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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阵一直在变化,卫瑶卿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前方的陈善。她从来没有离陈善那么近过。设下埋伏的小将虽说紧张的浑身发抖,对击之下稍显弱势,但此刻正牢牢地占据了陈善全部的注意力。百步了,她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前,五步。”裴宗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仍在认真的观察着变化的军阵。卫瑶卿向前走了五步。九十五步了。林小将额头之上冷汗涔涔,看向被人群包围在正中的陈善。那个大楚的劲敌身上没有任何盾牌的阻挡,就这么骑在马上,注意着全场的局势,好似全然不怕他们一般。狂妄啊!他是见过陈善这个人的,但真刀真枪与陈善正面撞上还是头一回。据说这个人武力不在黄少将军之下,甚至还略高一筹。努力甩去了额头上的冷汗,林小将反手取下背后的弓弩,抬了起来。陈善眼下就在射程之内。既然这般狂妄,那就让他们看看他狂妄的资本吧!跟来的副将有些担忧的看向举起弓弩的林小将。林小将也算是天生神力,从军作战勇猛非比常人,虽说比起军中老将阅历稍缺,但主帅们对他颇为看好,否则也不会对他委以这样的重任。这只弓弩全军能举起的不超过十人,射出的弩箭更是比寻常弩箭不管是射程还是力道都要高出数倍,林小将是被激起了血性想要射杀陈善吗?若是换了个旁人,他不会有半点担忧,可对方是陈善啊!这只弓弩能够射杀的了他吗?“嗖!”比起他的担忧,少年血性的小将已经扣动了弓弩的扳机。一枚黑色的羽箭冲破箭雨射向了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林小将吃力的放下弓弩,视线紧紧的盯着那个男人。近了,近了,快要接近他了。将一个濒死的人救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要将一个活人射死却只需要一瞬之间。战场之上,一瞬之间可以决定很多事,有些经验也在摸爬滚打中渐渐产生。譬如……擒贼先擒王!对骁勇善战的西南军来说,陈善就是他们的魂,陈善若是一死,还何愁西南军?“力气倒是不小。”陈善放佛此时才发现那支射向他的黑色羽箭,抬手,那支羽箭被凝滞在了空中,与陈善伸出的手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不见任何慌乱,而后抬头看向那个吃力的抬起弓弩的大楚小将。“后辈如此,当贺!”他看着林小将道,“真是天生吃武将这口饭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啊!”林小将白着脸双唇颤了颤,在那支羽箭被陈善逼停在空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箭失败了。陈善笑着,声音温和,言语却不见半点善意:“如果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话!”那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他们站在高处清晰的看到陈善的手指动了动,那支黑色的羽箭一个逼停换了方向向这边射来,那一瞬间,身体的本能告诉他,这支羽箭最后的落处会是他的额头正心,他想躲开,可这一箭速度太快,经过空中甚至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啸声。“嘭”一声巨响,脚下碎石如雨,簌簌地往下落去,原本平滑的山岩被撞出了一大块缺口,如果这一箭没有歪,林小将敢保证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陈善当然不会射歪这一箭,而是那一瞬间除了陈善动手之外还有别人也动手了。有西南军从队伍中跳了出来,向他撞了过去。这一撞就在陈善动手的瞬间,回过神来的林小将冒了一头的冷汗:好险!好险就要死了。不过,这个时候冒出来……是刺客么?他不过发个楞的功夫,场面之上形势已过数变,高手过招,往往就在瞬息之间。“刺!”林小将听到陈善短促的说了一声,而后才看到那个做西南军打扮的刺客整个人拔地而起,跃至空中,没有举盾的西南军抬手,弩箭如雨,他们站在高处,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片向那个跃至半空中的刺客射去。这要是射中那还得了?林小将本能的手中的旗子放平,大楚军手中的弩箭齐齐变了位置,向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入。两道箭雨相撞的瞬间,只听一阵嗡鸣声传开,那个刺客在箭雨之中毫发无损的一脚踏落,袖中飞出一片蒙尘状事物。“毒?”陈善一声轻喝,一把扯下自己的斗篷伸手一卷将那些蒙尘状事物卷过扔到了不远处的山壁之上。那个刺客显然不是寻常的刺客,当然,寻常的刺客也不会敢来刺杀陈善。在陈善席卷那片毒粉的瞬间,那个刺客再次出手了,一柄细长的银色软剑出手直戳陈善头顶大xue。从那一处刺下,怕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可银细的软剑在刺向他的瞬间被凝滞在了陈善头顶的半空之中,好似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彻底隔开了。卷走毒粉的陈善此时终于抬头,向那个刺客望去,而后……而后,林小将便再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刹那间天地风云变幻,一道拇指粗细的雷电兜头向那两个人劈了过去,雷电出现的瞬间,又有一个人从人群中跳了出来,而后,他只看到陈善身边的西南军被震飞了出来,那一息之间应该发生了很多事,但可惜他没有看清楚,他们这些站在高处视野辽阔的人谁也没有看清楚。席卷而起的尘烟过后,他们只看到一个刺客抱着另一个刺客只在视野之内出现了一刹那便彻底消失了。陈善呢?林小将望去,这一望却有些失望。陈善还在,还活着,他只用手捂着肩口,眉头紧蹙,似乎很是不适的样子。而他身边的那些西南军已经死了一大片,一眼望去,足有几十甚至上百人有余。只是一瞬之间啊,那两个刺客该是何等的厉害!当然,不厉害也不会从陈善手中救到他了。可如此厉害的刺客居然还杀不了陈善?当然,事情的经过恐怕除了陈善只有那两个刺客清楚了。陈善没有讨到好,但她的情况却更糟。疲于奔命的刺客之一裴宗之低头看向软软躺在他怀里的女孩子,她脸色惨白如纸,他们身上此时仍然穿着西南军的甲胄,是以被甲胄所包围,看不到她身上的伤,只是从颠簸中不断从她嘴角流出的血看起来情况很不好。一声叹息出自本能的从口中倾泻了出来。“好端端的,叹气干什么?”脸色苍白的女孩子睁开眼睛,朝他看了过来,往日里总是亮晶晶的眸子仿佛失了神采一般黯淡了下来。“你还有力气说话么?”裴宗之低头看着她道,“你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语气里难得的有了些抱怨的情绪。“我是不会死的,毕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