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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灰色的保龄球瓶。“保龄球瓶”身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那些眼睛如同卡通贴纸一样“贴”在保龄球瓶上,那些深灰色的眼珠却在转动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很快,那保龄球瓶一样的东西就走出了卫圻的视线,消失在了一片白茫中。卫圻缓缓吐出一口气:“羊羊,那是什么东西?”商羊:“卢谦和的意识投影。它在找我们。”卫圻:“它怎么能在这里具现化?”商羊:“你连向导本能的‘拒绝’——精神壁垒——都无法凝聚出来,在这么一个零防御的地方,你说它为什么能具现化?”卫圻:“……”商羊:“哎。既然都能让整个意识云的雾变色,你为什么不把这点儿能耐用到学习上?”卫圻:“……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变的色啊。”商羊:“算了,你还是先把触触看完吧。”正说着,卫圻眼睛一眨,倏然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保龄球瓶,它“脸上”那只横亘整张脸的巨大眼睛,正跟卫圻打了个照面。卫圻:“!!!”商羊:“别慌,让我来。”商羊虽然惊讶,但是并没有被吓到。它莫名觉得,自己仿佛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但又说不上个所以然。但商羊很快抛开了这种感觉,凝神对付起眼前的情况来。保龄球瓶的身上探出了一条灰色的触须,朝着卫圻的位置伸了过去。在它的视角看来,那个地方是一片白茫中的一个小黑点。于是它判定——这是个入口。意识云犹如人的潜意识,里面关着许多人本身都不知道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却又无疑是在人的生命里镌刻最深的。它的触手伸出去,刚碰到那个黑点。就仿佛按下了一个开关,从黑点之中涌出了大量的血水!血水中还有各种医疗器械,流动的时候会发出无数人哭嚎的声音……血水转瞬就淹没了保龄球瓶,这种满是主观情绪的洪流对精神的伤害很大。保龄球瓶没敢多留,离开了卫圻的意识云。卫圻睁开眼,眼前是塞恩少将的背影,塞恩少将前边则是吐血昏迷的卡丽妲,和吐血没有昏迷的卢谦和。被卡丽妲撞倒的花盆还在地上滚动着。显然卫圻以为过去了好一会的时间,还停留在暴动的“一瞬”刚过。“咳!咳咳!”卢谦和咳出一片血沫,呼吸还没平稳,却已经急着解释道,“少将,我只是、想要救夫人。”“但我说过,不许碰他。”塞恩少将的声音很冷,梼杌就站在卢谦和的跟前,闻言适时露出了一口钢铁獠牙。塞恩少将抬起手,梼杌的身体匍匐地更低了些,四肢蓄满了力量。卢谦和面无人色,正要惊慌大叫,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飞车降落的呼啸声。紧接着,一只胡狼从门外跃进,落在卢谦和旁边,和梼杌对视着龇牙咧嘴。是麦克·赫拉。“这是怎么了,塞恩?”麦克人未到声先至,踩着尾音踏入了客厅大门,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塞恩少将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他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看着麦克,压低了嗓音几乎用吼的说道:“祖父,我说过,卫圻是我的。”麦克轻轻笑了一下,笑容非常慈祥:“当然,他是你的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惹你生气了?让我猜猜,是卡丽妲是吗?她的确不太讨人喜欢,既然这样,就让祖父做主帮你惩罚她吧。”麦克说完,他身后跟着的两个护卫就走向了卡丽妲,一个抽出腰间兵器,手起刀落。噗——鲜血喷涌,卡丽妲的人头落地。第25章绿唧唧卫圻讨厌卡丽妲,但是从没想过要杀了卡丽妲。卫圻上过战场,但并不表示他乐于用杀戮来解决事情。红色的血液像是不歇的河流,从卡丽妲断裂的脖颈里涌出,在地毯上晕开了大片的暗色。血腥的味道热腾腾地弥漫开来,然后沉淀冷却,带着生命的沉重被吸入肺腑,压在心头。“啊,吓到卫圻了。收拾干净。”麦克对手下吩咐道。那两人立刻麻利地收拾了卡丽妲的尸体。麦克这才满意,他转头卫圻露出了一个笑容,像是安抚。但是那双眼睛却像是恶鬼一样,注视着卫圻的一举一动,只要卫圻有哪怕一个眼神的不对,他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把卫圻生吞活剥。妈的变态!卫圻知道,这时候不能露陷。可是在老麦克眼里,什么才是“露陷”?卫圻的大脑在那一刻高速运转起来。他找到了答案——老麦克一定知道他对外界有反应的事,这时候“顺其自然”比无知无觉更可信。于是下一秒,卫圻的双眼蓄满了泪水。他盯着地毯上那片蔓延开的暗红色,好像神魂都被吸了进去,拔不出来了。他像是陷入了过往的梦魇中,泪流满面而不自知。“蓝瑟、蓝瑟……”卫圻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哭着向塞恩少将求助。然而塞恩少将并没有看他,甚至梼杌都没有回头。卫圻没有寻求到帮助,他害怕极了,神经紧绷,双目渐渐失神。卫圻抖着把自己缩成一团,他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嘴唇颤抖地低声呢喃着什么,眼珠神经质地转动着。他像是一个捏紧的雪团,只要谁轻轻碰一下,他就会溃散消失。“丑死了。”这时候,塞恩少将回头看了卫圻一眼,说道。麦克移开视线,笑了:“别这样,塞恩,他是你的夫人。”“哈。你也知道他是我的,祖父。”塞恩少将像是一挺无差别扫射的机关枪,立马把火力转向了麦克。塞恩少将:“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卡丽妲和安家把卫圻当小白鼠,你给我娶个洋娃娃回来,是想让塞恩家绝后。这倒无所谓,后代什么的我一点都不在乎。但是!既然给了我,就是我的。谁动我的东西都得付出代价!”塞恩少将的话有些混乱,他的眼珠布满了血丝,这是他发病的征兆。麦克的神色微动,叹了口气说道:“塞恩,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卫圻的事我并不知情,卡丽妲也受到了惩罚。”“还有卢谦和呢。”塞恩少将的眼珠一转,盯着已经站在麦克身后的卢谦和。卢谦和捂着胸口瑟缩了一下,虚弱得腰都挺不直。“他是你的主治医生,塞恩。”麦克的笑容沉了下去,声音带着警告。塞恩少将不以为然,笑得越发神经病了:“反正我也好不了!药方在祖父手里,我知道,我不要,只要给我拿药就行了。怎么,我现在杀个人都不行了吗?”“塞恩,你犯病了。”麦克叹息道,“你的情况现在越来越不稳定,卢医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