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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端午节到了么?”珊珊回来的不算勤,但是逢年过节,她必定是回来的,叶逢春算不清日期,就以为又是到了过节的日子。“还有几天……”珊珊垂眸,心里迟疑不决,她这次回来,是想着端午时去见沈嘉成,但是看到养母的那一刻,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叶逢春眼盲心不盲,一听还没到端午节,立刻就问:“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吧?”珊珊一震,收回了思绪:“娘……”叶逢春拍拍她的手:“珊珊,不要总是委屈自己,我知道你为了娘,已经舍弃了太多东西,之前考大学,大家都说你考上了,你非要说自己落榜了,我知道,你是怕没钱上学,你是想挣钱养我……哎,前几天小健回来了,跟我说你日子过得很辛苦,说你挣的钱都舍不得花……珊珊……你……”叶逢春说着,眼泪忍不住往下掉:“都怪我拖累你了,你知道么,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对不起你,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哪一个不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贝,唯独你跟着我在这吃苦受罪,我心里苦啊……”珊珊悄悄抹抹眼泪:“娘,你忘了么?在乡下的时候,大家都说我活不成了,要把我扔到我妈的坟堆里去,你要是不拦着他们,我真就被埋了……”叶逢春怎么会忘记?那一年她二十九岁,去乡下去看望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初中毕业后她们就分散了,时隔多年,她以为能够重续友谊,却不料到了地方,才听说好朋友已经死了半年多了,而好朋友生前的孩子也饿得奄奄一息,就要被人扔到坟岗里去,那时她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股勇气,二话不说地救下了傅阑珊,然后又收养了她。就为了这个,家里人骂她傻,刚谈成的对象也掰了。刚把傅阑珊拉扯大,她又突然间视力急剧下降,到现在基本上处于失明状态,周围人都说傅阑珊是个克星,会克死亲近的人,叶逢春也有过迷茫的时候,但失明后举目无亲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的,不是别人,只是傅阑珊。她才明白,自己没有做错,没有什么所谓的克星,只不过命运如此,但再不济,她还有傅阑珊。“珊珊,娘现在已经接受了现实,而且这样的日子过得也很平静,你不要再想着攒钱给我治眼睛了,”叶逢春归于平静,抬手摸着珊珊的脸,努力想要看清她的脸,但是未果,她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欢喜:“人都说我的珊珊长得特别俊,我就想怎么会不俊呢?你妈年轻的时候出了名的漂亮,你随她,长相肯定不输别人。”分明是该高兴,傅阑珊的眼泪却簌簌掉下来。叶逢春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珊珊,别哭,娘希望你过得开开心心的,就算娘看不见你笑,但是只要你笑了,我肯定能感觉的到。”傅阑珊紧咬着嘴唇,狠狠把眼泪憋了回去。叶逢春笑了:“对,就这样,不能轻易掉眼泪。”傅阑珊憋红了眼圈,硬生生扯出一个微笑来。叶逢春笑得更厉害:“你笑了,你笑了。”“娘,你相信我,我肯定能把你的眼睛治好,”傅阑珊紧紧握住叶逢春的手,“听说做手术就能治好你的眼睛,我去查了,手术费要十五万,我现在已经攒了三万块,再攒几年,你就能做手术了。”叶逢春一愣,霎时心中苦涩得说不出话来,就为了傅阑珊的这番话,也值了她当初不顾阻挠地收养她。“珊珊,钱可以慢慢攒,你不能苦了自己,”叶逢春抱了抱傅阑珊,“我知道你要强,但是小姑娘出门在外不容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算一辈子看不见,我也心甘情愿。”珊珊垂眸点头,片刻,她抬起头来:“娘,我找到那个人了。”叶逢春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欢喜又慈爱地摸了摸傅阑珊的头:“我替你高兴。”但是更多的是担心,人心难测,如今过去了十来年,那人成了什么样的人,谁都说不准,珊珊是一门心思地在找他,这份情志令人感动,但是那人呢?是不是还记得珊珊呢?“娘,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认出我来,可能是因为我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了,长变样了。”叶逢春心里咯噔一声,但不忍打击傅阑珊,她附和着说道:“女大十八变,珊珊越长越漂亮了,他兴许是没认出来。”“但是娘,他说他喜欢我。而且他对我很好。”叶逢春点头:“对你好就好,但是——”她抓着傅阑珊的手,生怕她跑掉一般:“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多长些心眼,总没错的。”“嗯,娘……”珊珊终究没忍住:“这个端午节,他说要跟我一起吃饭。”叶逢春沉默了片刻,也明白了珊珊为什么会在过节之前回来,大约就是为了同她说这件事的吧,由此她也明白,珊珊的确很喜欢那人。内心争斗良久,她还是选择了放手,珊珊已经牺牲了太多,也许该让她尽情去爱一次。“娘为你祝福。”珊珊怔愣半秒钟,随即抱住了叶逢春,“谢谢娘。”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个小人物,都在朝着幸福生活而努力☆、芒种(一)芒种(一)芒种初过雨及时,纱厨睡起角巾欹。痴云不散常遮塔,野水无声自入池。绿树晚凉鸠语闹,画梁昼寂燕归迟。闲身自喜浑无事,衣覆熏笼独诵诗。——端午节那天早上,沈嘉成又一早出现在门口。傅阑珊打开门,见他挺拔站着,脸上顿时飞上一抹红色。沈嘉成眼含着笑意看她,今天她总算是换了短袖,米白色的T恤,更衬出肤白胜雪。“一天比一天漂亮,”他从来不吝惜对她的夸赞,不是因为为了让她高兴,而是因为情不自禁。两人一道下了楼,不巧正碰见徐建提着购物袋迎面而来。珊珊顿住脚步,同徐建打招呼:“徐大哥。”徐建瞥她一眼,没有说话,急匆匆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只留了一个背影。珊珊有些愕然,片刻醒过神来,“也许他会一直生我的气。”沈嘉成不作声,默默牵起了她的手。这是他们第二次牵手,珊珊还没习惯这个动作,看着突然被紧握的左手,她有些慌乱,不由得低下头去:“我们走吧。”徐建站在楼梯间的窗户跟前,透过破碎的玻璃向外看,那两个人牵着手,沿着巷子慢慢走了出去,他忽然觉得心口发闷,好像生病了一样。手里的购物袋啪得落地,他深深垂下了头颅。**车子在黄山路的美食街对面停了下来,傅阑珊认得这里,去席珠书店应聘之前,她就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