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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狠辣。“王爷是爱女心切,一时疏忽而已,万万不要自责。如今虽有圣旨,但是郡主是在榆林,千里之遥,京城里还能奈何,这道圣旨不过就是找回面子而已。”一清道人的这番话,秦王当然也想到了,榆林是他的地盘,太皇太后和杨家的手根本伸不过去,宜宁在榆林还能像在西安一样自由自在,但是郡主的封号却也没有了。“宜宁是本王唯一的女儿,三岁时本王便为她请封了,她从记事起就是郡主,如今却成了什么居士,真是笑话!”秦王的手里捏着一串小紫檀手串,这是去年寿辰时,宜宁送他的。“郡主开朗清明,不会拘泥于一个封号的,再说,王爷宠爱郡主,郡主今日所失,王爷他朝定会加倍送给郡主”,一清道人说到这里,目光炯炯望向秦王,忽然曲膝跪地,“一清不才,愿辅佐王爷大业。”有些事情是你知我知,但是却不会摆在明面上。而现在,已经到了必须要挑明的时候了。或许秦王还有所犹豫,毕竟那件事只要决定了,他便是乱臣贼子。因此,在过去的几年里,秦王想的,也只是占据西北之地,与京城分庭抗礼,一分天下。而现在,只是关上门来过日子是不行了,太皇太后是要激怒他,趁着他羽翼未丰之时逼他造反,就如当年那样,做好陷阱等着他跳下去。只不过那时的太皇太后是守株待兔,而现在却是张牙舞爪而来。一切只是因为如今的太皇太后和杨家比当年更有底气,桂王倒了,豫王倒了,就连威风八面的燕王也死了,而燕王的兵力已尽落入杨家之手。现在的太皇太后和杨家足以与秦王一搏,他们不用守株待兔,他们只要把秦王逼反,再坐收渔翁之利。秦王俯身双手扶起一清道人,温声说道:“先生大义。”一清道人抬头仰望秦王,却没在秦王眼中看到应有的自信,心思急转间,一清道人说道:“王爷定然还是忧心郡主吧,小道倒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当讲否?”“先生请讲,在本王面前,先生没有当讲与否。”秦王说道。一清道人眸光中有他这个年纪的人罕有的清亮,宛若星子不染尘埃。“小道听闻郡主与沈姑娘私下交好,沈姑娘虽然年幼,但是有智有力,王爷,您看不如请沈姑娘赴榆林陪在郡主身边,既能保护郡主,又能与郡主做伴儿,岂非两全其美?”秦王一怔,他没有想过这个。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精灵的身影。的确如一清道人所说,若是让沈彤陪在宜宁身边,那是最合适不过的。可是,秦王忽然不确定起来,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支使沈彤。沈彤不是他的手下,甚至于那孩子是想出现时就出现,不想出现时,他竟然都不知道她就在西安。“此事不急,容本王想想。”秦王说道。走出秦王的书房,一清道人便看到树下站着的朗月。看到师傅出来了,朗月远远地躬身施礼,待到师傅走过来,他则默默地跟在师傅身后,谦恭有礼,沉默恭敬。一清道人看着朗月清秀的面庞,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他和秦王的对话,他提议让沈彤去榆林,王爷竟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宜宁是王爷的掌上明珠,而且在这件事上王爷对宜宁心存愧疚;沈彤虽是沈氏遗孤,可是也不过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她虽然救过王爷,但是却也就是个小孩子而已。一个小孩子,贵如秦王,原本是可以对她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可是王爷却还要好好想想,再决定是否让沈彤去榆林。是不想让沈彤去呢,还是他支使不动沈彤?想到后者,一清道人皱起了眉头。他见过沈彤,毫无疑问,那个小女娃身上有一种气势,一种令人不可小视的气势。他没有亲眼见到沈彤制住那些刺客,但是他却知道王爷身边的那名内侍是个高手,而那名内侍死了,沈彤却毫发无伤。这个小女娃太过诡异了。而这个小女娃却偏偏出现在西安,又出现在秦王面前。不能怪他多疑,而是这小女娃身上有太多令人不解的地方。他让人调查过沈彤身边的人,那四个人虽然都有户籍,而且来历清晰,但是那种东西,对于老江湖而言根本是信手拈来。沈彤和她的人,都是不应该出现在的人。也正因此,她才不能留在西安。☆、第一七七章天街小雨润如酥“师傅,为何要让她离开?”回到住处,得知这件事的朗月不解地问道。堂屋正中挂着一幅画,画上的人只是背影,衣袂飘飘,仙风道骨,初看似吕洞宾,细看却又不是,因为那人身上穿的并非道袍。一清道人走到画像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拜了拜,这才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看着面前的徒儿。“你不想让她离开吗?”朗月眼底浮现出一抹莫明的神色,他避开师傅的目光,望向面上的仙人,喃喃说道:“只有看到她,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话音刚落,一清道人的拂尘便落到他的头顶,拂尘轻若鸿毛,扫落之处却如泰山压顶,朗月腿上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他只有十岁,还是和同龄女孩差不多的身材,甚至更显瘦弱,一清道人居高临下看着他,只能看到他头上小小的道髻和苍白的额头。默然一刻,一清道人走了出去。不知何时,屋外飘起了雨丝,雨润如酥,烟柳依依,一清道人独自走在雨中,走出了家门,走在西安城的大街上。城里认识他的人不少,可他认识的人却不多。一辆宽大的马车在他身边徐徐放缓,一个少年的脸从车帘后探出来:“先生去哪儿,不如上车来,我送你过去。”少年语声悦耳,如同玉石相碰,听之忘俗。一清道人抱拳施礼:“道人见过三公子。”马车缓缓停下,侍从走过来撩起帘子,请一清道人上车。一清道人本欲拒绝,可是帘子撩起来了,他也只好道声谢,抬腿上了马车。马车里并非只有周铮一人,萧韧也在,两人分座在茶桌两侧,萧韧的亲随小栗子蹲在下首正在削梨。看到一清道人,萧韧颔首算是行礼,一清道人早就习惯了萧韧对他的态度,也不着恼,在二人对面坐下。马车有窗子,镶着西洋玻璃,敞开着,雨丝从外面斜飞进来,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很舒服。马车走得很慢,茶桌上的茶水纹丝不动,一清道人透过敞开的窗子看着雨雾中的街景,想来这两人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