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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中文。”宋是凡回答。“mama爸爸教的,他们说我是中国人要讲中文。”叶柠说:“有骨气。”“那是什麽?老师也给我说过。”唐诺抬起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童谣,手拽住他衣角。“今天mama还没有来接你吗?”童谣牵着唐诺的手,询问着他。“姥爷说舅舅会来接我的,我在等他。”“那我们去校门口等,好吗?”“好。”“叶老师,我交代的事麻烦你了。”童谣收拾着要带回家需要备课的书本。“没事。”三个人站在校门口,唐诺站在中间抓着童谣的手,宋是凡和童谣一左一右。视野里出现一辆车子,唐诺突然松开童谣的手像车子跑了过去,童谣本想拽住他,听见唐诺唤了声舅舅,手的动作停了下来。唐择柚和沈流景是一同下的车,沈流景看见自己的外甥正像他奔来。牵着外甥手的人,他认识,今早上刚认识的,被他车尾撞到的男人。只是没有想到是老师,原来是为人师表。他这一天都在等待中度过,他在等那个男人的电话,只是想告诉自己这个悲凉的世界再也没有纯良无害心善如孩童,金钱才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直到再次看见这个男人的前一秒也没有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舅舅。”唐诺瞧见自己舅舅立刻抱住舅舅的大腿。唐择柚走到沈流景身边,蹲下身说:“小胖子,你大伯还在呢。”“我不是胖急。”“就是。”“唐择柚,明天和唐诺一起去念幼儿园吧。”一个吐字还不清楚,一个还和小孩子闹。唐诺听说要和舅舅在一起,抱着沈流景大腿的他难过的不想说话。宋是凡看着那辆黑色的车,手搭在童谣肩上“宾利耶。”“和我有什麽关系吗?”童谣拿下宋是凡的手向唐诺走去,宋是凡跟在他后面。“唐诺,老师先回家了哦。”唐诺松开沈流景的大腿,面对着童谣,双手抓着衣服下摆对童谣点点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开心?”宋是凡揉着唐诺头发,从衣兜里拿出一块口香糖,葡萄味,他递给唐诺,唐诺低着头不理。“别人给你东西的时候你要说什麽?”突然想起的声音,像大提琴的地缓,在心里来来回回,如同绕梁三日。蹲着的童谣抬起头,太熟悉的声音。此刻的他才细细打量起来,早上听见声音眼睛看的模糊的身影的人。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皮鞋擦得很干净,整体看着特别舒服。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看一个男人近乎痴迷了。唐诺没有去接宋是凡手里的口香糖,而是扑进蹲着的童谣怀里,童谣没有防备身子向后倒去,还好手快,撑在地上,粗糙的地面摩擦着手心。“我不要和大伯呆在一起,我不喜欢大伯,我要和舅舅呆在一起。”唐诺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沈流景大约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句玩笑话,身为孩子的唐诺竟然如此当真。童谣替唐诺擦拭着眼泪,孩童时的他这样哭着,给他擦眼泪的永远是爷爷奶奶,故作坚强的外表,内心脆弱的他人的一滴泪能引出年少所有的委屈。“唐诺这样不对知道吗?”唐诺拿哭红的双眼看着他,眼神里有委屈和不明白。“舅舅和大伯都是家人,怎麽可以不喜欢。就算如果不喜欢大伯,也不要讲出来,他也会像你这样难过。”为人师表授以学业便可,这些道理是为人父母教已告知。可是连做人都失败透顶的人授以学业,又怎会知道是不是无用功。不要因为年小而认为还不用懂得或许还不会懂得,高深的道理用浅显的话语讲出来,这和看开水是无色一样简单。教育要从小抓起。唐诺听了童谣的话,看了一下自己的大伯,发现自己的大伯对他笑着,他红着脸低头喃了一句对不起。“那我们先走了。”沈流景揽着唐诺的肩,帮他提着书包,对童谣点了下头。童谣站起身,眼睛对上沈流景的双眼,说好。而这刻,沈流景的眼睛便不能离开了,今早撞到面前的人便想着他一直眯着的眼睛,睁开会是哪般?他也觉奇怪,不都是白眼球黑瞳孔又有什麽好奇的。瞳孔有黑色也有褐色的,他没有闲致到同一个人面对面去观察他瞳孔的颜色。会想起这个话题,是因为面前这个人的眼睛,浅褐色的瞳孔在镜片下可以用漂亮来称赞,他第一次那麽仔细的瞧一个人的眼睛,而后却做心里婉叹了一句可惜,那麽漂亮的眼睛被厚厚的眼镜片遮挡住。童谣被沈流景盯得尴尬,唐择柚轻声咳了一下,宋是凡看着他嗯了一声,上扬的音调,表情疑问。“你没事吧?”童谣被沈流景这麽一问,也不知晓他问的什麽,莫名的回了句没事,惹来宋是凡探究的视线。沈流景没有再次接话,牵着唐诺的手上了车,唐择柚跟在后面,上车后的唐诺摇下车窗给童谣和宋是凡两人做了个拜拜的手势。两人走在林荫道上,下午五点过的时间,接近六月夏的夕阳洒在算不得茂密的树枝上,林荫道的由鹅卵石铺成的道路上有着稀稀疏疏从树叶的空隙处照射下来的阳光。宋是凡的肩上斜挎着一个卡其色牛杂包,双手十指交握,放在后脑勺,抱住脑袋。他的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不论穿着打扮还是精神面貌,走路的步伐身上的懒散,都指证着这个人其实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双休我们出来玩吧,我不用去做兼职。”“我要去相亲。”宋是凡身子调转方向往后到走着,他的步伐比童谣快了四五步,瞧着童谣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的神色,他用讨厌的语气说:“是你妈让你去的?”他不喜欢童谣的母亲,因为童谣母亲对童谣的种种。当然,这些不是童谣对他讲的,这个人是有什麽话什麽事全埋在肚子里,也不是个爱说三道四的人。他只是偶尔去童谣家里,童谣母亲的作为和语气令他不舒服,也从中知晓童谣的处境。宋是凡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他伸手去抓照射在他衣服上的阳光。“你母亲对你这样不好,你却还是言听计从。”宋是凡埋着头,说的话语听起来有那麽丝沉闷。“那是责任。”五月下旬的某一天,无法抓住阳光的他,抬起头看见笔直站在林荫道中间的童谣,耳朵听到那四个字。像拳头一下撞进心里,却有着郑重和沉重的感觉。他的母亲生他养他,不是让他有了担当后开始反着她,故而她做的百般不对。刁难他,打骂他,他可以怨恨讨厌,身为儿子身为男人便不可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