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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只有死人才足够放心。夺嫡本与她无关,谁来当储君在她看来并不重要,江山都有可能易主,天子都坐不稳更遑论储君?但更多的人都不会这么想,私心作祟,一个原本就病重不堪的太子很难活着回到长安。谁当储君跟她有什么关系?但她要将活着的太子、安乐公主和延禧太后带回长安,即便带回长安之后,这几个人时日无多,那也与她无关了。但眼下恐怕有人想要阻碍她带的人活着回长安。真是件麻烦事啊!卫瑶卿摸了摸眉毛,看向身旁的林萧和:“林总兵能送我们到什么地方?”林萧和看着她,收了笑容,郑重道:“五城兵马需执行五城兵律,五城兵律有言,各地兵马不得无故踏入别地州府五城兵马所辖范围之内,一经发现,必将重责,甚至还有可能被问以谋反之罪。”“用这个也不行么?”她晃了晃手里的手令。林萧和笑了,虽然语气温和,却是十分的坚定:“卫监正,林某也需按兵法行事。”方才出言提醒她已经算是越界了。卫瑶卿朝他笑了笑,也不再坚持了。林萧和人不错,也忠君,但这忠有自己的底线,保求自己,不留诟病,可以算得上明哲保身的一种。这绝对不是什么坏人,甚至还可以算得上好人。但不是那种纯粹的忠诚。自古以来,一腔热血、纯粹的忠诚都是有风险的,甚至风险极大。卫瑶卿想到庙远先生曾跟她讲过的一个故事,一个用兵如神的将军,在国将破时临危受命,收复河山,他一心只想收复河山,为人太过赤诚,最后反而为天子猜忌,jian臣诬陷,十二道金牌征召也不肯收兵,最后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当然这个故事其中还有各种各样的政事周旋,天子私心,一个人的死很多时候不单单是表面上的缘故造成的,如张家的事情就是如此。而林萧和也听命于君,却不是那样的臣下,他也会考虑保全自己,考虑明哲保身。更何况带兵出西南府原本就不是他应该做的,于律法不合,所以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做,会提醒已是仁至义尽了。卫瑶卿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甚至还有些欣赏,换了是她,她也会同样如此。只不过眼下,她所在的位置会让她头疼了。骑着马靠近驾马车的裴宗之,她跟他商量道:“再陪我们走一段路不行么?前路很危险啊!”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路有什么时候不危险的么?”“再一段,一段就好。”卫瑶卿竖了根手指比划道,“就一段,过了五度关就好。”“过了五度关还有六度关、七度关。”裴宗之一只手控制着马车,一只手搭在半屈着的腿上,“没有哪一关是好走的,你自己去吧,我要回金陵了,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能帮一关是一关啊!”她看着他道,“也就几天的时间。”“你再几个几天就是一个月了。”裴宗之没有看她,认真的看着前头的路,“我帮你够多的了。”“我们还需要你再帮帮忙啊!”她骑着马跟在他的身边,道,“你慈悲为怀啊!”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又没有剃度,慈悲什么?我也不准备剃度,我长得那么好看,剃度太可惜了。所以,放心吧,我一辈子都不会慈悲为怀的,也不会再来劝你向善的。”卫瑶卿被这话一堵,愣了一愣。然后又听他说道:“你如此露出了真容,不就是想为自己造势么?我在一旁难免分去你造的势,毕竟实际寺的名头摆在那里,有时候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所认为的。”他说着若有所思道,“所以我还是回去吧,剩下来的就靠你自己了。”“我算过了,到我与林萧和离开,你们出肃州府的地方算起,此去长安八百里,足够你造势了。”他说着回头朝她笑了笑,“你不是一直挺有自信的吗?有什么可怕的。”顿了一顿,他又道,“而且,你若出尽全力的话,安全回到长安应当还是能做到的吧!”“这世上总有意外……”“做什么没有意外?”他拉了拉斗笠,“下一回的话,应当就是长安见了。此一去,我离开,你才能起势。”卫瑶卿看了他一眼,虽然是偷懒的借口,但未尝没有道理,辛辛苦苦造的势若是旁落到实际寺的头上,那就太不合算了。……两日的路程走的很快,很快就过了肃州府最后一道防线,踏上了山西路。林萧和领兵站在原地相送,裴宗之也跳下了马车,骑上马走了。不管是林萧和还是裴宗之,或走或停,都十分的干脆。安乐公主靠在离车帘最近的地方,掀开车帘看她,目露愁色:“林总兵不送我们了么?”卫瑶卿点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有军律,林萧和和他手下的兵马不能踏上山西路了。”“裴先生呢?”“他也要离去了,原本就是来帮忙的而已。”“哦,”安乐公主眉头并未舒展开来,看向艳阳烤的有些炙热的前路,“如此,就我们几个了啊!”卫瑶卿点头:“对,就我们几个了。这一路上都是行人,除却路上可能遇到的匪寇之外,连接山西路与关东的关口五度关总兵方唯也是五城兵马的一支,是手令可调度的一支兵马。”“方唯?”安乐公主沉思了片刻,“可是贤妃娘娘的兄长?”到底是宫里长大的孩子,只要不是那种真正的脓包,对于这些事情上有天生的敏感。卫瑶卿看着她,眼神清亮:“正是。”安乐公主抬头,看着她清亮的目光,怔了半晌,“你同我说这些……”而后恍然,“我知道了。”她说着点了点头,“可以。”第四百二十章杀手安乐公主回头看向马车里的延禧太后,凑上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而后便听延禧太后的声音冷冷的传来:“你们要做什么与哀家无关,只要快些回长安,其余的事哀家不会过问。”马车也不过停了小半个时辰,便又走了起来。她带着斗笠坐在马车前,看向前方,小脸藏在斗笠下,神色却十分的严肃。侍婢与普通的护卫这等他们若是想要的话,林萧和并不会吝啬,但却没有人想要。疾行赶路,更何况前路艰险重重,侍婢有了反而拖累前行的时间,普通的护卫有没有都没有什么两样。真正的好手可不是这么容易寻到的,就算寻到也不一定信得过。所以之前,卫瑶卿才这么想要裴宗之留下来。但……算了,她要多大势,就该经得起多大的考验,她看向前方。离五度关还有一日的路程,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今日黄昏之前,他们就能顺利进入五度关了。在路边停歇了一晚上,待到稍稍的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