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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的声音:“我睡了……多久?”他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只是不知晕了多久。坐得笔直的人视线一在未有移开,听到声音不再沉默如石,轻缓地回了一句:“不多久。”才几个时辰,并不多久,他甚至没有问这人突如其来的痛苦有否好些了,只是见人要起来,他便扶一把,拉过被褥让他靠着坐好。然后转到屋中,茶凉了又换上了热的,现在他只倒了杯热水,折回到床前,送到霍青风的嘴边,待他喝下之后,才将杯子放床头边的平台上,也不主动说话。这是彼岸一如往常,清醒过来的霍青风早就习以为常,也不觉有什么不同。不知是不是屋里响起了声音,即便只是隐约听到一两句,外头的阿义还是斟酌之后行了进来,见到床上的少爷已经醒来,脸色已不再那般惨白,心头一松,险些就跌坐到地上了。醒了,就好。他一直知道少爷人好,心底善良,老天定是会保佑的。瞥了一眼进屋之后一直不说话的阿义,霍青风想挠头,手没多少力气就不想动了,声音不重,“阿义,你少爷我饿了。”轻轻的,就如那边摇曳着的火苗,仿佛随时会熄掉一般,不得不小心地护着,却又那么坚韧不拔,纵风再大依然燃烧。听到霍青风的声音,阿义终于缓了神,双眼一亮,很重地“哎”了一声,精神马上就上头了,“少爷,您稍等,马上就来!”这小院子有小厨房,除了第一天,小厨房这几日来有动火,霍青风常常在不同的时间回来,总不能到外头去吃,而且客栈又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吩咐做东西。今儿个妍儿一直没睡,还熬了一锅专门留给少爷的粥,只是热了两遍,少爷都未有转醒。一直两人守着也不太好,阿义劝她先回去歇下,明早再来换自己,精神足了,才能好好地伺候少爷。妍儿一向懂事也懂理,便回去休息了,只是心中挂念,注定今夜是睡不安稳了。把煮粥的锅一并端来了,就架在屋中炉子上头,烧得红旺的炭火烘着,不但保温,还可以加热。阿义端来了餐具,到火炉边小心地盛了小半碗,送到床边时,碗被彼岸截了去,他也没表现出奇怪,这种事在家里就常有,尤其是少爷生病的日子里,几乎都是彼岸公子照顾的少爷。阿义甚至觉得,彼岸公子比他这个伺候了十多年的还要上手,做得远远比他好,至少很多时候,彼岸公子能做敢做的,他阿义不敢,亦做不来。霍青风想自己动手,奈何自己真没多少力气,也不知为什么,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股奇妙的力量给吸走了,一点都不留,累得他连端碗粥都有些许的为难。反正不是第一次了,霍青风也就意思一下,便没再坚持,勺子送到嘴边就张嘴,粥的温度正好,不烫也不冷,那一小半碗马上就见底了,阿义赶紧上前又重新盛半碗,仍被截了去。待霍青风吃饱喝足之后,阿义收拾着屋子,彼岸还坐在床边,依旧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瞥了一眼床边仍坐得笔直的大侠,霍青风心头琢磨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明日准备准备,就回陵安城吧。”回去了,他首要的是想想怎样出柜,既然说了要娶这个男人,总不能自己先食言了。眼前一暗,看到那白皙的手落在自己的额头之后,然后缓缓伸进发间,轻轻地揉了几下。得不到大侠回话,霍青风就当他是答应了,心头的石头,也放下了。对于自己忽然间晕倒之事,他只字未提,这个男人也只字未问。伸手握住摸在头上的手,“大侠,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那头,阿义已经在屋门边重新守岗了,而这个男人,必定是一直守着自己,没有休息过。尽管霍青风不知道这么厉害的一个男人到底需不需要休息,多少还是会挂心的。床边的人顺势上了床,一人躺里,一人躺外,屋里的烛火不过一个轻袖,便只留了屏风那头那一盏昏黄的烛火,轻轻地摇曳了一下,便继续安静地燃烧着。瞧见屋中的灯火熄灭,门边守着的阿义又候了好一会,才轻手轻脚地去卷着被褥睡了。屋中,霍青风翻了个身,一手搭在大侠的身上,大侠是那种看着消瘦,身上有rou的类型,手搭在的地方都是结实浑厚的,很舒服,从来没有那种骨头把人硌得慌的时候。感觉到腰间搂了条有力的手臂,有点儿紧,却未勒疼他,霍青风蹭了蹭,嘴角微微地弯了个弧度,便闭上眼重新睡了。彼岸均匀的呼吸,就像是一符安心药,听着听着,与梦衔接了。怀中人睡着,彼岸的双眼再次睁开,在黑夜中,特别的亮。第二天,风和日丽。霍青风的身体还有些虚脱,起床时过猛重新跌了回去之后,彼岸大侠便开始一条龙为他服务了,从更衣到穿袜穿鞋,再到洗漱,因絑华离开得突然,妍儿只能回来伺候,可惜与阿义二人都只能倒倒水,上早餐,轻松得都让他们有种被抢饭碗的错觉了。被服侍得很舒服的霍青风,在走路时坚持了下,不然走哪都被抱着那就太丢脸了。一大早,用过了早餐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以霍青风的身体状况,大夫是坚决认为不宜长途跋涉,可霍青风这一次很坚持,繁复急着赶回去似的,一刻都不愿待在这里。他是主子,又是老板,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彼岸却没有开口,不反对也不赞同。半靠在马车里,霍青风一直没有看向马车窗外逐渐热闹的大街,直到出城后,他才撩起了窗帘,回望了那高耸雄伟的城门。抱歉了。收回了微疼的视线,霍青风又想靠回轻栏,却被拉了一把,直到背靠着一结实而温暖的胸膛,脸上的绷紧才因此而放松了些,也柔和了些。靠着身后的男人,霍青风的眼珠子只缓缓地动了一下,这个视线可以望着被撩起的窗外,沿途的景,牵挂的人啊。霍青风不知,马车离去不旧,客栈前一匹黑色的骏马奔驰而来,后边跟来的护卫被甩出了很远的距离,望着人去楼空的小院子,那人的脸上,冷峻无他。“将军。”护卫赶来,不明白一向冷静的将军因何如此,今早可是回朝进宫面圣的日子,将军却策马而来又是为何?被唤将军的冷面男子淡淡地扫了一下疑惑的属下,便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