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9
“听说北尧草原是个好去处,最是个水草丰美的地界。”傅长宁笑道:“若论起草原,又有哪里敌得过东尧的琼州草原呢?两年前我在王都障阳待得不如意,便去了一趟昆阳城,恰巧路过琼州草原,那才算是风景如画,是个绝妙的去处。只可惜,我本来打算在那里置办店铺,谁知恰逢遇上战乱,便又回到了障阳。”楚禾手中的玉箸忽然顿住,抬起眼来确认了一遍:“表哥两年前去过昆阳?”傅长宁见她追问,于是便又低头仔细想了想,点头确认道:“是快要三年前了,甲子年秋天到的,冬月离开,正巧待了三个月。”楚禾微微蹙起眉,一颗心也不由地悬起:“那…表哥可还记得冬月二十三那天,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么?”傅长宁默念着:“冬月二十三…依稀记得,好像离开之前几天,昆阳城西着了一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将一片林子都烧秃了,那大约就是在冬月末左右。后来听人说,那是昆阳令一家畏罪自裁才放的火,我便信以为真。只是我带着人马西出昆阳的时候,恰好路过城西的树林,无意中撞见了那些被烧成黑炭的尸首大多都是被反绑在树上的,想来根本就不是自裁…”傅长宁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显然是个心地善良之人,见不得那样惨烈的场景。孟泣云不知缘由,好奇地问道:“一个小小的昆阳令,为什么还有人要去害他?”傅长宁摇了摇头,楚禾也低头不语。这位旁观者所说的一切,也与楚禾目下手里掌握的证据一一对应上了。楚禾一想到两年多前发生在昆阳的那场惨烈的大火,心里便觉得不是滋味,咀嚼着精致的饭食也如同嚼腊一般。饭毕,楚禾嘱咐了傅长宁几句,便差人将他送回了自己的住处去。孟泣云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便陪她在廊下坐着晒太阳。她看着楚禾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阿禾,你想什么呢?怎么今天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楚禾寻了一处僻静的绿荫下坐着,因为此处离寝殿很近,只要她抬起头来,视线边呢个穿过稀疏的藤蔓,从而瞧见寝殿门口的情形。她长叹了一声:“这件事太过复杂,等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要不然,你听了恐怕也要不高兴起来了。”孟泣云正色道:“阿禾,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一向可是最懂你的人……”楚禾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的话,却忽然瞧见一个王医模样的人靠近了寝殿,不由地多看了两眼。那个王医倒算眼熟,是常常来给赫绍煊请平安脉的。只不过楚禾记得他早间刚来过,现在怎么又来一次?她转头示意孟泣云噤声,自己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王医的身影消失在了殿门处。虽然知道殿内有九元和十元两个,楚禾心里却还是放心不下,轻声对孟泣云道:“阿云,改日你再来找我,我目下有些事要去办。”孟泣云知道她又点击赫绍煊,只能长叹了一句道:“行,你去罢,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就可以了,不用你送。”楚禾忍俊不禁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连忙唤了不远处的立夏去送她出去。等孟泣云走了,她便敛去脸上的笑意,走回了寝殿里。九元和十元见她进来,连忙朝她躬身道:“娘娘,王医方才来请平安脉了。”楚禾稍一点头,脚下加快了步子走进里间,却瞧见那王医跪侍在赫绍煊榻前,为他请着平安脉。而赫绍煊却合着眼睛,似乎还在小憩。见一切安然无恙,楚禾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温声问道:“大人诊得怎么样了?”王医忽地听见她的声音,竟浑身一抖。楚禾捕捉到这一细微的变化,却装作不察,眼眸落在赫绍煊身上。待他迅速敛去慌乱的神色之后,这才站起身来朝楚禾躬身道:“娘娘放心,王上的咳疾已有好转的迹象,约莫不出三日便能痊愈…”他这般敷衍的话说出来,楚禾愈发觉得有异常。赫绍煊明明昨天夜里还咳嗽得厉害,怎么就忽然好转了?想到这儿,楚禾便垂眸盯着那王医,而后者却眼中略有闪烁,竟不敢与她对视。楚禾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有劳大人了。”那王医连忙客套了几句,急匆匆地便离开了寝殿。等他走后,楚禾连忙坐在赫绍煊身旁,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他身上可有什么异常。可是伤口安然无恙,袖口衣领全都轻轻翻过,身上没添新伤,也没有用过药的痕迹。楚禾上下检查了一遍,不敢再动他了,生怕动作再大一点,赫绍煊就醒了。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眼睛却忽然落在枕头下面压着的药瓶上头。她神色一凛,将药瓶拿起来一看,果然瞧见上面的塞子并没有塞好。楚禾不动声色地将药瓶藏进袖中,走到外间去,找了一只白瓷盘,将药瓶里的药全都细细地抖了出来。果不其然,那一粒一粒朱红色的丹药里,有一颗颜色比别的略深一些,个头也稍大一些。她小心翼翼地捻起那粒与众不同的药丸,将它在两个指腹之间摩挲了一阵,却不得玄机。难道是毒药么?楚禾蹙起眉来,走到妆台前去了一根银针过来,轻轻扎进那颗小药丸中,银针却没有什么变化。楚禾捻着药丸走到阳光下仔细观察了一阵,却察觉到上面似乎隐隐约约写着几个蚂蚁大小的字迹!她仔细想了一阵,走回案边将那药丸丢进了茶碗里。只见那药丸吸饱了水分,立刻便像茶叶一般慢慢地展开羽毛,一行小小的字迹也变得清晰可见——“刺客魏葬。”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不过估计要十一点往后了...☆、第六十五章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时辰刚过正午,楚禾便戴着一顶蔽日的面纱缓步走出寝殿,走上了一辆停在寝宫门口的步辇,朝宫外驻扎的营地而去。待那步辇缓缓离开,她身后侍奉的两个侍婢便也退回了寝宫当中,并没有伴驾而去。只是她们大约谁也没注意到,寝宫东南有一处藤蔓缠绕的阴影里,似乎隐隐约约站着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这里是一处死角,寻常不会有人特意过来查探。加之他本就善于藏身术,站在暗处提气不动,竟能与周围景致融为一体。若不走近细看,几乎无人能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