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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比我更加勇敢。”安德烈牵起嘴角,咕哝着,“不要害怕,死亡不等于痛苦,去了解它们。”“好。”“水,我有点渴……”安德烈咳了两声,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开始歪斜,“还有,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要拒绝……”“我知道。”“我好像……困了……”安德烈的眼睑掉下来,遮盖那双翠绿的眼睛,可是下一刻,他极力撑大了眼睛,用已经开始茫然的视线,搜索俞适野的脸,“听我说,爱是件很好的事情,不要……不要因为害怕糟糕的结果……就不敢再开始……”他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只剩下气音了,可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还挂怀着,坚持看着俞适野,劝导他。“你要走出来。你要幸福……”老人倒在了俞适野的怀里,他的身体依然是温暖的。只是头盔静悄悄从他怀中滑落。女医生上前来,抚摸了老人,随后对俞适野摇摇头。俞适野将头盔从地上捡起来,放回老人怀中,让对方的手扶在头盔上,他拥抱老人,告诉老人:“晚安,有个好梦。”***窗外的天,从明亮变成漆黑。俞适野长长久久地坐在这条长沙发上,一开始,老人陪伴着他,后来,他们将老人带走了,他就自己坐着,孤独地坐着。时间凝固了,思维延长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想。他没有哭泣,也没有悲伤。这似乎不是个该悲伤的日子,一如安德烈说的,这是个宁静的日子。月亮高悬,微风轻拂,还有闪闪的星星,照着不眠的大地的夜之眼。后来,星星睡了,月亮倦了,太阳重新出现在天空上,俞适野走出了这间房子,屋外有个一直在等他的学长,对方将他送回学校。到了学校,学长和他说了些话,是些安慰的话。他听见了,也理解了,但没有回应,他好像有些累,熬夜过后,人总是会比较累的。学长上前一步,将他抱着,给他安慰。他有点茫然,目光虚虚地投射在学长背后的一处,也不知应该怎么反应。等他再醒过来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将自己关在宿舍独自呆了好几天,直到殡仪馆的人打电话来,让他为安德烈下葬。他终于从房间里出去了。他扶着棺木,亲自见证着土壤覆盖棺材,草坪织上泥地,最后,是空白的碑。俞适野的脑海也一片空白。他曾答应安德烈写墓志铭,可现在的他无法落笔。他离开这里,联络安德烈曾告诉他的跳伞教练,初学者有两种跳伞模式,一种是教练带着双人跳伞,一种是自己跳伞,后者需要一定时间的培训。俞适野选择了后者。他很快结束了培训,并跟教练一起乘坐飞机,飞向天空。当飞机的舱门在天空处打开,蓝天白云,整个世界,一览无遗。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走到舱门口,准备跳下去。但这时候,教练叫住了他:“你有什么护身符吗?可以带着。或者可以先向信仰的神灵祈祷一下。”俞适野怔了许久。他往自己的口袋里摸一摸,摸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枚玉扣,是曾经温别玉求来保他平安的。跳伞本来不该带太多私人物品,但这枚玉扣就是出现在他的身上。他无声看着,握住它,亲吻它,最后,将它缠绕在手腕上。他跳了下去。紧张控制身体,恐惧撕裂心脏,在高速坠落的时间里,他以为自己濒临死亡——直至聚集的云在眼前散开,美丽的世界迤逦出现,他自恐惧和紧张中清醒过来,就像将要溺亡的人在最后时刻,终于记起了自己曾会游泳。于是,无拘无束的自由取代了对高空的恐惧,他不再手脚发麻,满头冷汗。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有多美。他也终于明白,自己想要干什么。无论是温别玉的爷爷还是安德烈,我都想要……我都想要,好好照顾。我想要老人们,都被妥当的照顾,直到最后,得到安宁的归宿。***跳伞结束以后,俞适野收到了一封信,是由跳伞教练转交给他的安德烈的信件。信中写道:“……当你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长眠了。我要向你道歉,我对你说了谎,我是一个胆小的人。我从来没有跳过伞,所有对你说的故事,全是我的向往。我是一个橄榄球运动员,我有亲如兄弟的伙伴,但在一次前往其他城市的比赛中,飞机失事,我的所有同伴都在这次意外之中丧身,而我,因为赛前被罚,不能前去,于是就这样侥幸的、偷窃地活了下来……从此以后,对天空的恐惧深深扎根在我心底,我一直想要战胜它,我和它战斗了大半辈子,当我终于能够去面对它的时候,我得了病,已经无法再跳伞了。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面前的孩子有和我一样的恐惧。我希望他能战胜恐惧,能在还有机会的时候,战胜它们。绝对不要像我一样,让机会自生命中溜走。现在,你做到了。小野,我为你骄傲。”“不,你一点也不胆小。”俞适野将信合上,自言自语,“你很勇敢,你是一个勇敢的人。”俞适野回到了安德烈的墓碑前。他知道要在上边写下什么了,他将一行文字,亲手铭刻上去。“他是一个勇敢的人。”而后,对着这块碑,俞适野想:我要走出来。我会走出来的。第五十四章来自荧幕上的录像放完了。疗养院的家庭放映室内,小小的房间有个很大的屏幕,下来是一张大理石茶几和一排蒙着绿丝绒布的沙发,俞适野和温别玉正挨靠着坐在上边。自看完以后,温别玉就有些怔怔的,他似乎有些冷,不自觉地朝俞适野靠近了,紧接着,就被俞适野抱入怀中。这么近的距离,什么反应也没法遮掩。俞适野能够感受到温别玉身体在发颤,他听见温别玉的声音,温别玉正在低低地对自己发问,问的是安乐死的例行询问:“他说,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俞适野轻拍温别玉的背脊,随后回答他:“知道。”温别玉又动了嘴唇,他的脑袋乱哄哄的,这几个问题和回答一直循环在他的大脑之中。“这是他本人的意志……”“是。”“病痛使他饱受折磨……”这一句,温别玉的声音有点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