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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人里,带头办实事的。顾衍任的是通判,孟旭则任参军事一职。再往下,便是七七八八几家被塞进队伍里,来辽州捞功劳的。知道陛下有意发展辽州,朝中不少宗室大臣都觉得,这是难得的立功机会,既不用上阵流血卖命,也能入得了陛下的眼,环境是艰苦了点,但熬一熬也就过去了。所以,来捞功劳的,也不少。当然,功劳像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好捞,那便不一定了。再便是各府带来的些谋士门人之类的,所以说队伍还是很庞大的。本地官员准备宅子的时候,也是按照官职高低来的,最大的自然要留给寿王,稍逊一筹的,便是给顾家孟家准备。所以,顾家分到的宅子很不错,且辽州地域辽阔,别的兴许没有,但地却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宅子也造的格外的大。顾家分到的宅子是三进的,光是前院,便有十来间,而住人的后院更是足足大了一倍有余。小桃跟着一块进来,被唬了一跳,道,“这辽州不光人生的高大,连宅子都造的这么大……”姜锦鱼本来也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辽州地贱,且他们这回又是寿王带头来的,本地官员怕也是把最好的宅子都捣腾出来了,里头摆设好不好另说,但大小上却是不敢亏待了他们的。“先按着咱们带来的人头数收拾房间吧,再就是前院多安排些人收拾干净了,剩下的若是弄不过来,等明日慢慢来也成。”姜锦鱼这边吩咐下去,那边顾嬷嬷便利索安排好了。等到傍晚的时候,宅子里基本都收拾得能住人了,姜锦鱼怕瑾哥儿和瑞哥儿不习惯,特意安排儿子们今日和自己睡一起。用晚膳的时候,侍书赶回来道,“大人让奴回来给夫人递个话,辽州官员设了宴,今日便不回来用晚膳了,让夫人您别等着了。”姜锦鱼应了一句,吩咐下人把晚膳送上来,陪着儿子用了,用了晚膳,洗漱了一番后,整个人才算是松快下来。不过这松快也是一时的,他们这回来了这么些人家,路上不来往还有理由,等安顿下来后,设宴赴宴便是免不了的。更别提本地官员家眷肯定也有想来套套近乎的,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初来乍到,也不能太不给面子,这都是姜锦鱼作为主家夫人需要考虑的事情。姜锦鱼正在心里盘算着,瑞哥儿小可爱倒是蹭蹭蹭的爬过来了,他也刚被嬷嬷抱去洗了澡,身上香香的,小脸红扑扑的,跟个甜蜜饯儿似的。被儿子这么一闹,姜锦鱼也懒得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揉揉瑞哥儿脑袋,“困不困?”瑞哥儿立马拨浪鼓似的摇头,生怕娘要喊他睡觉去,两手搂着姜锦鱼的脖子,亲亲热热的,“娘抱。”被他这么一喊,姜锦鱼心都软了,把小儿子抱进怀里,由着他虚虚抓着自己的发丝玩。过了会儿瑾哥儿也被嬷嬷抱进来了,哥哥一向比弟弟沉稳些,这一点还在襁褓里就体现出来了,如今更是如此,学说话认字认人,瑾哥儿都更加快。姜锦鱼伸手把自家大儿子也揽进怀里,笑盈盈问他们,“喜不喜欢新家?”瑾哥儿大约是觉得自己长大了麽,觉得不能跟以前似的被娘搂着了,但又觉得娘怀里暖暖的,特别舒服,不舍得起来,红着小脸道,“尚可。”圆圆小脸板着,一本正经评价着“尚可”,这别别扭扭的样子,直接把姜锦鱼给逗笑了。瑞哥儿等哥哥说完了,才慢吞吞道,“灰灰的。”姜锦鱼听了就明白了,儿子是嫌弃这宅子到处都是灰扑扑的,不像他们在盛京的家,满院子的花花草草。这一点倒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虽说在这儿住不长久,最多也就是几年的功夫,但是日子是给自己过的,当然要舒舒服服的,这宅子也得慢慢布置起来,一家人才过的有滋有味麽。哄睡了两个小的,又等了会儿,才等到顾衍回来。他进门时脚下似乎有些踉跄,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不是很浓,看得出估计在外头吹过风。姜锦鱼忙去扶了他,吩咐侍书,“你去歇着吧,这人有我。”把侍书打发走了,姜锦鱼扶着人坐下,要了热水,拧了帕子给相公擦了脸,见他清醒了些,才问,“怎么喝了这么多?”顾衍也是有点醉了,身上发热,总觉得妻子拂过自己面颊的手带着丝丝的凉意,便有点贪凉似的靠上去,口中应道,“辽州这边,不论男子女子,且能喝的很,且以能喝为荣。莫说我,便是寿王今日也别灌得迷糊了。”姜锦鱼有点不赞同,但也知道这是没法子的事情,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刚来这里,自然要入乡随俗,一开始架子摆的太高了,不利于往后做事。没看寿王都不端着,若是他真的不愿意,哪有人敢灌郡王。秋霞敲门,送了一份养胃粥进来,粥用白色的小盅装着,放在炉子上温着。姜锦鱼掀开盖子的时候,还有一股热气,香气也随之弥漫开来。“知道你们肯定要喝酒,提早让厨房准备了养胃的粥。”姜锦鱼舀了一小碗递过去,又忍不住劝了句,“即便是入乡随俗,那也不能日日都像这样喝啊。且辽州的酒又烈,只怕什么事都没干成,先把你们的身子给喝坏了。”顾衍听罢,懒懒靠着,浑身上下虽有醉意,但整个人并不显得颓废,边喝着粥,边道,“今日第一次,难免要给些面子,往后便不会了。”说到底,周文帝派他们过来,可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来接管辽州的。这一点本地的官员比他们更清楚,套近乎归套近乎,他们今日也给足了面子,再往后,这官场的规矩还得按着盛京那边的做派来。不过,官场上的事情,顾衍很少拿来和妻子说,倒不是藏着掖着,有必要的时候也会提,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他一个人能处置,便不拿来让妻子烦心了。姜锦鱼见顾衍心里有计较,便也不啰嗦什么,等他喝了粥,便催促他去洗漱,睡前又给他灌了杯蜂蜜水。辽州酒烈,本地人是喝惯了的,没什么感觉,可头一次喝这么烈的酒的,便很伤胃了。姜锦鱼又怕顾衍明早不舒服,临睡前还吩咐小桃,明早让厨房准备好克化的早膳。顾衍靠在床上,还有点头晕,便也懒得看书,而是时不时推一把不远处的摇篮,看两个儿子睡得死沉,忍不住笑道,“睡得跟小猪似的。”姜锦鱼扭头没好气道,“哪有当爹的这么说儿子的。”被妻子训了,顾衍也不生气,面上带着笑,醉酒后的眼睛亮亮的,伸手冲姜锦鱼道,“绵绵过来。”等姜锦鱼走到跟前,顾衍便抓着她的手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