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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祖父已经看穿了我们的举动,他知道您和阿隐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从父的病,所以我们会更急切。他绝不会弃城,在从父病愈前,更不会轻易放您离开了。”门内传来陆绩虚弱而惊喜的呼声:“阿艳,我好像能看清东西了!”两个同龄的孩子咯咯欢笑着,并不知道房外年长者的无奈与忧愁。“太守公也太狠得下心。”张机叹一口气,将葫芦的屁股拧了拧,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夹层。他以指腹擦拭过去,留下淡黑的炭痕。“再迟几日,陆郎就真的不复得见光明了。没想到老夫的仁弱,反倒破坏了你们的计划啊。”闻言,陆逊眸中的苦意倒散开了,眼神复为明亮。他抽出手,将袖中的东西递给张机。是一张小小的丝绢,上面是徒弟狗刨似的字体——师傅万事从心即可。从心啊,张机甩着袖子大笑一声,小兔崽子,安慰人也不忘挖苦两句。也说明他救陆绩的举动早在这几人的预料之中,小兔崽子都瞒不过,更何况是陆康这个老狐狸了。不过在兵临城下的时候,李隐舟的消息竟然可以递进来,说明孙策和陆逊已经搭上话。究竟是何人有这个本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既能随意进出庐江郡,又能得到孙策的信任呢?他目光迟疑地与陆逊对视,总觉得对方眸中那云开雾散的亮光有什么更多的事情隐瞒着他。果然,下一刻小狐狸便露出熟悉的和善笑意:“如此说来,从父已经转危为安?”张机谨慎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逊就放心了。”陆逊眼眸微微弯起,视线落于张机身后。“那么,周兄长,有劳了。”——————————————次日天光未破,城外数十里开外的孙氏大营灯火不灭。接到消息,李隐舟立即掀开被子,趿拉着草鞋,卷着凉凉晨风走到孙策的营帐。“搜身。”一位身材高而瘦的士兵拦住他。李隐舟不疑有他,展开双臂任其搜索,只觉得这士兵略有些眼熟,那对狭长的眼与尖细的瞳孔似在某个时刻见过。“匕首?”士兵轻松从他腰间摘得一把薄薄的匕首,狐疑地望着他。李隐舟滞愣片刻,这是孙权给他防身用的,两军开战在即,少不了多加防备。“来时匆忙,不及卸兵。”他解释道,“兄长能不能见谅一次?”对方掂着匕首,狭着眼眸一字一顿道:“只这一回,下不为例。”李隐舟这才松口气,匆忙道一句多谢,扭头扎进营帐。“兄长!”才踏进半步,一个半大的小人就已经飞扑过来,紧紧扭着他的腰,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小家伙抽噎着:“兄长,你来救我们了吗?那个人好凶,嗝。”李隐舟摸摸暨艳的脑袋,这孩子一贯独立安静,哭成这样……想也知道定是爱笑语的小霸王又欺负小朋友了。“将军连六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吗?”李隐舟无奈地叹口气,果真是江东恶霸,顽劣不改。内里的帘子被撩开,孙策挎着剑阔步走出,笑容得意极了:“怎么,不感谢我,还怪我?”跟着他身后走出的,是白发苍苍的张机。掐指一算,师徒二人已分别近三个月。两人目光擦过,这段时间过得都很疲惫,但彼此的眼中皆无悔意,看到对方安然无恙,仅剩的一丝担忧也随之烟消云散。李隐舟转眸向孙策道:“将军此前的计策是以解药换师傅,不过根本没从我这里取过药,足见太守公并未上当。”这个以合作止干戈的计划最为理想,但仔细想来并不现实,师傅不可能对垂危的病儿袖手旁观,而陆康视庐江郡远重于自己的骨rou。所以他们的筹码,陆康根本不屑一顾。在孙策胸有成竹的眼神中,他不禁有些迷惑:“可将军此前说,如果这个计策失败了,会有人送师傅出城,究竟是什么人能在这种时候带人出城?”话音落定,脑海里似有急电闪过,思路遽然通明——“是周官人?!”“小药童,你终于想起我啦?”身后传来阴恻恻的笑声,李隐舟回眸一看,果然是方才搜身的小兵。周官人斜倚着帐门,竖着的瞳孔似细细的银刃,令人下意识回想起昔年他可怕的一回头。张机并不知晓前尘旧事,倒客气地和他道谢:“多谢周公相救。”李隐舟震惊之余,脑海里断续的线索串联起来,缓缓露出伏延近乎五年的草灰蛇线。昔年他们借寒食节的事变,逼得陆康下令废除禁火令。可回头细想,那位抓住他们的周官人一开始就是陆逊自己安插的,所以他始终以为这位少主的目的是废除陋习,造福百姓。但如今看来,还有另一层用意。李隐舟自己从头至尾跟着陆逊才看出其中的破绽,迟钝如顾邵甚至两年前才被告知此事。而以陆康的角度看,此事就是陆逊借势相逼,用陆、顾二位少主的安危胁迫他与他们站在一条线上。所以他忍了那次的小小叛逆。陆康知道自己培养的接班人藏着一身反骨,一定会有所防备。但亲手养育的少主尚可有反意,别的亲眷就更不足信,任何一个陆姓的人都可能已经被陆逊策反。寒食节的事件,恰好把周官人推到他眼前。此人与陆逊和顾邵已经结怨,且顾邵对之抱怨不少,只要稍加打压,他就会认为是两位少主在报复他。所以只要周官人再适时地表露出一些才华和对二位少主的怨念,就很容易被陆康注意到,成为陆康眼中绝对不会效忠于陆逊的一枚棋子。然而这枚棋子一开始就是陆逊布置下去的,精心策划出寒食节的事,只为周官人能不被怀疑地成为陆康的心腹,从此蛰伏。夜风掠过背脊,掠过一阵寒意的涟漪,李隐舟恍惚回神,才发觉周身已经惊出一层薄汗。周官人似看出他内心的震动,露出一枚尖利的犬齿,笑道:“许久不见,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