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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他。这样会让她所有的努力全都崩溃。对不起,秦赐。她在心里默默地想。这天晚上,姜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床的另一边,就快要掉下去。她听见身旁的呼吸声,比平时沉重一些。秦赐居然还在身边。不对劲,已经八点了,通常这个时候秦赐早去公司了。尽管姜未一直回避一个事实,但她无法否认,他们已经熟悉到,仅凭呼吸就能发觉对方状态的地步。姜未回头看着秦赐,他紧闭双目,额前的头发被汗打湿,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耳朵根也是红的。重点是,秦赐身上一点被子都没盖。所有被子全在姜未身上。她昨夜睡觉时,为了不碰到秦赐,不知不觉就挪到了床边,没想到秦赐也是个固执的人,偏不跟过来,房间温度只有十七度,他就这么扛了一夜。不生病才怪。秦赐睡觉只裹件浴巾,从前通常一进被子,他就把浴巾解掉,现在那条浴巾松松垮垮的,什么都遮不住。姜未脸一红,连忙用被子盖住,走到门口,想起什么,急匆匆到衣帽间翻出一套秦赐的衣服,又回到床边。手里拎着一条深蓝色的四角内.裤,姜未一脸为难。把他叫起来自己穿?姜未小心翼翼地凑近,轻轻推了推秦赐,“能听见吗?”秦赐睁开眼,紧闭嘴唇,看了姜未一眼,又偏过头对着另一边。“……”这是在跟她赌气吗?赌气你也得把衣服穿上再赌啊。光天化日,有伤风化。姜未把裤子塞到秦赐手里,语气生硬地说:“穿好裤子,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病,快一点。”她背过身去,可身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帮我穿。”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些病气。这一点道理都没有,他是发烧,又不是断手断脚,姜未说:“你自己穿。”秦赐固执地说:“是你害我生病的。”姜未:?“你昨晚不让我盖被子。”声音听上去更虚弱了点。姜未心里咯噔一下,好记仇啊这个男人。可她是有些心虚的。还想再辩论几句,可面对一个病人,喋喋不休不依不饶,难免有欺负弱小的嫌疑,输了丢人,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姜未重重地吸了口气,转身,从他手里抽出那条裤子,被子一掀,闭上眼,开始给他穿裤子。如同盲人摸象,摸到哪里算哪里,根本不受控制。结果弄了好久都没穿上,倒还惹出事来。“不要乱摸,眼睛睁开穿,”秦赐低声警告,“又不是没看过?”姜未噎了一下,无话可说。说得的确是那么回事。与其磨磨蹭蹭,不如睁开眼速战速决,姜未索性不管了,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给他穿衣服,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穿衣机器。医生很快来了。量过体温后,烧得不严重,医生给开了退烧药,和佣人说明饮食上要注意的,就准备离开。秦赐却坚持要打退烧针。“明天我有要紧事,一定要退烧。”医生了解秦赐的身体,依靠他的抵抗力,几天内一定能恢复,可病人既然主动要求打针,他不会拒绝。姜未不说话,只静静地站在床边。秦赐打着吊针,出了一身的汗。佣人送医生离开,房间只剩下她和秦赐。药水一点点地往下滴,流进静脉里,他的手是男人特有的宽大,筋骨分明,给人沉毅隐忍的感觉,此时因为生病,才稍有松懈,皮肤都有些苍白。姜未不想打扰他休息,悄悄站起来,还没走到门口,秦赐叫住她:“去哪儿?”“去客厅看电视。”他皱起眉:“就在这里,陪着我。”姜未提醒他:“你需要静养休息。”“我需要你在这里陪着我,打游戏,看电视,什么都行。”他又开始固执了。生病的人像小孩,说不通道理。姜未只好坐下来,拿着平板,她不可能在这时候打游戏,或者看电视,感到百无聊赖。床上,秦赐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地翻身,很难受地样子。“水。”他轻声地说。姜未忙站起来给他倒水,秦赐自己坐起来,就着姜未的手喝了两大杯,像在沙漠里渴了两天两夜的人。这时候,姜未看见秦赐手上的伤。还有他的头,上次被她打伤的位置,已经愈合了,但仍然留下了痕迹。刚才给秦赐穿衣服的时候,姜未还发现他左肩上的一处伤痕。起初她没多想,现在发觉,那细长的一条有点像是刀伤。这个念头忽然让姜未不寒而栗,她手抖了一下,水倾下来一些,滴在秦赐的睡衣领口上。他看了她一眼。正要自己动手抹掉,姜未忽然放下水杯,手伸到他的领口,这让秦赐的呼吸微微一窒,下一秒,她却忽然解开了衣服纽扣。不止如此,还扒开领口,露出他宽阔的肩膀。“干什么?”秦赐没阻止她,眼神无奈。姜未凝神细看,眉头皱得紧紧的,她指着那处伤,声音有些颤抖:“我弄的?”秦赐有些为难地“嗯”了一声。“怎么弄的?”“别问了。”秦赐拉好衣服,显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偏偏姜未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她在这方面格外的执着。“告诉我……”她难受极了。她又想到那个被她泼硫.酸毁容的女人,这么伤害别人,让她不能接受。秦赐看着她急切的眼神,叹了口气。他说:“有天晚上我喝醉了,忘了锁门,你……”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一下,莫名看了姜未一眼,才继续,“你半夜进来,没开灯,我察觉到躲了一下,你刺偏了。”“我们结婚后没有睡在一起,我平时睡在自己的房间,会锁门。”不知为何,秦赐忽然强调这句。姜未却根本没在意,她眼神惊惧:“我本来要刺哪儿呢?”左肩下方,是心脏的位置,那里扑通扑通地跳动,那么坚强,也可以很脆弱。她的眼神像是快要哭了,这让秦赐非常不忍。他在心里痛斥自己,明明可以隐瞒的,可他故意说出来,还装作无意,只是为了得到她一点点的同情与爱怜吗?卑劣,卑微。可是至少一次也好,他想看她为自己流泪的样子,就像她为那个人而哭一样。这是爱与罪恶的果实,苦不堪言,他却甘之如饴。可姜未没有哭,她很快恢复了理智的样子,问秦赐,“我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