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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比人还高的轮///盘,轮///盘上涂着各种各样的颜色,但却没有文字和标价,不知道做什么功用。轮///盘底下放着一个布袋。布袋里装满了金币,多得都要溢出来了。杰兰特眼前一亮。“下一轮。”主持停止了施咒,转过头来望向大家。他稍微定了定神,然后慢慢地竖起一根手指,立马有声音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加!”于是主持又竖起第二根手指,而“加”的喊声还在继续,仿佛是某种默契的回应。直到他用两边手,比出八根手指时,“加”的呼声停止了。人群瞬间从刚才的喧闹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左右张望,等着最后喊价的人现身。等了几秒种后,有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巫师走上前来,他还带着一个仆从,而仆从朝口袋倒了一堆的金币。这一回口袋彻底满了,金币纷纷散落在地面,反射着耀眼的阳光。那名中年巫师走到轮///盘旁边,主持则快步迎了上去。他握住巫师的右手,俯下身。“但愿今天是你的幸运日。”主持隔着头罩亲吻了巫师的手背,随后,巫师便把手放到了轮///盘上。人群继续保持安静,甚至比之前更为安静。巫师的手臂猛地一滑,轮///盘刷拉拉地滚动起来。此刻全场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滚轮,即便杰兰特一无所知,也能在人群中感受到他们的兴奋和紧张。过了好一会,轮///盘停在了最鲜红的一格上,人们才轻轻地发出了呜呜的怪叫,听不出是欢呼还是打嘘。“怎么回事……”杰兰特也忘了自己是要偷钱包的,目光已经被轮///盘的结果吸引住了。“你没看到颜色吗?终结了。”旁边有个年轻人提醒他,“红色,看到那指针没有?”说着他还指了指轮///盘,“八千金币买了终结,我怀疑那一吻偷走了他的手气。”年轻人说完怪笑了起来,还有些惋惜地摇摇头。杰兰特不敢问终结是什么,他怕这是这里人的共有认知。他没忘之前那个巫师发现他是海民时的亢奋,于是他只好换了个方向,小心地刺探道——“他……他犯了什么事?”“谁?你说那头畜生吗?”年轻人瞥了他一眼,好笑地反问,“你没看报纸吗?公示了三天呢,他主人死了。”“……主人死了?”“南区的抢劫,这几天报纸都在说这个。好歹等到今天来处刑畜生了……我还特地请了半天假!”年轻人低声说着,还骂了几句,“妈的,我要花大价钱养了这么一头没法保护自己的畜生,我做了恶灵也不会放过它!”杰兰特的眉头皱了一下,他没有马上接着问。他看到出价的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了一把匕首,来到了被称为“畜生”的男人身后。枷锁打开了,于是巫师扯住了畜生的头发,将他头发往后扯,露出被镣铐磨出血痕的脖颈。那把刀从他的脖子上来回滑动时,畜生仍然没有发出声音。鲜血像河流一样从脖子的裂口中涌出来,浸透了匕首和握着匕首的五指。人群又开始欢呼起来了,杰兰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然后他看到了被割喉的人的胸口,而那胸口上有一个老虎的烙印。“虎……”他又自言自语地念道,“虎是……”“我也觉得炎虎家不缺这点钱,”那年轻人听岔了杰兰特的话,自顾自地答道,“但总要让这些畜生发挥点余热不是吗?要是当成奴隶卖掉,估计连本钱都拿不回来。”年轻人笑着拍了一下杰兰特的肩膀,杰兰特的身子往前倾了一点。那头畜生被松开了,他倒在了地上。他抽搐了一会,两个巫师便也往后退去。他的鲜血流了一地,很快就有两只幼虎跑上来,在他的旁边嗅闻舔舐着鲜血的味道。杰兰特这才反应回来,赶忙收回了目光,继续往人群中挤。他必须赶在人群散去之前摸到一两件值钱的东西,否则这一趟冒险就白搭了。还好,在人潮一波一波褪去之后,杰兰特摸到了一只钱袋,一只皮夹。他随着人群往其中一条人最多的路上走着,感受着那破破烂烂的外衣口袋里金钱的重量。他走了好一会,才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回头再往之前行刑的方向看去,那一个畜生还躺在石板路面上。阳光更热烈地照下来。杰兰特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TBC第82章(44)一审的陷阱(上)一审制度是在新学年开始后的第一个月末举行的,克鲁特地请了假去现场看高文的表现。到场的人大部分是海怪家的,本家长老,分家血亲,还有一些其他家族的人掺杂其间,把整个擂台围得水泄不通。华德也在前一天把妻子克莱门特从碎石岛上接了回来,此刻衣着庄重华贵,坐在最靠近擂台的两张椅子上。华德的妻子也是海怪,是华德的表妹。她参与了为期三年的裂岩群岛历史修订,到了今天刚满两年,估摸着也是为了看儿子的表现,专程请假赶回。克鲁听高文说过,克莱门特是一位学者。她不是法力高强的海巫,但是一位睿智慈祥的母亲,是高文人生海洋中的启明星,也是他心中最纯粹、最圣洁的光芒。在克鲁因为魔杖事件被卷进纷争时,高文听到了一例反对他立克鲁为辅助的声音,所以他也曾书信给克莱门特,想听听她的意见。而母亲的回信告诉他,如果他的爱意足够深刻,那所有拦在他面前的困难都无足挂齿。如果他的爱只是一时的冲动,那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击垮他俩情感的契机。高文的母亲尊重儿子的决定,但依然认为爱情至上。她并不介意克鲁的身份,也不认为他人应以此来判定克鲁是否值得被爱。她当年也是因为深爱着华德,放弃了嫁给海鳄的机会——尽管那时候她身边所有人都说,海鳄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领主,而她只需要作出一点点的牺牲,便能位于领主辅助的行列。她拒绝了,她不认识他、不了解他,又谈何爱情。可她与华德一起长大,她看得到华德没有成为领主野心的背后并不是软弱,而是稳重和谨慎。那么多年来无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徘徊,好事者似乎总希望从脸上看到一点点的后悔。后悔自己选了一个无用的男人,后悔嫁给华德后从未得到本应属于她的荣耀,后悔坐在海鳄身边高高在上的辅助不是自己,后悔到了现在,她也没有被历史铭记的功勋。但她似乎都不介意,她对华德的爱意从未削减。即便是高文都很难理解为什么父母每一次分开都能坚持给对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