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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蒋尚书中毒跟狄大人有关吧!”……此时的狄方行正是一脸的怒火,瓷盏摔了一地,自打从宫里回来,他已经发了好一通火了,拍着桌子低吼道:“我狄方行有病才去下毒暗害蒋忠泽!”随从在一旁不敢靠近,只道:“大人,陛下也是知道的。”就因为知道,才问完了话之后就将狄大人放回来了。蒋大人听说是突然间中毒倒地的,查过饭食以及接触之物,均无毒,就连两个跟他关押在一起的刑部官员都因此被抓出去问话了。和蒋忠泽有过节,又同他打了一架的狄方行自然不能幸免,大早上的就被叫过去了。“谁知道他莫名其妙的怎么中毒了。”狄方行一声低吼,袖子一拂,却拂了个空,偏头看了看,才发现桌子上的东西早被他摔光了。“人不是还活着么?又没有死!”狄方行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反正瑶光殿还剩个侧殿,他进去,住满了省的浪费更好!”这话说的,几个随从面面相觑:听起来不像话,还真有几分歪理。“罢了!懒得被人说我欺负这么个病人!”狄方行走了几步,一甩袖子,大步向外走出,“本官出去一趟!”随从忙点头应是,又小心翼翼的问他:“大人,那吏部这里……”“继续盯着!”狄方行不耐烦的留下这一句就离开了。……软轿停在了裴府门前,狄方行一脚踏入了裴府。管事连问也没问,施礼过后,便带着狄方行往大堂走去。大堂大门微掩,丝丝的凉气从厅堂的门缝中透了出来。狄方行一脚跨入大堂之内,扑面而来的凉爽让他不由轻舒了一口气,朝上首坐着正朝他含笑望来的蒋忠泽施了一礼之后,狄方行便忍不住开口抱怨了起来:“这个天还未入夏就这般热了,真要上奏陛下让阴阳司来祈福降雨了。”裴行庭说道:“昨日陛下召见老夫正是为了此事,百姓怨声载道,阴阳司那里应当已经收到消息开始准备了。”“那就好。”狄方行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却还是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其实早该如此了。”每每都是待得起了民怨再来补救,仔细想想,怪没意思的。裴行庭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只将手边的账册拿到手里翻了翻,便再次开口了:“老夫看过一遍,你说的没错,这上头其余五部皆账册有名,唯独吏部空无一人。以陈善的为人,怎么可能唯独放过吏部?更何况六部之中,吏部份量不轻。”份量不轻的吏部空无一人?怎么可能?事出反常必有妖。狄方行闻言不住点头,道:“相爷,这就是我昨日找蒋忠泽的原因,哪知晓那姓蒋的同我玩了这么一出!”裴行庭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狄方行又道:“陛下那边已经首肯我找出张家那个名叫张解的孩子了,只是下官如今有些不知从何处下手,特来请教相爷。”裴行庭道:“张解既是张家长房嫡出,身份非比寻常,不如从张家旧交之处下手,或许有人见过这孩子也说不定。”狄方行点头,道:“下官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到底年纪小,这么大的孩子一年一个样,就怕变化太大又或者没人去记一个孩子的长相。”毕竟过目不忘只是少数,对方还是一个孩子,平心而论,他拜访同僚,能记住一个孩子的长相么?除非是特别熟识的。更遑论孩子的长相变化极大,能记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此事暂且不说,莫忘了陛下的初衷是什么。”裴行庭到没有在意这个,只是说道,“还是要找出背后那个人。现在名单到手,名单上这些人一定要盯紧了,或许其间会有所联系也说不定。”狄方行再次点头,咬牙切齿道:“下官还是觉得此事同吏部有关!”“原先就连老夫都觉得你在泄愤。”裴行庭捋了捋长须,笑了,“不过如今的结果看来,你盯紧吏部真的没有盯错,怕是确实有什么问题。甚至蒋忠泽在这种时候中毒,不知道会不会同此事有关。事事皆要查,倒是辛苦你了。”“相爷说的是,下官会查的。”狄方行咬牙道,“况且麻烦总是比束手无策来得好的。”…………阴阳司中,伴随着一阵慌乱嘈杂声,符纸、香烛、糯米、红线、贡果撒了一地,胡克明暴躁的声音响了起来:“都在干什么?没长手还是没长脚?供桌怎么翻了?”几个被叫来做杂事的钦天监监生神情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傻愣着干什么?说话呀!”对上这几张傻乎乎的脸,胡克明怒骂道。孙公坐在一只小几上,拿着一把丹炉的丹扇有一下每一下的扇着,看到胡克明发怒,便抬了抬眼皮,说道,“我就在这里看着呢,那桌子自己倒的,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胡克明脸色更难看了:还未开始祈福祭巫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出师不利,大不吉啊!第九百一十七章抓人日头炎热,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每日的劳作不会因为严寒酷暑而有所改变的。几个砌砖石的汉子正蹲在墙角歇息,一边闲聊一边听着对面书画斋中传来的“文绉绉”的闲聊。不过,对于大多数大字不识的庄稼汉来说,那些“文绉绉”的闲聊与天书也没什么两样了。一辆马车在书画斋门口停了下来,有个方脸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对上晃人的日头本能的皱起了眉头,拿折扇遮着日头,扔了银子便快步走入了书画斋中。墙角边蹲在最里面的两个汉子对视了一眼,有一人压低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方瑞。”刑部记录文书的官员。官位不大,尤其在藏龙卧虎的长安城之中看来,说是芝麻大的小官也不为过。只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官员,却在名册之上。他们盯着这个人已经盯了好几日了,他都是规规矩矩的,与一般官员别无二致。直到今日正午,突然寻了借口溜了出来,才一出刑部,便叫了刑部对面车马行的马车往这边过来了。“里面有我们的人么?”另一个汉子问道。叫出方瑞这个名字的汉子点了点头:“早进去了。”那就好。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远离了这群闲聊的庄稼汉子。…………这座书画斋并不小,虽然不算长安城中顶有名的那一种,可素日里也是有不少常客的。此时书画斋里的文人墨客正三五结伴的对着里头的书画评头品足。那个名叫方瑞的官员在一楼转了一圈,便向二楼走去。比起一楼的“繁杂”,二楼人数更为稀少,悬挂的书画不管是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