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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阖一定会伤心的。夏挚沉着脸,再没有耐心跟傅辰桓玩儿过家家,随手揪住胡搅蛮缠的男孩儿的后脖领子,一挥手就把人甩到了一边去。陆阖张了张嘴,没出声。他收回了目光,把一点儿疑惑全藏在心底——夏挚看起来非但不若坊间所传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甚至可以算得上武功高强了。他摔傅辰桓的那一下子看似简单,可十二岁的孩子好歹也有□□十斤重,他那么举重若轻的,倒好像是扔了只小猫小狗,傅辰桓整个人都飞起来,撞到墙角,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陆阖……”皇帝不知道第多少次绕着舌尖念出来这个名字,陆阖的喉咙紧了紧,他最后看了昏迷的傅辰桓一眼,恭顺地抬头:“陛下,如今边关祸患未清,能否多缓些时日,待紫金关筑起边防,陆阖任您处置,决不食言。”“……”紫极殿里死一般的静默,殿外雷雨声震天的响,天地间雨大得似要将乾坤淹没颠倒过来,夏挚似乎是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看自己手中的酒,咧嘴笑起来,露出唇边两个小小的漩涡。“你呀。”他的心情在一瞬间莫名好了过来,陆阖莫名其妙地看着皇上把酒杯放下,轻快地往殿门口走,嘴里甚至哼着歌儿。但他一点都不感到放松,正相反,预感敏锐的大将军脖子后面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揣测地去看那杯酒,心思急转。皇上看起来并不是想要自己的命……难道是什么用于控制死士的毒?那样倒是很好。陆阖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边关清定,四海安宁,前一个他马上就要做到了,后一个他的老师努力了一辈子,黑的白的事都做过,却终究未能如愿。这大夏朝,已在根子里乱了。但是……这就要和我没关系了。他看着那杯酒,竟有些轻松地想:我能完成自己的使命,我能保下唐逸之,保下傅辰桓,这些柔弱的文人才是这辉煌王朝的根骨,未来交到他们手里,就还有希望。至于自己是不是能看到那一天,陆阖一点都不在意。也许有点遗憾吧,但谁的人生能逃得了遗憾呢。威远侯静静跪在那儿,有些出神,就听见皇帝似乎轻轻吩咐了紫极殿周围的内侍守卫都退后一箭之地,只留了李守德守在大殿门口。他猜不透皇帝想做什么,隐隐又有些不安起来,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天子踱着他无声的步子,又回到了他的将军面前。“朕不会杀你,”夏挚蹲下来,温柔地摸摸陆阖的脸,语调缱绻,“朕也可以不杀傅辰桓——但他与朕有血海深仇,他本人不足惧,放在爱卿身边,朕却难以安眠。”陆阖连忙道:“陛下,臣定不会……”“嘘——”夏挚将一根手指挡在他的嘴唇上:“朕不想听这些,陆卿该记得,朕最愿意做的,是把所有事都抓在自己手心里。”他说着,又捏起那只酒杯:“如何,爱卿可愿为朕饮下这杯定心酒?”陆阖顿了顿,抬手将小小的白玉杯接了过来。玉白的杯子触到唇珠,略倾了倾,跪坐的将军轻轻仰头,将其中酒水一饮而尽。“当啷”一声,精巧的杯子落在地上,被厚厚的地毯承接住,只在薄脆的沿儿上磕破了一个角。陆阖惊愕的目光随着那酒盅落下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视野中一切就骤然翻倒,全身的骨骼力气彷佛都在一瞬间被抽走了,他身形晃了晃,毫无反抗之力地一头向前栽去,被早有准备的夏挚接了个满怀。“哎,这就投怀送抱了。”夏挚的语气里含着nongnong的笑意,毫不费力地一把捞起软倒的人,双手抱着往旁边宽大到足够十余人胡闹的大床走去。“……陛、陛下!”“爱卿莫慌,”夏挚笑意盈盈地垂首吻了吻威远侯的额头,“朕知你身上有伤,不会弄疼你的。”“臣……”“你放心,这是宫中秘药,药效对根骨没什么伤害,朕保证今晚过去,卿还是那个力能扛鼎的护国大将军,好不好?”“……”陆阖忍耐地闭了闭眼,他已经发现,皇帝是铁了心要做什么,此时根本听不进任何道理,只是……他一个大男人,皇上笑得这么奇怪,又抱他去那床上做什么。等……那可是龙床,他若是躺上去,会不会太过僭越了?陆阖也是被连续的低烧烧糊涂了,脑子里乱纷纷的全是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在军中和奢靡的皇都度过了这么些年,他倒不是真的单纯到从未听说过那档子事儿……只是,听说过是一回事,能反应很快地联想到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他生来便身份高贵,幼时有长辈相护,后来拜了傅嘉为老师,也少有人敢在大夏的第一根笔杆子眼皮子底下放肆,再之后更不必说,威远侯赫赫声名如雷贯耳,便是那些恨他入骨的戎人,出于对对手的尊敬,在战场上也少有人会从这方面口出污言秽语……咳,倒也许是有,但两边语言不通,寻常听不太懂对方骂了什么,各自嚷嚷完,出阵厮杀便是。因此,威远侯空有一副灼灼其华的样貌,长到如今,却当真未亲身接触过这些腌臜,更不会想到,这个在他心里凶残暴虐、喜怒无常的帝王,会对自己存着这样的心思。原本以为最多忌惮他功高震主,想要他的命也就顶天了。那酒里也不知道掺了什么药,陆阖只觉得全身上下半点使不上力气,肌rou全变成了棉花,皮肤触感却反而愈发敏锐起来,夏挚将他放在床榻上,布料摩擦的感觉清晰地传到脑海,燃起一串涩涩的电流,陌生的燥热感无端升起来,给白皙的肤色染上了一层薄红。他张了张嘴,眼中甚至蒙上了一层水光。太美了,仿佛优昙绽放,沾了朝露,又像月华柔灿,降了人间。夏挚有些痴迷地望着他,牵起他的一只手,迷醉地在修长的指尖上啄吻,另一只手就探向了坠着墨玉的腰带。陆阖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头,他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即白皙的面孔骤然涨红,惊怒地看向夏挚:“陛下!您……住手!”“凭什么?”夏挚歪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