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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眼眶。而她却将满腔愤懑与悲伤全部都化为力量,重重擂鼓。四面王军包抄而过,而青泽城中亦没有逃兵,源源不断的兵力从城中鱼贯而出,仿佛一道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挡在战友身后。他们倒下去一批,很快便又有一批人顶上他们的位置。如潮水一般的敌人无法将他们冲散,城门破了,他们的脊背就是最后一道铜墙铁壁这一回,身后守护的不是万里故土,也不是江山城池,而是他们自己,战友,和那足以荡平世间的道义。王军五十万大军,竟然无法阻挡这样猛烈的进攻,不得不上了铁甲连环马和南尧攻城车。听着远处的惨叫声,楚禾愈发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忍不住在人群之中寻找那个身着玄铁的身影。她怕看到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怕自己看上一眼就坚持不住了。她手中的擂鼓声越来越强烈,催促着东尧军愈发猛烈的攻势,最后终于被敌军的弓箭手盯上。只见一支羽箭顺着楚禾的背心射来,在城墙上护卫的将士们见状立刻高呼道:“王后娘娘小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羽箭飞速地刺来,就在即将刺入她身体的时候,忽然被一颗凌空打来的石子猛击,贴着楚禾的脸颊擦了过去。楚禾在惊惧之余转过头来,直到看见来人的面孔之后,她脸上的惊诧更甚,忍不住惊呼道:“魏藏!?”魏藏朝她稍稍颌首,双眸之中带有一丝温存,转身为她让开城墙之下的视野。只见远处的山坡之上,先后出现了北尧王旗、孟家军旗以及楚家军旗。身穿各色军装的将士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如同排山倒海之势一般从山坡上俯冲而下,朝王军背后发起突袭!楚禾双手抓紧了砖石缝隙,忍不住热泪盈眶。她忘了,这一世与前世截然不同。无论今日驻守北境的是楚家军,还是东尧军,他们从来都不是孤立无援。他们的身后有朋友,有至亲,有援军,有后盾,成为他们行走世间的底气,所向披靡。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大团圆☆、终章(下)*不仅是楚禾,正在眼前这片辽阔平原上血战的每一个东尧将士都不曾想到,他们居然还会有援军。原本他们以为北上抗蛮已算是孤注一掷,而如今敌人是这天下之主所率领的、最正统的王军,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前来襄助他们。可是事实证明,并非每个人心中的清明与道义都荡然无存,这天下也有远比忠君还要重要得多的东西。以孟忌与孟泣云兄妹为首的孟家军、以楚泰宁与楚贞父子为首的楚家军、以北尧新王赫禹为首的北尧禁军三师会盟,从远处辽阔的平原之上俯冲而下,直插王军心脏,顷刻间便搅乱了王军原本有序进攻的阵脚。楚禾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渐渐有一把火燃烧起来。她重新执起鼓槌,将战鼓擂动得隆隆作响。战鼓声不再是悲怆的孤鸣,而变成了发起进攻的战歌,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脏。东尧军中不知是谁在人群当中大吼了一句:“我们有援军!”这一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稍顷过后便传遍四野。所有东尧军将士闻听此言,立刻精神大振,重新投入拼刺当中,将原本就已经受惊的敌军将士尽数砍落马下。楚禾亦不知累地擂鼓了许久,全然不知道身后的战场上发生的事。直到远处一个传信的士兵骑马冲入青泽城,奔上城楼跪在她面前高呼道:“王后娘娘!王上命我前来与您报喜,东尧军和前来增援的盟军大胜!娘娘可以放心了!”楚禾闻言,立刻便停下了手中的鼓槌,连忙转过身去一看,只见远处的战场上已不再是方才的样子。原本黑压压一片压境的王军,如今四散离去,东尧军反败为胜,与盟军一起逐之而去。楚禾脸上终于溢出一个难得的笑容,转身向那传信的士兵道:“我听闻西尧送来了铁甲连环马,还有南尧的攻城车,难道都没有派上用场?”那士兵连忙拱手,脸上也忍不住笑道:“孟忌将军带来的七万兵马当中,有三千连城弩军,专克铁甲连环马。那阵法看似玄妙,可若是其中一匹马儿倒下,整个兵阵都会失效。再说南尧的攻城车原本都已经开到了南门附近,可是被楚贞将军用以火攻之计,全将那些攻城车烧了个干干净净…”楚禾并不懂兵法,可如今听他讲起却亦是听得如痴如醉,脸上露出难掩的笑意。魏藏站在一旁,忽然看见远处的动静,立刻便出言提醒道:“小姐,他们回来了。”楚禾连忙向远处一看,果然看见三师盟军与东尧军互相依偎着走在一起,四色战旗在风中飘摇,十数位将领并肩而行,簇拥着正中央那位身穿玄铁金羽铠甲、身披赤红战袍的男子。他身上仿佛带着万丈光芒,是这世间最饱含热血的存在。她的眼中忽然模糊了一片,泪水盈满眼眶,看着远处渐渐走近的他们,转身便往城楼下跑去。那守城的士兵见到楚禾,连忙将沉重的南城门大打开来。城门前扬起一片灰沙,城中妇孺老少亦蜂拥而至。他们看见城外得胜归来的大军,人群中爆发一片欢呼喝彩。楚禾缓步走出城门相迎,身后便有成千上万的民众随同她一并走出城门。烈日金光下,走在最前面那高头大马之上的赫绍煊看见她的身影,立刻便抛开众人纵马疾驰到她面前,翻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他们面对面站着,盯着对方看了半晌。楚禾的眼泪溢出眼眶,她听见赫绍煊对她说:“阿禾,我们赢了。”“阿禾,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们分开了。”楚禾忍不住冲上前去拥住他,环紧了他的脖颈久久不愿分离。身后几位将领姗姗来迟。孟泣云见状,远远地有些不满地开口道:“阿禾,为了你我可是跑断了腿来的,磨了哥哥好久才让我上阵呢,你也不来抱抱我么?”孟忌笑骂道:“泣云,不许无礼。”孟泣云吐了吐舌,像是一只猫儿一样将脑袋缩回来,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还不让我说了。”众位将领脸上都不由地露出一副笑脸,所有人心里的石头都已经落地。而剩下的,便是劫后余生所带来的勇气。与孟泣云比肩而行的赫子兰则定定地看了她一阵,终于鼓足了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