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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松了一口气,疑惑道:“哥哥不怪她?” 按理说他们这种玩弄权势之人最忌讳的便是细作或背叛。 白谦给白雅夹了一块红枣糕,方道:“她不完全是细作,充其量只是一个探子。在卫国公府,除了萧惠仪并未加害旁人。”然而他从来不是良善之人,之所以留着玉蔻不仅仅是因为她救过白雅,还因为她有那个价值。 一旦玉蔻的价值殆尽,他有一百种法子能让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听白谦的语气,似乎早就知道了玉蔻的身份,白雅问:“哥哥什么时候识破的?玉寇背后之人又是谁?” “极早,至于背后之人……你不必得知。” 知道白谦不想说,白雅也不多问,毕竟极有可能涉及朝野,只要知道白谦不会处决她,足矣。只是,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玉寇要自我暴露? 作为一个资深的细作,白雅不相信玉寇会如此大意,初到尚书府便贸然探府,还刻意开着窗户,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显得刻意了,还有临走时与自己说的那番话…… 白雅忍不住暗瞅白谦,拿勺子的手微紧。 白谦扫了眼在碗里转了两圈的燕窝,不动声色。 —— 兰亭馆 玉寇一脸复杂地看着清水,她以为必死无疑,怎料白谦竟放过自己。 清水一边整理玉蔻将要带走的饰品,一边道:“原本世子是不打算容你的,小姐良善,一大早就寻了世子,世子念在你没做对不起小姐的事,不忍拂小姐的意,干脆把你放了。” 玉蔻神色微变:“小姐竟去找世子?” 清水笑得愈发温柔:“可不是。” 玉蔻握着手里的玉牌子,双唇紧抿:“你因何帮我?” 原本她以为自己藏得极好,直到清水多次意有所指。 “只是不愿你步清月后尘,清月是想得过了,而你做得过了。” 玉寇这才想起许久不见的清月,问:“她……怎么了?” 清水眼中的柔意微敛:“死了。” 世子的身边从不留隐患,玉寇倒成了一个例外。 玉寇出了半晌的神,欲言又止,终道:“世子对小姐的心思,你可知道?”虽是疑问,玉蔻却是知道答案的。 “那又如何?” “如何?此乃天理不容!” 清水红唇微勾:“所以呢?原以为你比玉竹聪明,没想到聪明过了。天理不容只是道貌伪徒妄想践踏愚昧之徒的说辞,莫非你要同他们一道,然后“替天行道”?或昭告天下让两人身败名裂?还是……”清水突然起身,逼视玉蔻:“还是说些什么,或暗中点醒,救人于不伦的火海?” 玉寇脸色刷白:“你听到了?” 听到了她临走前与小姐耳语! 清水笑了笑,笑得一脸柔意:“尚书府暗桩无数,单是小姐的景芊苑便有不下十个,此话告知你的主子也无妨,免得他总以为小姐无人可依,又或想参一脚。” “况且……虽没亲耳听见,却也猜到了。你曾撞见世子与小姐私下的动作,却一直没有道破,一来你怕小姐失去依靠,卫国公府不值得信赖,你主子身后更是顾虑重重,偏生小姐还长了一副花容月貌,又是权臣宠溺的“胞妹”。没了世子这个后盾,小姐在阳安城将寸步难行,前有流霜郡主后有安世子,还有你那总想着算计的主子,难免羊入虎口。二来你怕适得其反。世子深谋远虑,所要之物从未失手,若他得知小姐生了退却之意,非但不会止步,反而步步紧逼,届时结果不会变,速度反而加快了,这显然不是你想要的。” 说起来,玉蔻待白雅也算是一腔真心。 “你究竟想说什么?”清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惊。 “我只是在猜,你不会直言相告,而是说了些什么,惹小姐猜疑。” 此时此刻的清水,就像裹了一条棉布的软剑,观之良善,触之撕心裂肺。 冷汗密密地从美人尖漫出,又似划过心尖,冷涩磨人。 清水竟然猜到了。 她之所以故意暴露不无存了破釜沉舟之意。她要告知白雅的事不是“玉寇”的身份能说的,唯有“处心积虑”又真心待她的细作。 “至于说的是什么……能让小姐与公子离心之事不多,首当其冲的便是三年前小姐南庄被卖一事,若我猜得不错,你把玉兰乃公子细作之事告诉了小姐,或许还有夏鱼之所以失踪,大小姐与二皇子之所以相遇……” 玉蔻心如死灰:“既然你都猜到了,为何还要放我走?” 她坏了白谦的计划,让他与小姐离心,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 “当然是,感谢你。” “你以为坏了世子的事?”清水笑得诡异。 “你让小姐心疑世子,以小姐的性子一旦得知自己被欺骗了定会与世子保持距离,好让收到你密函的端世子“英雄救美”,或趁虚而入。” “你们……把信截了?”玉寇不可谓不心惊,那是她以为的希望! “未曾。” 玉蔻一喜。 清水目带怜悯。 “你以为你在帮小姐?不,你在帮世子。” 玉寇不明所以,半晌后一脸惨白。 她终究把白雅推向了第二种可能。 —— 景芊苑 这几天,白雅似与往日无异,却也只是似乎。 玉竹偶尔会发现白雅双目无神,或盯着某一处沉思,或不经意唤玉寇的名字,又或辗转难眠。 两天后,清水带着十个丫鬟前来,说是新买的,嫩如水葱。玉竹以为白雅会挑月雁顶替玉寇的位置,不料她挑了一个不起眼的,赐名玉音。 玉音性子沉稳,亦擅厨艺,与玉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了玉音后,白雅鲜少去沉风苑“蹭食”。 “小姐,路上的小吃已备妥当,是否启程?”玉音清点完毕,柔声询问。 “前日做好的玫瑰香脂一并带上。”玉音又从架子上把香脂拿下来包好,与衣物放在一处。 白雅瞧着差不多了,这才从柜子里拿出一翠绿色的小包,递给玉音。玉音不疑,一一放好。 一切就绪后,两人先后出门,玉竹早在侧门打点车马,车夫是一名和蔼的老汉,路上与她们闲聊了几句。 “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正在打盹的白雅瞬间清醒,挑起窗帘子,发现已经到街巷了。 玉竹问:“南叔,怎么停下了?” 陈南道:“妹子!前面有一辆马车,正准备进巷子,可街巷子不够宽啊!” 玉竹探出头来,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娇宝蓝,四周缀满了璎珞子,马通身雪白,精神炯炯。玉竹转身朝白雅道:“小姐,奴婢瞧着里面坐着的不是普通人。” 白雅看了眼,璎珞子缀满了珠宝,那马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