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5
回去把他锁在药园里吧,别让他出去。”林森对她没有敌意,她没法昧着良心把人丢在这不管,只能又折回去,重新走这一条路。这路很难走,跋山涉水,顶着狂风前进,即便偶尔有小白伏着,剩下的路也足够艰苦,严寒、疲惫、受伤,不过是走了一半的路,已经感觉不到身体属于自己。她觉得很累,若不是有李追玦的事情吊着她,估计她早跟林森一样倒在路上。“还有多久?”“一半,因因你脸色好差。”“是吗?”好像是的,她脚步好像踩在棉花上,身上的骨头好像被车轮碾过,即将散架,散得七零八落再也凑不起来。“因因——!”小白惊叫的时候,她觉得眼皮真的太重太重,再也撑不住,倒了个天翻地覆。“你没事吧?额头好烫。”小白手脚扒着她,实际上它也没有力气再把佟因伏起来,步行这样遥远的路连它也吃不消,何况是佟因。佟因视线渐渐发虚,隐约看见一道黑影在眼前晃动,说什么都像隔着许多层塑料袋,模糊不清。她好像做了个梦,梦见李追玦,他把她揽在怀里,紧得似乎永远不打算松手。他身体一如既往的冰凉,可她感觉到心安,一种从里到外炙热的心安。佟因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恨不得融进他身体里。“因因……”近乎叹息的呢喃。有人亲吻她的眼角眉梢,那种小心翼翼和克制,让她在梦里心悸,太熟悉了,熟悉得让她心跳紊乱。“为什么过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字里行间是抑制着情感的理智。一切都如此真实,让佟因分不清梦里和现实。“你会出事。”他无法接受地说。佟因鼻子咽喉霎时间酸涩,意识中摇了摇头,把脸埋进他怀中,十指紧抓他的衣襟。“别哭。”他声音失序。佟因被这熟悉到极致的两个字惊醒,胡乱地一睁眼,被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模糊掉视线,她隐约瞥见一个下颌角,那个熟悉的线条。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梦,但这一刻她觉得没有非要分清楚的必要,她的情绪需要发泄。眼泪哗啦啦淌下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吓一跳,她从小到大没哭过几次,最近却要把二十多年的眼泪一次性掉光。“别丢下我。”她哭着哀求。“其实我不怕死,真的,我死过一次了,车祸,很痛,但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不会怕死亡,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真的……”“这个世界除了你们,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佟因难过得要被情绪撕裂,她不知所措又胡言乱语,其实她不是要殉情的意思,而是想表达让他别以为她害怕这一切,害怕死亡,害怕战争。但这些都不重要,她只想对李追玦述说一下委屈,那种被人突然丢下,然后再也寻不到人的迷茫感,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掉,孤寂又自我否定。“别再丢下我。”她蜷缩着,渴望得到他的回应。不在乎是梦里还是现实。揽在她身上的手无端收紧,一种无声的爆发,良久的沉默后,他忽然贴近,在她的眼底覆下一吻,小心翼翼吻她的眼泪。“好,我答应你。”似乎是无奈的妥协,又似是终于无法隐忍的释放。这一吻的冰凉和颤抖太过真实,她掀开眼皮,睫毛扫过他的鼻尖,视线触碰到他的眼底,深如漩涡,一种矛盾的挣扎,更是破罐子破摔的毁灭感。她扑得更近,双手揽他的腰身,号啕大哭——“不是做梦!”☆、查看佟因摸到一手的冰凉,睁开眼睛看见一张稚嫩的脸,脸上一道从左眼角到右嘴角的伤疤,稚气与粗犷的结合体。是个小男孩,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彰显着他魔族的身份。他正跪伏在窗边,替她用水擦拭手指,碰见她骤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险些仰倒。“李追玦呢?”佟因体谅地拉他一把,帮他稳住身体,顺眼看见自己的指尖,还有地上的水盆,水盆里染了血色。她受伤了?她怎么不知道?小男孩惊恐地伏低身子,额头贴着地面,好像在眼前的佟因是恶魔,多看一眼就要被夺去性命:“魔、魔君带兵出去了。”佟因失望地扶着脑袋坐起身,发烧痊愈后,总还有点虚弱。这是一个帐篷内,布置比较简陋,明显是临时营地,外面的风很大,呜呜作响,吹得帐篷鼓起来。“我睡了很久吗?”佟因把小男孩拉起来,他年纪很小,约莫十一二岁,她诧异于这么小的年纪也要跟着大军去作战。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眉眼,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但她挪过去视线跟他对视,他又慌张失措地躲开,诚惶诚恐:“睡……睡了很久吧。”这模棱两可的话让佟因挑起一边眉头,“你很怕我吗?”她自认就算没长的和蔼可亲,也不是凶神恶煞,不至于吓得他这个样子。男孩抿着嘴角为难地摇摇头,虽然表示不害怕,身体却很诚实地透露出惊恐的细枝末节。佟因不再探究,问:“李追玦什么时候回来?”她迫不及待想见到他,本以为醒来的第一眼会是他。“不……不太清楚。”男孩为难到极点。佟因眯着眼盯他,他在狐疑的视线中脑袋越垂越低,她掀被下地:“我出去看看。”“夫人!”男孩扑过去想拽佟因。不需要他拽,听到这个称呼她先自己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她咳嗽两声:“什么!?”夫人?她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这样叫。“我还没嫁给你家魔君,叫我佟因就好。”她强调。这称呼实在是听得别扭。“夫人,魔君说你伤势未好,不要四处乱走,”男孩好像听不懂她的强调,一个劲劝,快要哭出来,又失措又无助,“要是被魔君知道,他会杀了我的。”他的惊恐不似作假,抬手揩一脑门的冷汗。可越是这样,佟因越觉得奇怪,这里无疑是李追玦的地方,却不让她出去,躲躲藏藏摆明了不对劲。李追玦也是,想骗她也得找个演技好的,这么个小孩子说句谎话抖三抖,就差在脑门上刻着“我在撒谎”。她叹息着把他拉起来,满脸诚恳就差声泪俱下:“我肚子痛,人类太脆弱了,我恐怕命不久矣,再不让我去见见李追玦,只怕没有以后了。”男孩顶着伤疤怔怔地望她,正巧她大病初愈,满脸苍白不是作假,明显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三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