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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魑蹲在门边,正扭头看着她,夫诸在不远处抱着手臂靠着一棵树干。“因因你醒啦?”魑高兴地跳起来。“你……”她有点茫然。小木屋被树林围绕,树依旧是富贵村的树,光秃秃毫无生机,木屋前一条清澈的河,蜿蜒到远方。远离喧嚣,开阔舒爽。她还真不知道富贵村有这样一个地方。“因因,以后你住这吧,喜欢吗?木屋是夫诸搭的,在村子的南面,平时比较少人来。”魑拽着佟因来到河边,里面的鱼游得畅快。佟因盯着称得上巨型的鱼,心里只想着一个问题:“李追玦呢?”她可以肯定,睡过去前看见的那个人是李追玦。魑回头跟夫诸对视一眼,回答:“庙主说他不打算杀你了,你就好好住在这,互不相干,这里离山神庙有点远,庙主不会过来这边,你别过去就可以了。”佟因听懂了,就是一别两欢,自己过自己的。某种意义上说,这个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束,李追玦容不下道族的人,他不杀她,已经是宽容。“这里是你之前修炼的口诀和功法,我帮你拿下来了,你好好修炼。”夫诸上前,把一大袋书册塞到佟因怀里。佟因接过来道谢,只要她好好修炼,有朝一日还是能离开这个村子。“你们过来见我,李追玦会不会罚你们?”佟因担心。魑拉着佟因在岸边坐下,笑道:“不怕,反正罚得也不少,庙主最近真的情绪不对劲,看着就吓人,你千万别去他面前,因因也不要去村子里跟村民接触,村民都知道你住在庙里一段时间,他们暗地里恨庙主,可能会发泄在你身上。”佟因盯着那些巨大的鱼,道:“那我是只能打猎为生了。”魑茫然了一会,才想起什么,道:“对,因因你的户口在周家,户主是周巫,你提供的情绪价值是归到周巫那里的,所以……”所以佟因没办法像村子里的那些人一样把垃圾幻化成宝物卖出去村外赚钱。不过即便可以,她也没打算这么做,她不想也跟着成为情绪的奴隶,天天想着怎么做可以提供更多负面情绪。正想得出神,河面一阵翻涌,突然从水底里钻出来一团巨大的白,佟因吓了一跳,再看才发现是小白的本体。它狼狈地从河里爬出来,蔫蔫地说:“这些妖兽好厉害……我居然抓不住。”佟因:“……”这些居然是妖兽。看来打猎为生这个事情,没她想象中简单。“还是给我准备点辟谷丹吧……”佟因托着下巴忧愁道。“哦……”魑乖乖点头,从怀里掏出几瓶塞给佟因,“我这里有!”说是这么说,但佟因还是尝试自己打猎,她用绳子捆了宽大的衣袖和裙摆,再用棍子绑了夫诸的羽毛,带着小白进树林里去打猎。她这才知道富贵村里的妖兽有多难猎,别说打猎,便是影子都看不见。挖坑做陷阱、爬树找鸟窝、挖洞捉山鼠,通通做一遍之后,佟因彻底累瘫在地上。手里的猎物——零只。“太难了吧!”佟因揉了把脸,苦笑。小白整只像在泥潭里滚了一圈,脏兮兮的,它喘着气道:“这里的妖兽不简单,应该是被死气滋养了,比外面的聪明。”佟因准备今天放弃了,明日再来试的时候,忽然眼尖瞥见一只很小的麻雀在地上啄食。“快!”一人一兽飞快反应过来,小白嘴里的火骤然一喷,燎了个天昏地暗,那只麻雀一惊振翅欲逃,被佟因扑上去掐在手里。“抓住了!”她正高兴,忽然一只手闪电般劈过来,把她来之不易的小麻雀抢走,顺带猛推了她一把,力气极大。佟因手肘磕在石头上,瞬间出血。她忍痛抬头,看到一个野人般的男人死死捏着麻雀,生怕有人抢恶狠狠地塞进嘴里,咬出一嘴毛和血。佟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那麻雀还是活的,被男人活生生吞进去。男人长得竹竿般的身材,浑身脏乱,头发如枯草,一双眼睛毒蛇一般盯着她,阴冷癫狂,还有掩藏不住的恨。小白冲他吼了两声,浑身毛炸起来,一张嘴火便轰轰烈烈烧过去。谁知男人极灵敏,扭头就跑,又十分熟悉地形,两下不知窜到什么洞里,消失不见。佟因心里发寒,拽着小白扭头离开,一边走她一边回头多看两眼,看见男人又从某个地方探出头来阴沉盯着她,嘴里嚼着麻雀的rou,脏污遍布的脸颊一鼓一鼓。像茹毛饮血的野兽。佟因加快脚步。“什么疯子!”小白气得打滚。佟因心事重重:“我认得他,何温年。”和沈沛儿一起去青楼的那个男人,他家何家,是富贵村四家族之一,他父亲何家主应该已经在祭祀当日被点天灯点死了。她担心了两日,生怕他再出现,但何温年再没有出现过,也或许是后面她再去打猎都避开之前那一处,所以没有再遇到他。一切仿佛是幻觉。连续打猎五日,技术越发纯熟,只是每天晚上回到小木屋都是筋疲力尽,也打不了几只,偶尔还是要靠辟谷丹撑着。有钱却不敢去村子的饭店里买食物,遇到何温年之后,她直觉魑说的话是对的,这些人对她有恨意。累倒是累的,却也充实,她不试也不知道原来她真能靠打猎养活自己。第六日的晚上,忽然下起雨,山雨来得很急,佟因刚刚打完猎,提着一只瘦弱兔子急匆匆钻回木屋。小白烤起火,想烘一下湿气。但这木屋漏雨,地面上没一会便水漫金山,直接淹到脚踝,佟因缩在木板床上拧自己的头发,看着木屋叹气:“屋漏偏逢连夜雨,早点睡吧,这雨短时间停不了。”雨大风也大,吹得各种木板哐哐作响,来洪水似的。佟因换过一套衣服,但没多久就被窗外狂吹进来的雨打湿,最后缩在床上的角落里抱着膝盖,才能避开一些飞雨。她睡不着,摸黑背口诀,但又实在太累,背了一个时辰不知不觉睡过去。狂风骤雨的夜里,屋外的河流汹涌翻滚,河岸边上站着一道身影,撑着伞,雨水不沾衣。月色中,李追玦神情清清淡淡望着木屋,两步来到门前,静静站了一会后本准备离开,半瞬之后还是轻推开木门。嘎吱打开,露出屋内空荡荡的环境。李追玦环顾一周后来到床边,指尖摸着床板,一片湿漉漉,他瞥眼去看屋顶,四五处瓦片的缝隙里漏进水,滴滴答答。屋外大雨屋内小雨,水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