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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弄哭他。”叶白衣静静地听梁简吐露心里话,听第一句知道他是为情所困不以为然,越往后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因为梁简口中的那个人是梅争寒。叶白衣有些惊讶又有些原来如此的明悟感,他一开始还奇怪梁简为什么要帮梅争寒做到这个地步,现在却能解释的明白。情之一字,最能化腐朽为神奇,让许多的不可能变成可能。只是,它偶尔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充满痛苦和悲伤。梁简还在说些本该说给梅争寒听的话,颠来倒去,没什么逻辑,不过却都是真心话。他说到后面有些委屈,问道:“叶白衣,我错了吗?”喜欢一个人怎么会错呢?会错的是喜欢的方式。叶白衣叹口气,道:“对你来说喜欢梅争寒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吗?”梁简反驳道:“不,我恨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而是躲起来借酒消愁。你把你的感情藏在心里那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把你的感情告诉他就是你们两个人知道。如果他也喜欢你,你们能走到一起,那你们的感情才能被天下人知道。”藏在心里的感情就像是埋在地下等待发芽的种子,渴望阳光的照拂,雨水的滋润,但却很长的时间都在黑暗中迷茫。只有破土而出,力争向上才能看见阳光,沐浴雨露。梁简喜欢梅争寒没有错,可是他没有告诉过梅争寒这些东西,隐忍而压抑,把自己的感情封闭起来,但是又渴望被了解,所以每一次接近之后他都觉得惶恐而不真实。他的靠近是另一种难言的逃避。梅争寒对他而言是一束光,他渴望占为己有又害怕被灼伤,一次次在边缘试探,却不能鼓起勇气接近。他恐惧被灼伤被拒绝之后,会忍不住把光明拖入深渊,让光明为他殉葬。叶白衣的话让他若有所思,闭口不言的感情连传达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算得上失去。他在这里借酒浇愁觉得自己委屈,可梅争寒平白被他轻薄一头雾水难道就不委屈。他应该告诉他的。梁简放下茶碗又去提酒坛子,被叶白衣拦下:“你是打算借酒壮胆还是一醉方休?”梁简摇头:“我只是想喝。”只是想知道他爱的东西是什么滋味。辛辣,醇香,回味甘甜,像这命运,从来都不是平淡的。叶白衣挑眉,此刻天色不早,外面残月冷风萧瑟,梁简穿着单衣喝的烂醉,简直是自找罪受。叶白衣想了想松开手不再阻拦他,道:“你喝吧。”说完起身出门,没过好一会儿又进来了,手上拿着一盘点心,自个在梁简身边坐下来吃东西。梁简也不管他,把剩下的几坛酒都喝下去。酒的后劲上来了,他的意识有些模糊,眼前的叶白衣出现重影。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见叶白衣嘀咕了一句:“可真是心大,就不怕我动点手脚。”梁简当然不是心大,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叶白衣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还是相信他的为人。厢房的门被人打开,叶白衣起身相迎。梁简觉得进来的人有些眼熟,可是他看不清楚。他摇晃着头想要保持清明,但是却无济于事。来人走到他跟前,梁简看见对方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声音。他伸出手想要把对方推开,可是酒劲让他使不上力,手掌落在对方摊开的掌心,倒像是故意伸过去让人握着。对方掌心冰凉,梁简被冷了个激灵,人好像清醒一些,面前的人脸也看的清楚。他苦恼地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反应极慢道:“争寒。”梅争寒轻应一声,梁简见真的是他,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凑过去道:“我喜欢你。”说完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郑重严肃地重复一遍:“我喜欢你。”那样子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放在梅争寒的手心,让他看的更清楚。梅争寒浑身一僵,目光微闪。身后的叶白衣识趣地离开,出门前对梅争寒道:“看他这样今夜是回不去了,这间厢房床铺软被一应俱全,你两就在这里歇下。有什么需要的出来说一声,他们会给你送来。”梅争寒谢过他的好意,叶白衣带上门,顺便让门口留守的人退开些。屋子里梁简没怎么闹腾,因为他醉得厉害,说完那两句话就像是被人抽干全身的力气,无力地倒在梅争寒的怀里,抱着他的腰把他压倒在软榻上,低声嘟囔:“别离开我。”屋子里的酒味特别浓郁,梁简不知道喝了多少。梅争寒举起手几次想要推开梁简,但最终都没有落下去。梁简走后他心乱如麻,睡意全无,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发呆,最后实在睡不着便起身出门。他以为梁简避开他只是去别的地方冷静,没想到来了绿倚楼喝酒。叶白衣派人去找他的时候,他还有些诧异。本不想来,但去的人说梁简喝醉了,梅争寒心里不放心还是过来一趟。原本是想着反正梁简醉了就算他在面前肯定也认不出来,不会那么尴尬。没想到会突然被梁简告白,那句喜欢直直地落在心底,生根发芽长成藤蔓,紧紧地缠|绕在心脏上。梅争寒再难冷静,梁简抱着他不肯撒手,神情委委屈屈,像是得不到糖的小孩子,偏生出一股执拗。他的喜欢不是只在朝夕之间,只不过被喜欢的人今日才知晓。梅争寒沉默不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混乱中回神。梁简靠着他睡着了,他撑着软塌坐起来,把梁简挪到床上,出门找小厮要了一点热水,让他们把房间收拾干净。梅争寒将梁简浑身酒气的衣服脱下来,用布巾浸泡热水帮他擦拭身体。手边没有替换的衣服,梅争寒只好让梁简裸睡,替他盖好被子。小厮已经将房间收拾干净,酒气也通风散出去。梅争寒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在走廊凭栏而立。台下有舞姬在跳舞,身姿曼妙,面容俏丽,一双眼睛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让人瞧上一眼,就觉得自己身在百花丛中,蝴蝶绕袖,心旷神怡。梅争寒看了许久,直到这一曲舞终了,他在楼上拍手称赞,笑道:“这位姑娘可愿意和在下喝一杯。”楼下看上姑娘的人不少,但谁也没像梅争寒这般直截了当。他的声音把大家的视线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