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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笨拙的亲近。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头上陆续能看到袅袅升起的炊烟,炊事班的吆喝声正此起彼伏。于正秋抽完了最后一口烟,从田埂上站起来往回走。他的步履很轻快,目的地也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愉悦,他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在一条吃尽战火硝烟的小路上找到某种类似归宿的感觉。他要回到他的部队中去,而那儿正渐渐的变的像一个家。作者有话要说:K军第五军在历史上是有的,后来也成为华野留在中原的主要作战目标,至于那个旅,则纯属作者杜撰。陆兵不厌诈“加油加油!揍他!”“不带这么耍赖的啊!一营的一营的!”“懂啥,这叫兵不厌诈!”在一阵乱哄哄的鼓劲与喝彩声中,两位营长正在进行近身格斗的教学示范。说是示范,但真正卯上了也就成了正儿八经的搏斗。毕竟作为一营之长,谁也不希望在自己的战士面前被对手驳了面子。更何况这原本就是两个时刻都在互相追赶的团体。夏炎躲过了许东城的一记勾拳,反手扣上对方的胳膊向里一送,许东城一个踉跄摔在夏炎身上,后者趁着这个机会猛地转身再使劲一扯,“砰”的一声,一营长许东城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跌在地上。一半的人群热烈地爆发出了欢呼,另一半则沉着脸据理力争。夏炎居高临下的看着横在面前的许东城:“还来么?”许东城悻悻的从地上爬起来:“不来了。”一边摸着摔得生疼后背一边小声嘀咕。都第三回了,这家伙,邪门。这是一九四八年的春夏之交。五月五日,□下达华野的近期作战计划,放弃南渡挺进江淮的决定,改为继续留在中原地区打歼灭战,并要求第一、第四和第六纵在濮阳地区进行新式整军运动后,根据寻歼整编第五军的作战要求开展军事训练。于是就有了两位营长躬亲示范的精彩场面。张胜叉腰站在边上,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许东城:“说了多少次了,要警惕!要防御!你老跟他硬拼,那能行吗?他可是全师都出了名儿的,铜墙铁壁!”许东城的脸顿时拧成了苦瓜:“那你们还叫我跟他示范,这不摆明拿我当炮灰吗!”张胜:“近身格斗,讲究的是招子准,心里稳,下手狠,大家多体会……你俩再试试。”许东城赶紧摇头:“不不,不来了。”他现在一看到夏炎就发怵。“要不……团长您跟他来个?”张胜横了他一眼,那意思用话说出来就是你真没出息。然后他动作麻利的摘下帽子挽起袖子,冲夏炎扬了扬下巴:“老二,再来一个呗。”夏炎摇头:“不了,今天差不多了。”张胜于是又看着许东城:“瞧见了吧,人家不屑跟我动手。要不还是你来,咱俩练练。”许东城脸色有点发白:“这都大半天了,咱能换个人吗?”连忙四下一张望,正好看于正秋跟警卫小林走过来,许东城登时像看见了救星:“政委!于政委!”张胜心头一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你叫他干吗?”许东城:“不是缺个搭档吗?跟您练还有谁比咱政委更合适?……哟,政委,有功夫过来呐!”后半句话,是对于正秋说的。“在训练?”于正秋看看许东城,又看看张胜,“好啊,整体战斗力就要从单兵抓起。”许东城连连点头,一脸的别有用心:“可不是……您瞧,团长正打算给大家伙上格斗课呢,就缺一个搭手的……要不您也给大家露两手?”话音刚落,下边已经响起了一片掌声。自从上回单发的让全团人都服了气,于正秋在大家的眼里,俨然成了足以与张胜相提并论的重量级人物。这使得他们自然而然生出一种景仰,并认定这位深藏不露的政委同志,无论在任何方面都和他们团长不相上下。于正秋显然不这么认为,因为近身格斗从来就不是他的长项。但他生来是个不擅于拒绝别人的人,面对战士们高涨的热情,他做不到一口回绝。在意识到没有退路之后,他只能有些无奈的点头:“那就……来一个。”张胜犹豫着走过来,压低了声音:“……你行么?”于正秋抬头,正碰上张胜躲躲闪闪的目光,这反而让他多了几分斗志,毕竟他也是个年轻人,和在场所有热血又好胜的人一样,乐于见到某个人被掀翻在地上的样子。“不试试怎么知道?”看着那张因为跃跃欲试而神采飞扬的脸,张胜又换上了惊讶与恼火混合在一块儿的表情,他似乎总猜不透眼前这个人的心思。他回过神来,最后的一点歉疚化为乌有:“我就不信了!这个你还能赢!”作训场上再度沸腾了。张胜听见很多的声音在呼喊在加油,可那些声音没有一个是向着他的,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盯着于正秋,仔细看他的每个动作,企图寻找一击制敌的机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场上依旧僵持着。较量的双方一个擅于进攻,一个长于防守,要想分出胜负,必须有一个突破。于正秋终于尝试着还击,而张胜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瞅准于正秋的一个破绽,一拳揍在他的小腹上,尽管拿捏着力道,对面的人还是疼的弯下了腰。他看着他皱起的眉头,突然有些慌了神,心上像扎了根针,一凛一凛的。“喂喂!没事吧?”他忍不住问,并伴以一脸的忧虑。回应他的是于正秋的一记勾腿,毫不犹豫的猛扫下盘,张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让人给暗算了,满腔的关怀登时化为光火,就着向后跌的趋势伸手拉住于正秋的胳膊,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于正秋暗叫不妙,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张胜已经一个翻身压在了他身上。“这招使得不错啊!”张胜恨恨的说,胳膊扣上对方的咽喉。“可惜跟我斗还是嫩了点儿!”两人的脸挨得极近,几乎是鼻尖正对鼻尖。张胜心里突的一下,趁着这愣神的功夫,于正秋一咬牙,掰开张胜的钳制,从地上挣了起来,这一下反客为主,反倒把他压在下面。不知谁从哪儿找来一个哨子,一声吹毕,人群中立刻响起各种欢呼与喝彩。张胜默默的从地上站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看着于正秋因为兴奋涨的通红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很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于是他凑过去,在那个人耳边小声嘀咕:“赢了我你就那么高兴?”于正秋笑的很开心,甚至有种春风拂面的暖意,在张胜的印象中他从来没这么开怀过。他看着他,渐渐的感染了他的轻快,而刚才的那点儿不甘,终于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