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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一次,朔夜呢?」烦躁地呼了一口气,炎凌耀疲惫地闭起眼睛,向后靠去。「我不知道。」「不知道?」潘烈光吃惊地连声音都拔高了。「你不知道?」炎凌耀觉得头痛欲裂,他单手扶住额头,语气不善。「你想怎样?」「什么我想怎样?你……」「你不是很希望我以工作为重吗?我已经很符合你的期待了吧?你还想要什么?」「你够了吧?这根本不是你!别再无理取闹了。」「我没有无理取闹。」推开男人,炎凌耀朝导演走去。「喂!」潘烈光的大喊让炎凌耀停下脚步。「我想知道……朔夜怎么样了。」§海风呼啸,激起千呎巨浪。深夜时分,一名戴着黑帽的男人出现在无人的渔港,狂野的疾风撕扯着他的黑皮风衣。尽管整张脸几乎被帽沿遮掩着,但那弧度完美的下巴和紧抿着的嘴唇线条,仍给人一种深刻的刚烈感。忽地,一辆黑色轿车急速驶来,发出一阵刺耳尖锐的煞车声后在男人面前停下。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快速下车,替穿着黑皮风衣的男人打开后车门。「萧玫住处。」男人开口。「是。」轿车向前急冲而去。男人摘下墨镜,一双充满捩气的鹰眼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沧桑。「他过得好吗?」男人突然问了一句。「堂主……」「老实说。」「……并不是很好,堂主。」男人抿紧嘴唇。「自从堂主失踪了以后──」「我知道了。」打断手下的话,男人重新戴起墨镜,似乎累了。第十七章重拾(上-2)好难呼吸。不能再拖了。有好几次体内的毒瘾发作,为了不要让所剩的药太早吃完,朔夜都苦苦撑了过去。但是这次如果再撑下去,可能还没撑过自己就会受不了了。到时候……就会再也见不到他了……睁开眼睛,朔夜将最后一颗药倒出来,一个仰首吞下肚。全身的苦痛快速退去,快到如同刚刚的痛苦就像幻觉一样。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等到身体的疼痛完全消逝后,他才坐起身看着时钟。全身都是冷汗。回去吧。再不回去就可能来不及了。反正回去一趟也不会花多少时间。有点手忙脚乱地披上外套,朔夜走到玄关。那日的记忆随之涌上。朔夜安慰自己,那些都过去了。但是当将手放在门把上时,他又犹豫不前。他非常害怕,怕与那个人擦身而过。如果这么刚好的话,他们不就错过彼此了吗?尽管朔夜非常明白,他对他剩下的恐怕只有恨而已……闭了闭眼睛,用力抿紧嘴唇。朔夜下定决心似的握紧门把,用力将门拉开──「你要去哪里?」熟悉的声音在一瞬间夺走了朔夜的呼吸。他瞪视着前方,只看到一片宽阔的胸膛。心脏开始强烈撞击胸腔,好痛。是、是他──难以抑制的狂喜让朔夜头脑瞬间当机,他呆呆地抬头看着对方,除了瞪大眼睛,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炎──」「你要离开这里吗?」「咦……?」冰冷的语调把朔夜拉回现实。「我说,你要离开这里、离开我吗?」眼前突然愤怒扭曲的脸孔吓得朔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狂喜在瞬间翻化成了恐惧,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但这个动作却彻底激怒了眼前的大男孩。「朔夜!」朔夜掉下泪来。「你凭什么离开?你说你凭什么离开?」那个爱他的炎凌耀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地叫他。他总是跟在自己背后,小夜、小夜亲暱地叫着,然后抱抱自己、亲亲自己。一切都变了。是自己太天真、太无知了。因为还不够了解人性,所以才会有期待。期待自己做了这种事后,还能被原谅。好痛……手被抓的好痛。朔夜不停缩着身子,却没有躲开的意思。「我没有要离开……我只是……」朔夜的眼泪象是要灼伤他一般,炎凌耀猛地头别过头。忽涌而上的心疼被硬生生压了回去。但眼前的人影突然晃了一下,无声颓倒。炎凌耀心中一惊,身体反射般动了起来──「喂……!」爱情真的可以跨越一切吗?忽然觉得,也许在这一生中,追求单纯一点的东西就好了。就像以前一样,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为什么还要去追求爱情呢?单纯地活着,不好吗?单纯地呼吸、单纯地睡着又醒来。然后像个旁观者一样看别人的故事。这样……不也很好吗?「朔夜他还好吧?」「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都没吃什么东西,身体很虚。」范子阳坐在床沿,心疼地抚着朔夜消瘦到几乎见骨的手臂。「没吃东西?你这小子,你没给朔夜吃东西?」潘烈光怒瞪着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炎凌耀。「……我不知道。」「什么你不知道?你──」「阿光!」爱人警告似的呼唤让潘烈光紧急踩了煞车,他抿着唇,烦躁地走到一边坐下。气氛在瞬间尴尬起来,潘烈光看看昏睡在床上的朔夜,又看看沉默不语的炎凌耀,一抹不安悄悄在心中扩大。「发生什么事了?你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炎凌耀冷笑,「应该是要问他做了什么吧?」潘烈光和范子阳齐齐愣了愣,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端倪。炎凌耀冷哼一声。「其实你们早就知道了吧?只是帮他瞒着我,对不对?」「凌耀……」「他威胁你们吗?」「什么?」「他拿子阳威胁你,所以你才不敢说,是吗?」「你说什么?」潘烈光一时气结,「你觉得朔夜是那种人?」「我不了解他。」转眼看着床上的朔夜,炎凌耀眼神复杂。「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你出来。」还没回过神,手臂已经被用力跩住。不管炎凌耀愿不愿意,潘烈光硬拖着他离开房间。「你在怪我吗?」关上房门,狠狠扯住炎凌耀的衣领,潘烈光恼怒地低吼。「炎凌耀,你给我搞清楚,我会瞒着你不过是替朔夜着想!」「为他着想?为一个杀人凶手着想?你有病吗?」「我有病?看你是怎么折磨他的!你──」「我折磨他?」炎凌耀讥讽地一笑,「我何时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