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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着吃一个:“那不是很没创意。”“meimei你清醒点,那是你的前夫。”盛星来抬眼,似笑非笑地,故意道,“虽然你们这也勉强能算好聚好散……但没什么感情,没必要啦。”棠宁挠挠头:“可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帮我挡了个灾。”“那你给他买个三层的蛋糕,煮两碗长寿面。”“……”棠宁吃饱了,不想再杵在这儿说废话:“谢谢你的丸子,很好吃。如果哪天失业了,我由衷建议你去做个厨子。”盛星来被她逗乐:“吃就吃吧,一天到晚怎么这么能逼逼。”棠宁跑回客厅,把嘤嘤怪抱起来:“你说,我要不要给他过这个生日?如果要过,怎么过?”嘤嘤怪一脸茫然:“嘤。”“算了。”棠宁蹭蹭儿子,“问你你也不知道,你上次的生日礼物是割蛋蛋券……”她突然停住。等等。棠宁受到小猫咪的启发,眼睛蹭地一亮:“你提醒我了,对喔,我也可以给他免费割蛋蛋呀。”嘤嘤怪:“???”我没有提醒你这种奇怪的事!!一夜过去,棠宁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给蒋林野过生日,以及怎么过这个生日——第二天一大清早,先接到了陌生人电话:“你好,请问是棠宁吗?”是个女人,声音沉稳温柔,棠宁微怔,觉得有些耳熟。她礼貌地点头:“您好,我是棠宁。”“昨天是我报了警,你的电话是你的助理简薇给我的。”对方轻声道,“这么唐突,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你。”她这一笑,棠宁脑子里灵光一现,想起这人是谁了。那天在养老院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美人奶奶。住在“长青”的老人家非富即贵,能接到内测邀请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棠宁不记得这位美人奶奶是哪位大佬家里的长辈了,赶忙连声道:“不不不,应该是我们向您道歉,真是太抱歉了,竟然发生那种事情……事故原因还在排查,等查出结果,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答复的。”听她这么说,对方反倒笑起来:“你放轻松点,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和老头子都没有受伤,倒是你……”她停顿了一下,像是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蒋林野,干脆跳过了,“你那里还好吗?”“我这里也还好。”“没事就好。我和老头子想当面谢谢你,邀请你来家里吃个饭。”美人奶奶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有没有时间?”棠宁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奇怪。一来,本就是他们自己的安全设施出了问题,哪里谈得上感谢;二来,那天受伤的人明明是蒋林野,就算非要邀请,也该是邀请她和蒋林野才对。只叫她一个人,去家里吃便饭,这算什么。可棠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绝:“我……”“没关系。”沉默这么久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美人奶奶并不在意,“我让我这边的人联系你的助理,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吧。我和老头子,随时欢迎你来家里玩。”她这么说,棠宁倒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您,有机会我一定去。”两个人寒暄几句,挂断电话。棠宁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另一方面又担心是她失忆前认识的人,不敢贸贸然地冲上去问。可她抑制不住好奇,发消息问简薇:【那个被‘长青’养老院邀请内测的美人奶奶,是谁家的长辈啊?】简薇半天没有回。她这几天被发派出差,不在北城。每天都异地办公,回消息有些慢。棠宁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干脆先收拾东西出门去医院。蒋林野这么点儿伤,其实没必要烧着高额费用赖在医院里住着。但他看着镜子里穿着病号服、发型丑陋的自己,又感到十分我见犹怜……惨点儿好。于是还是决定住下来。他以前不是没在私人病房过过夜,可这一晚睡得并不好。后颈和后脑都不能动,他没办法仰面睡,还有一些碎玻璃扎在右耳耳后,碰到也会疼。蒋林野只能勉强向左侧卧,可是一旦压到心脏,又开始整宿整宿地做噩梦。梦到父亲死在狱中之后,母亲带着他离开。她在梦中喝醉了,依旧是美人的模样,微醺着面颊,撑着下巴看他,轻声说:“你长得真像你爸爸。”他一言不发地沉默着,果不其然,她下一句话便是:“可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爸爸。”在蒋林野儿时的记忆里,母亲待他一直不算亲近。她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家道中落才嫁给父亲。蒋林野那时候太小了,也说不清父母感情怎么才算好,他撞见过父亲将母亲抱在怀里哄,可也仅此而已。母亲家里人好像一直挺看不上他爸爸,他对幼年的回忆不算多,只对其中一桩印象颇深,是大年三十寒冬腊月,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开车回家看外公,只有母亲得好脸色,其他送去的礼物全被扔了出来。那时候外公奚落了什么话,他已经记不清了。但被羞辱的感觉一直存在,蒋林野不明白这些人明明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非要端一个高高在上的架子。不过父亲好像并不太在意,很平静地牵着他的手回到车上,打开空调为他驱散寒气,用谎话安慰他:“外公没有不喜欢你,他只是老了不喜欢小孩子,并不是在针对你,你也什么都没有做错。”蒋林野没有说话,他是小孩子,可他又不傻。他那时候就在想,如果哪天他站在父亲的位置,一定要先羞辱回去,不给对方阴阳怪气的机会。但这个机会他还没等到,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带他换了住处,后来在一个和煦的春日,从楼顶一跃而下。他从那时候开始害怕高空,害怕坠物,害怕站在楼下向上看。……害怕有人掉下来。蒋林野再醒过来,正是晨光熹微时。早晨的风很凉,远方天幕被破开一角。他坐在床上,额角覆着薄汗,仍然有些回不过神。心跳很快,脑子嗡嗡响,满脑子都是母亲去世时的样子。楼下聚集一大群人,她面庞朝下,倒在血泊里。他胆子一向大,可那时候立在人群外,突然不敢向内走。周围的喧嚣吵闹如流水般褪去,他仿佛突然失了聪,听不见声音,连地面上鲜红的血液都变成黑白。房间内静悄悄,太阳无声地缓慢爬升,赤色光芒落在窗台上。蒋林野望着白色的被单发了会儿呆,垂下眼,伸手抵住小腹。一觉醒来,后脑勺被重击过后带来的恶心和不适感已经散去了,可他的胃又开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