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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脑一样每天都要给她播好几遍克莱德曼的。她手指灵活地在素白洁净的琴键上蹦跶,指尖轻快流畅的动作下,清透悦耳的琴音顷刻间冲破尘封的过往,在空气中流淌。慕朝辞站在一旁,看她挺直的背脊,看她手腕起落间发丝扫过的雪白脖颈,亦看她专注的神情,低垂的眼眸,以及后来,那微微上翘的唇角。他微怔——她明明有这么多生动的一面,最后却活成宛如黑白画卷。院内忽然传来一声响动,缓缓移动的铁门“嗤啦”作响,打破这美好画面,也打断这流畅琴音。李轻舟像只受惊的鸟,仓皇失措。有人在说话——“我怎么听着咱们家刚刚好像有人弹琴?”“我也听见了。”“果冻回来了?”“老七不说果冻没回来吗?”“老七呢?”“在外头停车,还没过来。”“我看爷爷不太高兴,估计等会要训他话。”“因为果冻的事?”“可不是嘛,小丫头要上天了。”“欠收拾了那小丫头。”“嘁,说的跟你敢收拾一样——你要真敢,别人先不说,老七保准是你第一跟你急眼的。”“然后咱们其他人并列第二?”“我就那么一说……”“听说果冻跟小叔他们关系还僵着呢。”“造孽了,小叔那双眼都那样了——”慕朝辞被踹出了门。他踉跄两步站稳,直起身子尴尬地笑了笑。对面约摸六七个大小伙子,均是一身黑衣,直愣愣回头盯着他看,方才说话的那一位还维持着话没说完半张着口的动作。慕朝辞“呃”了一声,开场白还没准备好,后头又有一群黑衣说着话进门。男的,老老少少全是男的。他觉得自己像是误闯黑社会大本营的小菜鸟,心虚的不得了。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章肥~☆、第六十二章天空又飘起了雪,李轻舟在站台等了十几分钟,慕朝辞的身影才出现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距离有点远,看得不是很清楚。李轻舟将口罩拉到脸上,躲在站牌后面眯着眼睛盯了很久,确定没有哪个眼熟的人跟他一起,这才放心大胆地站出来。“小可爱居然暗算我。”慕朝辞三步并两步上前来伸手捏她脸颊,故作生气,“你不可爱了,小坏蛋。”他原本都做好了提前见家长的准备,但李轻舟突如其来的一脚一下将他踹成个迷路的陌生人——因为在那一脚过后,这丫头无情无义地自己爬窗户跑了。李轻舟捉住在自己脸上作恶的手丢开:“你怎么说?”她看起来有些紧张,使得慕朝辞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小姑娘马上就拧眉怒视,变脸如翻书。他这才拍拍她脑袋,笑说:“骗你的。”李轻舟松了口气,意识到这家伙在拿自己寻开心,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凶巴巴道:“到底怎么说的?”“就说找不到路啦,不知道在哪坐车去城里,看门开着以为有人在家就想问个路什么的。”“就这样?”“就这样啊,然后你哥就把我送出来啦。”“李江陵?”李轻舟下意识往上扯口罩,又往慕朝辞来的方向瞥了好几眼。“放心,早就回去了。”慕朝辞伸手正过她的脑袋,想了想,“不过有一件事挺奇怪的。”“什么事?”不,还不止一件。刚刚李江陵送他出镇子的时候,他总觉得对方在以一种敌视的眼神悄悄打量他,但看过去的时候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中间还聊过几句——“你是学生吧,高中?”“高三。”“呵,高三了还有时间到处乱跑,是学习太好还是作业不够多?”其实他很想说于他而言两者都是,但出于礼貌,他只是笑了一下。再者,李江陵百分百嘲讽的语气让他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忽生一种自己早就被看穿的错觉——照理说李江陵应该不认识他才对啊。忖度片刻还是决定不把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李轻舟,转而说了另外一件。“是个男生,看着有二十六七了吧,但应该跟你同辈,”慕朝辞回忆了一下,“戴眼镜。”李轻舟心跳漏了一拍。“他说看我特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你说奇怪不?”“整个老李家除了我爸就只有我三哥戴眼镜……据说他是抱着电脑长大的,玩那玩意儿玩得贼溜。”“嗯?”“所以如果是我三哥的话,那就一点也不奇怪——几个小时之前我哥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就是因为他说似乎在某条街上看到了我。”表述不太准确,李轻舟顿了顿,改口:“我们。”慕朝辞似笑非笑。“哎呀行行,床单颜色什么的是我蒙你呢行了吧。”她不耐烦地捶他一下,又去拉他的手,“车来了,上车。”冰凉的小手一下就握上他的,甚至还取暖似的往他袖口手腕处钻了钻——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刚刚行为有多自然。慕朝辞失笑,将她的手包裹起来捏进掌心,塞进口袋。一番折腾回到酒店,天色已经暗下。酒足饭饱后,李轻舟窝在床头刷着手机打起了瞌睡。通宵的后遗症来得太强烈且持久,再加上感冒,哪怕她今晨补过几个小时的觉,直至现在为止仍觉得吃不消。瞄了此刻正立在窗前打电话的男生——真不知道他这两天一宿不睡觉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精力。电话那边是纪寒,似乎是已经到了这边,问他们在什么地方,要一起吃晚饭——这榆木脑袋,都到这份上了,既然对琴佅有意思还联系他们两个做什么。李轻舟冲慕朝辞比划了一下,示意把手机给她。慕朝辞二话没说直接走到床边,将自己手机递出去。那边还在讲着话,她摁下免提,纪寒叽里呱啦一刻不停的声音顷刻就充斥整个房间——“吃了就再吃一顿啊——不是,老铁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这大老远跑来让你们俩陪吃顿饭还推三阻四的!还是不是兄弟了!?”说罢嘶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他妈也太冷了,老子没换个厚点的外套就颠颠过来了……”李轻舟掀了掀唇角,一本正经道:“不是了。”“我靠什么鬼——果冻你学坏了啊,偷听人家打电话。”一声“人家”叫李轻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打起几分精神:“你不是来找麦麦的嘛,喊我们俩干嘛?”“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