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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起一涟水光,楼语生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抬手轻轻地为她拭去一点泪痕。“这几日,我已差人去查过了,那桑明的身上,果然也有一块同样的纹身。”“同样的纹身······”芮央突然从悲痛中抬起头来,脸上显出一抹慌乱的神情,她盯着楼语生,不安地说道,“同样的纹身,冷伯伯的身上也有!”这一惊不小,两人对视着,同时流露出对未知的恐惧。同样的纹身,这极有可能代表着冷秋槐要么是凶手,要么,便将是下一个被杀之人!楼语生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无论冷秋槐是凶手还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这都意味着楼语生对玉公子的怀疑是一个错误。世人皆知,玉公子是个极为孝顺之人,冷秋槐虽然对世事极为淡漠,可是对冷玉却是疼爱备至。以芮央对玉哥哥的了解,纵使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们那份父子之情是绝对做不了假的。冷玉不可能会杀冷秋槐!“我不会记错的,”芮央回忆着说道,“那日冷伯伯和玉哥哥切磋剑术之时,我正好在场。冷伯伯一时不留意,被玉哥哥划破了衣袖,我看见他的左肩上的确有一块纹身。当时我还在想,是不是如我爹那个年纪的人,当年都喜欢这样的图案。”楼语生良久才将凌乱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一把扯住芮央,急切地说道:“事不宜迟,去冷府!”芮央如梦初醒地跟着楼语生向冷府赶去,他说的对,救人如救火,若是迟了,只怕冷秋槐又将变成下一具冰冷的尸体······天空中一片阴霾,小雨如丝,纷纷扬扬,如天地间的一片迷雾,叫人看不清前行的方向。此时,芮央和楼语生、冷玉一行三人,正走在一条通往宝竹寺的小路上。因为,当芮央和楼语生赶到冷府的时候,冷秋槐恰巧不在府上,冷玉说,父亲这日一早,便去了宝竹寺。宝竹寺古朴幽静,虽然没有皇家寺院那般金碧辉煌,却是香火鼎盛,信徒极多。冷秋槐一心向佛,便是这宝竹寺的常客,时日长了,便连冷玉也认识了宝竹寺的住持——广济大师。广济大师从大雄宝殿中迎了出来,双手合十,口念佛号。玉公子还礼道:“天色不早,又下着雨,冷玉特来接父亲回府,不知他可还在寺中?”广济大师答道:“冷施主独自在禅房中诵地藏经多时了,我这便叫慧圆带你们去。”几人撑着伞,一路向着后院禅房而去。雨越下越大了,天空暗沉而空洞,老树的枝条随着狂风拼命的扭动,如张牙舞爪的妖兽。一种不祥而沉闷的感觉再次席卷着芮央的内心,她不自觉地又想起了洛北华被杀的那晚······当走近禅房,风雨声被阻在了院墙之外,四周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听见不知是何处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吱呀呀”地乱响,楼语生和冷玉虽然表面平静,可内心同样地烦躁不安。慧圆带着大家在一个禅房门口停下,他合十双手说道:“冷施主诵经之时,一向不喜被人打扰,几位不妨在此等候。”几人点点头,芮央突然又开口问道:“方才住持大师说,冷伯伯今日诵的是什么经?”慧圆答道:“地藏经。”超度亡者,常诵地藏经。芮央默默地点头,她心知冷秋槐虽然平日里言辞不多,但是心地却是极好的,大约也只有一心向善者,才会一心向佛吧。三人之中,此时显得最为焦急的,便是冷玉。他自听了芮央和楼语生的来意,一颗心便七上八下地,没个着落。饶是平日里再沉稳冷静的人,若是事关自己至亲之人的生死,恐怕也是淡定不起来的。此时,冷玉没完没了地在禅房外踱着步,虽是极力克制,却仍然像是个没头的苍蝇。楼语生被他转悠得头晕,也沉不住气地向慧圆问道:“小师傅,请问这地藏经诵一遍大约要多长时间?”慧圆抓了抓脑袋:“约摸,一个时辰吧。”“那么这禅房的门关着有多久了?”楼语生淡淡地蹙了眉。慧圆想了想,似也觉得有些不大对:“怕是有······好几个时辰了。”几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妙。冷玉高声对着房内说道:“父亲,您是否诵经已毕?玉儿来接您回府了。”一片寂静,屋内半分响动都没有。冷玉急了:“父亲,您若是不回答,玉儿就进来了。”说完,他伸手叩门,却发现,门并没有从里面锁上,一推之下,门“吱呀”一声,开了。当日的马雯凤,前些时的洛芮央,还有,今日的冷玉,历史总是那样惊人的相似!当他们推开门,见到自己的父亲那最后一面的情形,简直是,如出一辙。冷秋槐,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没有呼吸和心跳,身体已经冷了,只剩下那满身遍地殷红的血迹,在告诉在场的人们,又是一次神鬼不觉的谋杀!☆、第三十三章小生有礼禅房的地面上,点了一圈的蜡烛,冷秋槐应该就是坐在那圈烛火之中诵着经的时候被杀的。一柄长剑,从他的背后刺入,刺穿了他的身体,他倒在血泊之中,却似乎是目露安详。一向沉稳淡定的玉公子,此时一改常态,目中带着赤红,两串泪珠夺眶而出。他口中大叫一声:“父亲!”便冲了过去。楼语生突然出声叫道:“等等!”只见他仔细地审视着那地上的蜡痕,又轻轻地抬起了冷秋槐的右手,果然,在他的右手指甲里,藏着许多白色的烛蜡。芮央和冷玉的目光也顺着那指甲,被吸引到地上一滩形状有些怪异的蜡痕之上,却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芮央想了半天,一边琢磨着一边说道:“会不会,冷伯伯是想用指甲在蜡痕上刻出凶手的名字,却被凶手发现了,所以他才会毁了这滩蜡痕本来的样子。”“若叫我捉到凶手,我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冷玉的声音凄凉得让人打了个冷战。楼语生一言不发地细细留意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只在不知不觉中,将一双秀眉蹙得更紧。窗外,不知何时起,已是雷电交加。风雨飘摇之间,苍木新枝影影绰绰,将一窗暮色摇曳得越加扑朔迷离······数日后,冷府后院中一片冷清,月瘦如钩,唯有玉公子一人独立于回廊之中。他一身雪衣,茕茕孑立于月下,犹显绝世的风姿。芮央自他身后而来,沉默许久,终是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如今他二人先后丧父,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她轻叹一声,只说了句:“还望玉哥哥节哀。”冷玉转过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