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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嫁衣裳,如今圣人不拘一格倚重我,我怎能放过这个出头的机会?就是狡兔死,走狗烹,我杜思南也要成为人上人,完成我的抱负,立不世功勋。”郑景无言以对。杜思南是李德手中的一把刀,一把打磨得锋锐、预备斩向世家的刀。世家敏锐地察觉到李德的意图,想收买杜思南,把他拉到世家阵营之中,为此不惜放下世家的矜持许以婚嫁,原以为他这种寒门子弟会欣喜若狂,没想到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郑景是郑家子弟,最近听说了不少流言,假如杜思南一意孤行,世家绝不会手软。“杜舍人果真下定决心了?圣人和太子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且不说狡兔死走狗烹,历朝历代,有几个像杜舍人这样的臣子能得善终?”杜思南嘴角一勾,混不在意:“商鞅虽然惨遭五马分尸,到底还是变法成功,名留青史,郑侍郎,你我所求不同,子安知鱼之乐?”郑景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杜舍人不愿娶世家女,和七公主有关吗?”杜思南神情一僵。郑景笑着道:“杜舍人自负才华,偏偏出身微寒,从前在南楚时曾当众立下誓言,非世家女不娶,所以才汲汲营营,誓要出人头地,京中世家愿以嫡出女郎下嫁,你为什么拒绝?”杜思南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瞥郑景一眼,反唇相讥:“郑侍郎乃名门子弟,出身高贵,前途无量,至今还未婚娶,府中只有妾侍,中馈都由令堂姐照管,郑侍郎又为何不娶妻呢?”郑景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褪尽。两人相对无言。郑景转过身,望着庭前郁郁葱葱的石榴树,负手而立,轻声道:“我见过七公主那样的女郎,又亲自送她远嫁……”她一身花钗礼衣,在文武群臣的目送中登上马车。这辈子,郑景再也忘不了那道娇弱纤瘦的背影。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七公主的,当时并不觉得有多么刻骨铭心,只是少年人的爱慕憧憬。七公主远嫁以后,他以为这份感情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淡去,结果却相反,那份遗憾不仅没有淡去,相反在他心底刻下深深的印迹,留下一道疮疤,总在不经意间突然隐隐作痛。像窖藏的老酒,年华越久,越来越醇厚。郑景的话只说了一半,不过杜思南能听懂他的未尽之语。“我杜某出身微贱……配不上世家女郎。”杜思南沉默了半晌,悠悠地道。两人一时无言。站了一会儿,郑景走下台阶,看一眼左右,压低声音:“魏明不见了。”杜思南眼皮跳了一下。郑景平静地道:“下手的人是卫国公。”“李仲虔?他不是去河陇了?”郑景道:“卫国公知道东宫加强了戒备,回京的时候没有立时发难,人是前几天不见的,动手的人是卫国公留下的人手。”杜思南若有所思,道:“卫国公现在只想早点寻回七公主,让她不至于埋骨他乡……等卫国公回来……”李仲虔会亲手杀了魏明。然后呢?他想杀的人绝不止一个魏明。两人并肩走出长廊,气氛有些凝滞,郑景忽然岔开话题:“杜舍人以后是不是会投效东宫?”杜思南瞳孔微微一缩,抬起头,怒视郑景。郑景脸色如常。两人对视了片刻,杜思南勾唇冷笑:“我曾被太子怀疑,魏明那厮更是三番两次加害于我,我和东宫之间已有裂痕。”郑景眯了眯眼睛。杜思南冷哼一声,道:“郑侍郎知道我的名声,为了出人头地,我可以不择手段,只有等我在朝中站稳脚跟了,才有和人谈判的底气。”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他们都是利益至上的人,冷静理智,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爬到权力的顶峰。因此,即使愤怒于李德让七公主和亲,他们依然为了权势跻身朝堂,为功名利禄奔波。七公主的远嫁让他们明白,唯有掌握权柄,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在那之前,他们不在乎效忠于谁,也不在乎合作的人是什么出身。至于他们两人会不会成为敌人,那是以后的事。至少,在李仲虔回来之前,他们利益一致。……李玄贞向李德禀报杜思南的计策,其实这些计划早已经暗中实施,现在他们需要做出一个决定:是否攻打西蜀?李德怕北戎掉头南征,认为可以再等等。李玄贞道:“海都阿陵当初久攻不下,果断撤兵,就是因为他们的主要兵力集中在西域北道,粮草军备供应不足,现在南楚刚刚易储,还贬谪了几位大将,一时之间无法调兵谴将,我们许以好处,他们肯定袖手旁观,现在正是我们攻打西蜀的好时机,假如一拖再拖,等北戎掉头东征,我们腹背受敌,怎么抵抗?”李德仍然犹豫不决。李玄贞站起身,道:“臣愿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内若不能攻克成都府,任凭圣上处置。”李德皱眉,抬眸,视线落到李玄贞脸上。他这个月一直在外征战,回到长安就为攻打西蜀四处奔走,人瘦了很多,看起来有些憔悴,一双凤眸却灼灼生光,像两簇熊熊燃烧的火焰。李德叹口气。朱绿芸失去踪影,他就疯成这样了?这个儿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李德权衡一番,示意太监铺纸磨墨,撰写发兵的诏书。他拦不住儿子。朝中开始为出征事宜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杜思南再次出使南楚,劝南楚和大魏联手瓜分西蜀,同时放出谣言说西蜀准备和大魏联手瓜分南楚,以拖延时间,阻止南楚、西蜀结盟。李玄贞自请为前锋,先率飞骑队出发。郑璧玉送他出征,心情沉重。昨晚,李玄贞嘱咐她一件事:“若有河陇传来的消息,务必派快马送去前线,无论大事小事,不要耽搁。”郑璧玉心口猛地一跳:“河陇的消息?”李玄贞看她一眼:“我派人跟着李仲虔,他们会每隔几天送回消息。”郑璧玉双手轻轻颤抖:“殿下为什么派人跟着卫国公?”李玄贞狭长的凤眸如死水一般,没有一丝波澜。“我想知道他找到了没有。”郑璧玉望着丈夫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脸,不敢再追问下去。李玄贞变了。他就像一个急功近利的狂躁之人,一心只想尽快攻克西蜀,其他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在意,朱绿芸失去踪影这么久,他居然问都没问一句。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郑璧玉心头,她辗转反侧,不敢安眠,每天派人打听前线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