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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腕上,然后用一个小碗来盛血,只好再将那颗虫卵放了进去。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那盛血的小碗便被吸得干干净净,仿佛被水洗过一般。因为需要宿主最新鲜的,温热的血,所以姜衡只能一次次撕裂伤口这样的放血。待到第九碗血时,姜衡就已经头晕眼花看不清眼前的情景了。“还差一点点了,阿衡撑住啊。”水迁云急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参片,搁置在姜衡的舌根底下,姜衡的神色,又清明了几分。因为每天需要的血,是逐渐递增的,所以实际上真正需要的血,可能不止十二碗,那碗虽说不大,但人体的血毕竟是有限的,待到第十五碗时,虫卵还没孵化迹象,姜衡却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水迁云一时间慌了神,本在第十二碗血时,她就已经无法保持冷静了,心中惴惴不安得很,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现在到了第十五碗,姜衡都已经神志不清了,那虫卵依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水迁云才是彻底慌了。“怎么办,怎么,怎么办?”水迁云比较年纪不大,也没怎么经历过事儿,遇到当下的情况,急得直掉眼泪。眼看第十五碗血在碗底还剩稀薄的一层,水迁云擦了擦眼泪,跑出了房门。姜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待她再次醒来时,屋子里只有她自己了,她看了看已经见底血碗,和依旧没有孵化的虫卵,又看着摇曳的烛火发了会儿呆,然后才颤抖着手,摸向那把匕首。颤抖倒不是因为多害怕,而是单纯的失血过多的反应。她本就身体虚软,都对不准之前的伤口,想划道新的,又总是差点力气,尝试两下之后,她死死咬住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力划了下去。好疼啊……她想,她大概是一个用力过猛,把动脉给划破了吧,不过这样的话,血应该就够了吧,不能浪费啊。姜衡努力睁大眼睛,将自己的手腕递到小碗上方,她本想再坚持一下,可惜晕眩感越来越强烈,最后眼前一黑,无奈的倒在桌上。好冷啊,是什么,在下沉?浮雅的作息时间向来很规律,入夜以后看看自己的医术,写点儿东西,也不会用很多时间,没有其他事情要做的话,到了这个时候,他就已经上床休息了。今天他多看了会儿书,熄灯的时候已经算晚了,他才刚把烛火熄灭,站在床边宽衣欲睡,便听见院子外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认真辨别了一下,步履轻盈,步伐较小,是年轻女孩子的脚步声,是水迁云。他向来对水迁云没什么好感,因为水迁云很明显的不喜欢他,对于一个明显不喜欢自己的人,换谁都不可能多热情,但是也没什么恶感便是了。他不想去管她,哪怕那步伐听上去有些凌乱,说明主人的心情或许不是那么平静,但那与他有什么关系?浮雅垂下眼眸,黑暗中,他的表情冷漠到了极点,伸手继续解着自己的衣物,还没来得及完全脱下,那急促的脚步声便停在了门口,随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他房门口响起。“浮雅!浮雅你醒醒!开门啊!”水迁云的声音还带着哭泣后的无措。浮雅的动作顿了顿,之后又继续解自己的衣襟,想当做没听见。“浮雅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听见了,救命,阿衡,怎么办,帮帮我……”水迁云敲门的声音已经渐渐小了下来,说的话也语无伦次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随便是谁,来帮帮她吧。水迁云在无力的摊到在浮雅门前,正是不知所措的时候,眼前的房门打开了。第105章太冷了,那种冰冷的感觉,就像身处冰窖一般。水迁云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他高大英俊,气势逼人,平日里周身的气质,总是很温暖随和的那种,而此刻,他却神情冷漠的盯着她,“姜衡怎么了?”浮雅一开口,水迁云便回过神来,此时也顾不得是不是讨厌浮雅了,只当他是主心骨一般,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黄泉阴阳蝶的具体效用,只说能帮阿衡解开水含星的咒术。浮雅毕竟不是真正修习咒术的人,对于此方面虽心有怀疑,却也没有提出质疑,只是语气低沉的呵斥了一句‘胡闹’,便披上外衣,快步往姜衡的院子走去。夏虫蛰伏在路旁的草丛里,此起彼伏的鸣叫着,脚步匆忙的两人走过,衣摆拂过草丛,惊动了夏虫,便能让它们稍微安静些许时间,等到被惊动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吟唱。浮雅推开姜衡屋子的门时,便被那浓郁的血腥味给冲得皱起了眉头,跨进内室里时,眼前的场景更是让他眼前一阵晕眩。“啊——”后一步进来的水迁云惊恐的叫出了声。姜衡倚倒在圆桌上,手腕上是一道深深的伤口,还在泊泊流血,大片的血迹,几乎将整个桌面都染红了,还顺着桌面在一滴滴的滴落,落到地上的,都有了一小滩。那个白玉小碗大概是被姜衡昏迷时不小心碰倒了,歪倒以后,顺着桌面滚落在地,碎成了两半,周围再没有其他东西。这样大的出血量,再晚一步,怕都是难以挽回的伤痛,浮雅也不敢耽搁,直接撕了自己衣衫下摆,将那还在流血的狰狞伤口缠住,旁边还有水迁云准备的参片,他也赶紧给她连喂了好几片,再然后便一把捞起姜衡,将人打横抱在怀里,快步往自己的药房而去。浮雅无法轻易断定,那胸口的一抹刺痛感,是为何,他只是,真的觉得,很难忍受。在这样一个黑夜里,浮雅和水迁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姜衡身上,也就没人注意到,造成这场事故的东西,去了何方……也没人看见姜衡的手臂内侧,被衣衫遮盖的地方,一个暗金色的蝴蝶图案,正在慢慢变淡,最后隐藏进了皮肤血脉之下。姜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待到记忆回笼以后,她才感觉到手腕上的剧痛。她好像干了件蠢事。希望这件蠢事,没给身边的人添太大的麻烦。再然后,她又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不是之前那一间了。这间屋子明显是浮雅的,因为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药香,正是浮雅身上的那种。看来还是给他们添麻烦了,姜衡呆了呆。姜衡举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包扎得很仔细,不松也不紧,绷带上有一些淡淡的粉色痕迹,看来包扎下的伤口愈合得还不错。正在姜衡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浮雅推门进来了。他手里端着药碗,表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