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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当然没有动。雪梨惊奇地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狼,若是一般的狼与他摆在一起,就像是土坡与巍巍大山,他身上的毛发是少见的象牙似的白色,眼睛闭起了看不清形状,可是有着修长蓬密的尾巴,爪牙锋利,耳朵也是尖尖白白的,看起来很软。雪梨背过身去,翘起自己的尾巴搁在这匹巨狼身上比了一比,发现他的白毛颜色好像比自己要深一点,披毛纯白,但是很厚的双层,底层毛夹了一些灰色,但反而更显自然典雅。这个真的是狼吗?他受伤很重。雪梨绕着他走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他身上细细密密的伤口相当得多,这匹狼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的地方掉下来的,浑身上下有无数擦伤,还有众多咬伤抓伤,其中最严重的莫过于后背上那个惨烈的伤口,皮rou外翻,血rou模糊,足足有三道大裂口分散裂开,看形状竟像是什么巨大动物的爪痕,但具体是什么动物,雪梨又好像没有见过,难以分辨。她望着巨大的雪狼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转身便往来的方向跑去。白鹿还有其他小动物们都在不远的地方等她,忧心忡忡地朝这边看,好像随时都能冲过去,但没有雪梨的消息,又不敢冒然靠近。见雪梨回来,他们忙簇拥上来,问:“雪梨,你没事吧?”“刚刚掉下来的,是什么东西?”雪梨说道:“我没事。刚刚掉下来的好像是一只很大的狼嗷,他不是仙境里的,以前没在森林里见过。他受伤很重,暂时应该动不了了,但他必须得治治伤,不然会死的。”大家听完这话,便知道雪梨应该是打算给那只大狼疗伤了。雪梨从以前在仙境中就经常会给其他动物治疗伤口,救过不少意外受伤的动物。但小兔子们却有些担心,互相看了看,问:“可是很大一只狼,到底是多大呀?既然他不是仙境里的狼,会不会等伤好以后,不吃果子?”雪梨知道小兔子们在担心什么,但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各种可能性,思索片刻,便道:“不会的嗷!到了这个仙境中,应该就是我的狼了!即使短时间内没有变化,马上也可以改过来,再说我感觉到他身上有仙气了,应该是正经的狼!而且退一万步,他伤重成这样,即便我帮他治好了,他一时半刻也动不了,我们可以先喂他吃果子看看,他吃了自然可以放心,若是不吃,我们可以再考虑将他关起来!”雪梨说得井井有条,大家听完都安心了许多,不再担忧狼的危险性。雪梨果断地安排道:“小鹿,你能不能回屋子帮我拿一下药箱?小兔子们,你们能不能到溪边帮我打一些水?我会在附近找一些草药,尽快过去做预先治疗。”分工合作无疑是最快的,动物们都点头应下,然后快速地行动了起来。雪梨嘱咐好其他人以后,自己也马上找起草药,她对森林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没用多久就将她想的药找齐了,然后回到雪狼所在的地方。雪狼依然闭着眼沉睡着,呼吸微弱。雪梨跑到他身后,定了定,便化成人身。她乌发垂腰,肤白若云,一身素袍清雅端然。雪梨在他身后坐下,再度查看他的伤势,望着有新有陈的赤血淋漓,她不禁垂眸。就在这个时候,白鹿叼着药箱回来了,将药箱放到雪梨身边。雪梨回过神来,连忙打开药箱开始动作。药箱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类刀具,长短不一的银针按长度列了两排,无数常用草药列底,还有成套的捣药用具,虽说是医仙大夫的物品,但乍一看与杀人凶器似也没什么差别。雪梨挽起素袖,在一众刀器里挑了挑,最终选了一把趁手的小刀,她医刀一入手,马上便熟练地起手驱除狼身上已经无用的死rou和妨碍包扎的毛发,眼神专注,姿态极为漂亮利落。明明看上去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可她面对这等严重的血腥残伤,却丝毫没有露怯,手上的刀法一丝未抖,神情更是面不改色。像这样可怕的伤,必须要清除不必要的部分。这套医术是雪梨在韶音姨母的严格指导锤炼下练出来的,起先韶音姨母用不同颜色的布叠成厚厚一块,用仙术模仿身体的触感,让她一遍一遍练习,何时用什么刀切到哪一层布,一丝一毫都不能错,哪怕蒙着眼睛也要能切出来。仙境中的动物们也并非跳出五行外,前几年时常会有未开灵智的生灵老死伤亡,后来韶音姨母便将它们的遗体抱回来,让雪梨练习,再为它们祈福超度,将它们缝合厚葬。此后还有许多动物会受伤生病,因此雪梨也并非没有实刀经验。就这样一年年过去,雪梨的医刀已经用得炉火纯青,几乎不必思索便可运刀。小兔子们顶着清水不断往来,血水则一盆一盆运了出去,日头不知不觉偏向西面,雪梨额上也冒出了汗珠。小动物们都围在雪梨身边,忐忑地看着她治伤。大约花了一个时辰,雪梨才终于将雪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上好了药、包扎好。雪梨刚松了口气,但这时忽然发现,她原本是打算治伤既要外敷也要内服,可她之前急着过来处理伤口,就只用最快的速度找齐了外敷的药,等雪狼醒来后要给他吃的内服草药并没有找来。现在再回去拿一趟未免太麻烦了,雪梨决定索性就在附近找几棵凑合一下,她便让动物们守在这里帮她照看一会儿大雪狼,自己又转身回到林子里去了。……子岚这一梦很不安稳。他感到身体疼痛,钝刺得厉害,偏偏好像在逃离什么,却一动都动不了。他隐约记得自己之前好似是在破境,可过程中出了什么变故,他想到了自己会死的处境,想到了自己的爹娘。他破境失败的时候好像是从云台上掉下来了,他现在不知生死,又不知人在何处,爹娘发现情况的时候,该是何等的伤心绝望?现在九重天是什么状况?爹娘还好吗?他还能想办法回去吗?一系列困难的问题在脑海中盘旋,子岚急切得难受,恨不得马上寻找办法,可又动弹不得,仿佛连呼吸都浑身疼痛。但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有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自己身上,他不清楚这是什么,可是疼痛感立刻就减轻了,这感觉就像是沙漠中渴走了一路的人忽然喝到了无尽的甘泉一般,子岚一下子就舒服了许多,而这种冰凉的东西越来越多,不久就贴遍了他的每一个疼处。借着这点难能可贵的舒适之感,子岚皱了皱眉头,吃力地睁开眼睛。他的寒病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这个病素来有疾有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