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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地疼他?这么一想,好像又解释得通了。她这些天总是犹豫不决,好像对一个陌生人太好,像犯罪似的。但如果联系起她这些天的所想所感,大约可以得出这样一个解释——现在之所以对洛沨这般,是想把对祝斯庭的遗憾,弥补到洛沨身上。是这样么?大概吧……至少目前能解释得通。她从洛沨旁边走过去,在茶几上将烟摁灭,道,“你先在这住着,缺什么东西跟我说,我让助理给你送过来。”洛沨“嗯”了一声。但以他的性格,就算屋里真缺了什么东西,他也不会去麻烦祝唯的。祝唯给予他的恩惠已经够多了,他不敢进一步索取,生怕这些也许就是全部了。他虽然心理有点问题,但脑子不抽,也觉得祝唯待他这样好,是不正常的。等着祝唯灭掉烟,转身离开时,洛沨跟在她身后,送她到门口,忍不住,道,“jiejie待我这样好,是了为什么?”“啊,”祝唯也才在几分钟前,得到了问题的答案,但那个答案有点伤人,她得临时编一个,道,“不是看你可怜吗,跟路边的流浪猫一样……”洛沨:“?”祝唯轻轻一笑,开玩笑似的,道,“而且你比流浪猫干净,不用打疫苗,还听话,很乖。”洛沨愣住了。他现在无亲无故,不招人待见,还真跟路边的流浪猫差不多。但是说他很乖,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实际上对着其他人的时候,他那根本不叫听话,只是懒得辩驳而已。但对祝唯,他是真心实意的顺从。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的命是祝唯捡回来的。可以的话,他想将他的一切都给祝唯。只可惜他现在一无所有,连感激之类的话都说不出口。也许这世上的确会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吧,就像有人喜欢捡流浪猫一样。“你要是觉得住在这里过意不去,等你开始赚钱了,可以给我交点房租,不过别用你的奖学金,”祝唯拍拍他肩膀,道,“奖学金留着自己吃饭用。”少年人的个头比她高出不少,只是平时过于内敛,外表没什么攻击性,不太会让人注意到他的高度。此时祝唯将手搭在他肩上,就有几分别扭。她收回手,从包里取出墨镜戴好,白皙皮肤,娇艳红唇,冲他一笑,大方地说,“要是交了女朋友,也可以带到这里来。”洛沨:“……?”洛沨压根没想到,祝唯会说出这种话来……心里一点绮丽的幻象立刻被冲散了。他眉尖微微沉下去,有几分不愉快,道,“我不会。”祝唯纳闷了,道,“为什么不会?”交了女朋友,说不定能改善他的心理状况呢?再者,她提出这个,不也是为了他好吗?洛沨看着她,欲言又止。祝唯知道她八成是问不出什么了,也不纠结于此,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直到开车回去的路上,祝唯都觉得洛沨最后的表情怪怪的。可她自己也很奇怪,说什么流浪猫的话……洛沨是她随便捡过来,就可以养的吗?看吧,最后还是把小朋友给吓着了。祝唯走后,洛沨坐在祝唯以前用过的书房里,盯着玻璃窗外的几棵香樟树,一看就是一整个下午。天色渐渐地变化,树叶的颜色也随之变化。黄昏时,下起了小雨,很快外面都被霓虹的颜色混成了染缸,倒在潮湿的地面上、湿漉漉的玻璃上、油亮的树枝头。第一次遇见祝唯,也是这种天气。当时他装上了唯一的几张画稿,在雨夜的街道上晃荡,恨不得一死了之。画稿上署名是“折光”,但这个名字已经不归他用了。画稿自然就变成了废稿,和他一样不被这个世界所承认。漫画还在杂志上连载,但提笔的人,不知道已经变成了谁。这些日子过去,洛沨一直没再碰画稿,也没再提过笔。大多数时候都是发呆,情绪就像枯叶一样,未经清扫,一层一层地在心头积压。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渐渐乏力,想起来,该吃药了。翻书包的时候,洛沨鬼使神差地,从中抽出了一张白纸。已经下决心封笔了。但积压在心头的情绪,像牵线木偶后面的黑手一样,提着他,控制着他,让他不得不再次拿起画笔。破晓时分,一幅精美的黑白画诞生。画面中,雨丝如蜘蛛丝一样充满着质感,香樟树的叶子在淌水的水泥地面上浮着,月白色的路灯下,一名穿风衣的女子走了出来,眸光温柔似雪,红唇微微勾起,双腿修长,身形优美,一笔一画皆是风采。洛沨端详着那幅画,眉尖眼底尽是柔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完成一副作品了。一幅画的诞生,好像一颗种子在泥土里开始生根一样,画面,故事,情节,都开始抽芽,茁壮生长……搁下笔,洛沨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当日从洛沨住处离开之后,祝唯在车上给棠溪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齐华英,低沉的嗓音传来,“祝唯,你在玩什么把戏?”祝唯开着车,听到这老男人的声音,像是接到了劫匪电话一样,惊道,“老齐,你把棠溪怎么了?”“不是你把她送过来的吗?”齐华英的低音炮贴着棠溪的手机麦,对着祝唯狂轰乱炸,他道,“祝唯,我想见你一面,怎么就这么难?”“老齐,你别贴手机太近,”祝唯头皮发麻,道,“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们?”齐华英笑道,“希尔顿,你再不来,我就把你闺蜜办了。”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齐华英给棠溪下药,骗她开房的情景……祝唯大骂,“老齐你个禽兽!”齐华英语气悠然,道,“啊,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么?”要真是你情我愿,祝唯怎么连棠溪的电话都接不上?那死颜狗一定是被老齐用手段蛊惑了!祝唯道,“等我,大概二十分钟到。”说完挂断,踩下油门,连续超车,往酒店的方向去。祝唯赶到酒店的时候,齐华英和棠溪正在花园阳台上有说有笑,手里拿着酒杯。和祝唯想象中差了十万八千里。棠溪看到祝唯火急火燎赶过来,还纳闷了,“祝唯,你怎么来了?”祝唯急忙走过去,摸了把她的脸,道,“你没事吗?喝的什么?脸怎么这么红?”“啊?”棠溪摸着脸,道,“就柠檬水而已……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