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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局促地坐下来,刻意把脚往椅子下面缩,仿佛这样就能减少存在感。罗伊垂着头,一边慢慢地喥水,一边忐忑不安地等着傅之珩接下来的话。须臾,男人问:“穿多大码的鞋子?”罗伊倏的抬头,仿佛自己听错了,表情呆呆的,“啊?”“鞋子,”他垂眼,漆黑的眼眸平静地和她对视着,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穿多大码的。”罗伊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她晕晕乎乎地听到自己乖乖回答说:“37。”“嗯。”傅之珩应了声,声音醇厚道:“坐着歇会儿,我出去趟。”罗伊眼睁睁地看着他拉开门走出去,提着步子走远。她茫然地缓缓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开心。似乎是因为他没有批评她。又仿佛是因为他可能是给她买鞋子去了。罗伊安静地坐在他办公室里,她把水杯放到旁边,刚要从包里掏出自己做笔记的本子来熟悉一下中午要做汇报的几个关键点,罗伊的手却忽而顿住了。她的视线放在了自己刚刚放到桌上的水杯上。可能因为生病,也可能因为心慌怕被批评,她刚才一直没反应过来,这只杯子……是傅之珩经常用的那只。是他的杯子。可她刚才……用他的杯子喝了水……关键是,她还在感冒,万一……罗伊盯着这只杯子,发着呆,脸颊一点一点地变红。红晕从脸上蔓延,一路延伸到了脖颈。罗伊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笔记本拿出来,更不知道自己何时旋开了笔帽。甚至在笔记本上写了字。傅之珩拎着东西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罗伊才猛的回过神来。她这头就看到了笔记本上满页都是“傅之珩”,登时慌乱地合上了本子。罗伊扭头,傅之珩正巧走过来,他把手中的鞋盒递给她,温声道:“试试。”罗伊连忙接过来,感激地说:“谢谢傅律。”傅之珩把给她从药店拿的感冒药放到手边,又递了湿巾给她让她擦一下脚丫,嘱咐:“换上鞋子后吃药。”他说着,又用自己的杯子帮她接了杯水。罗伊霎时脸红心跳起来,她的眼睛不自然地扑闪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罗伊换好鞋后听话地就着水吞了药。随即她就把那双阵亡的高跟鞋放进了鞋盒里用袋子装好,对傅之珩保证说:“今天的事不会有下次了。”傅之珩看了她一眼,低“嗯”了声,“去工作吧,实在不舒服就休息会儿。”罗伊扬起笑来,“小感冒而已,没多大事。”这会儿她身上那种顽强不屈的劲儿就展现地很明显。回到工位上后林敬言凑过来关切地问:“没事吧?傅律应该不会训你吧?”罗伊笑了笑,“没事,傅律人很温和的,没训我。”林敬言不经意间看到了罗伊放在桌子底下的鞋盒,忍不住震惊:“卧槽,NichosKirkwood!”罗伊没听懂林敬言说什么,疑问道:“什么?”林敬言指着鞋盒,这个牌子啊,“这个品牌的设计师有‘鞋履界的米开朗琪罗’之称,一双鞋子的价格大约要三五千左右。”“我妈可喜欢他家的风格了,总是买这个牌子的鞋。”罗伊瞬间睁大眼,她惊恐道:“多少钱?”“三……三五千?”林敬言眨了眨眼,“啊……对啊,这是基本的,还有高一点的,六七八千都有可能。”罗伊只觉得自己的钱包一下子就穿透了。她连忙上网搜了搜自己脚上的这款鞋子要多少钱。傅之珩买的这双鞋没有很高,只有大约三四厘米的跟,鞋跟上嵌了一圈珍珠。很容易就搜到了。3989。罗伊欲哭无泪,“我一个月的实习工资都不够,还要倒贴500块钱!”林敬言看到她这可怜的小模样,不禁失笑,安慰道:“女孩子嘛,就当给自己买轻奢品牌了,反正又不经常买,没事的。”“一双鞋可以穿好久呢。”罗伊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第一个月的3500块实习工资就这么没了,她还是rou疼,疼的都要哭了呜呜呜呜。她咬咬唇,扭头往傅之珩的办公室方向望了一眼,发现他正在端着水杯喝水,喝几口后又放下水杯,心无旁骛地敲键盘。罗伊的脸蹭的一下就热烫起来。她慌忙回过身来,低头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东西。中午吃过午饭后罗伊和林敬言就分别向自己的师父上交了书面的报告,然后四个人移步到会议室。罗伊和林敬言要分别对自己的案例所做的调查进行一个综合的阐述。半个多小时后,罗伊和林敬言都发完言,傅之珩和程俊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两个人漏掉的关键细节,也对他们提出了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分析完这个课题后,罗伊和林敬言下午要根据师父的指导和提点,重新完善一下这个课题,上交后就算完成了。充实忙碌的一天过完,下班后罗伊没有立刻走。她一直坐在座位上等傅之珩,等他从办公室出来她想和他说点事情。可是外面工位上都没其他人了,傅之珩还在办公室加班。罗伊不愿意打扰他工作,就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耐心地等着他。傅之珩在处理一个案子,他根本没注意到外面的灯还亮着,还有人没走。因为他一直都在全神贯注地工作。等到他结束要起身离开律所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傅之珩刚一出来,听到动静的罗伊就立刻站了起来。“傅大哥。”她嗓音轻细地喊了他一声。傅之珩意外地瞅过来,不解道:“怎么还没走?”“等你。”傅之珩莫名地心头一跳。他暗自沉了沉气,走到她面前,问:“怎么了?”话语一如既往的温醇。“就是……这双鞋,”罗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