里,楚禾半睡半醒间又听见从净室里传出赫绍煊隐忍的咳嗽声。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果然身边只剩一片温热的床铺,却不见赫绍煊的身影。她忍不住起身下床,先将床榻前的一盏宫灯点起来,又从衣架上取了一件外袍走入净室看他。只见赫绍煊果然正坐在净室里的软凳上,他面色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掩在唇边,像是刚咳完一阵的样子。见到她,他的唇边扯起一丝笑,稍有些勉强:“被吵醒了?”楚禾默不作声地走上前去,将臂弯里搭着的外袍披在他身上,又从袖中摸出一只小小的瓷瓶,倒出一粒圆圆扁扁的药片喂到他唇边。赫绍煊倒也没抗拒,就着她的手顺从地将药片含在口中。借着外面昏黄的灯光,能看见他将凤眸微微眯起,喉结上下微动,将含片慢慢咽下。楚禾有些歉疚地开口:“王医说这药虽然有用,但是毕竟是药三分毒,吃多了怕不好…以后白天多饮些热水忍一忍,若是晚间睡不着再吃一粒好不好?”赫绍煊没说话,一双勾人的凤眸略略抬起来,忽然朝她张开怀抱。楚禾犹豫了一下,走得离他近了些。可是衣角方才碰到他,楚禾却感觉身子忽然失衡,竟被他一把打横捞进怀里,惊得一下子环上了他的脖颈。赫绍煊低头嗅着她的体香,忽然张开薄唇,银牙轻轻叼住她肩上的薄纱衣,一寸一寸地往下扯。他慵懒的凤眸微微眯起,高挺的鼻梁轻柔地扫过她凝脂般的肌肤,将喷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肩头,引得楚禾一阵发痒。她的素手轻轻抚上赫绍煊的下颌,羞怯地咬了咬嘴唇,附在他耳畔低低唤了一句:“王上…”他听了,果然停下动作没再往下扯,而是留恋地嗅了一遍她的体香,便抱着她站起身来往床榻走去,将她放回床铺上。楚禾跪坐在床榻上,脸上浮起一层极浅的红晕,抬手稍稍将自己垂落肩头的衣衫提起些许。只见她长睫垂落,微微低着头,温声细语地开口道:“眼下寝殿里凉,等你身子养好些了,我们回朱雀宫再…”赫绍煊正准备走到旁边去吹熄床前的灯,听见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忍不住拧眉转过头来,钳住她的下巴问:“怎么,你觉得我现在身子不行?”楚禾心中突突一跳,连忙攀住他的手臂,声音微微有些打着颤说道:“不是…我只是怕你没穿衣服会着凉。”赫绍煊不语,一张俊颜忽然凑近她。楚禾紧张地闭上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