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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你,我真活不下去。而他在一分钟的时间里,感受了两种极端感受。深爱的人说不要见面,是绝望的感受,深爱的人再次补充说是暂时不要见面罢了,那是深海黑处猛然照进阳光,看见希望的感受。若是沈流景在身边,真想冲他手臂上咬一口,会不会好好说话,故意逗他吧。他喘着气,是还没有从惊慌中走出来。沈流景太坏了,下次见到他,一定要拳打脚踢,不过不会使上太大的力。而后,彼此又说了什么,然后挂断。那通电话打了一个小时。后来童谣同沈流景提前这通电话,他说他当时吓得半死。描述的言语有些夸张,不过着实突出了他心里感受。沈流景说:“当时你一直在岔开话题,我只能一下突出中心。”童谣怒,你还有理了。不过那时候,他也才意识到,没有从内心深处去相信沈流景,不然也不会有那种想法。童谣回病房,爷爷还坐在病床上,不同的是他和奶奶聊着天。两位老人见自己孙子红着眼眶,想询问,没有开口,多半是不知道怎么去开口。待观察一会儿,见童谣哼着小曲儿,心情不错,这事也就抛于脑后。彼此却心照不宣,让童谣红眼眶的人是谁。沈单早晨离开医院,踏入宋是凡病房的除了医生就是护士。放在病床旁边柜台上的午餐没有动过一口,那是护士给他打的午餐,见他一个人,多半是可怜他。不是没有胃口,而是太难吃,医院的粥尝过多少次,在哪家医院尝到的,味道都如出一辙。想要下床接水吃药,上眼皮挨下眼皮,昨夜一夜无梦,竟还是没有睡够。一生病,瞌睡也连串出来折磨他。唐择柚站在宋是凡病房门口,看见宋是凡坐在病床上,打盹,头像小鸡啄米,一下一下。宋是凡头一歪,重心变化,向右面栽。唐择柚手一揽,揽到怀里,有惊无险,差一点打盹的人栽倒在地。宋是凡这一揽,吓的瞌睡全无,脑子清醒。背上肌肤感受到手的温度,揽他进怀的手。宋是凡抬起头望着来人,脸擦过来人肚子前的衣服。唐择柚三个字,喊不出,遗憾。宋是凡抬起头,唐择柚的角度,宋是凡的睫毛像女孩子般长翘,只是不太密集,齐刷刷的冲着天。凸出的喉结,脖子上紫红的掐狠,要有多狠心,才有如此成果。他的心有些泛凉也有难受,更多的是愧疚。难受愧疚,源于他给那个男人宋是凡地址,是他的自以为是,自以为是那个男人会给宋是凡幸福。心凉是那个男人信誓旦旦的话语。“对不起。”沉默已久的道歉。宋是凡脖子酸疼,埋下头,左手大拇指扣住唐择柚手腕,四指托住他手背。阳光从窗帘缝隙中偷进病房,一块一块,瓶盖大小,也有不成型。宋是凡在他掌心写,指尖轻柔,他掌心酥酥痒,心上酥酥麻麻,有电流经过般。他见宋是凡咬嘴唇,嘴唇充血。有丝邪念,也想咬上那嘴唇,充血的嘴唇咬起来是不是会更软,更甜。暗骂道自己想哪去了,把视线从宋是凡唇上移开,地板上那光影被遮挡了几块,然后又出现。是风吹吗?那,风又往哪里来?当掌心的酥酥痒痒停下来,唐择柚才意识到,这个人为什么不直说。“你不能讲话?”错愕的问。宋是凡还没有在写完字后,画上句号,唐择柚这一问,让他猜想,此人根本就没有看着他所写的字。不想再搭理他,不点头也不摇头。护士在这个时候送来温水,他送服药后睡了起来。醒来后,唐择柚还在,坐在他床边,玩着手机。越是在乎的人,越是猜不透。此刻的唐择柚,他猜不透。他应该在自己缄默不语时,解释他给韩靖望地址的事啊,解释他也不知道会有如此后果。他没有,只是坐在自己身边,一起缄默不语。更奇怪的是,他还能留下来,不是说好最后一次见面吗?出尔反尔的人要考虑考虑听着话的人。当看见唐择柚,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庆幸不能讲话,不然语气会透露太多,难怪哑巴能守住秘密。到晚餐时,唐择柚问“要不要吃晚餐。”他摇头。唐择柚哦了一声就走掉了。唐择柚情商低他知道,不至于低到如此地步,他在同他置气,看不出吗?没有搭理他,看不出吗?真想咆哮出来。宋是凡不知道,唐择柚那句对不起,是生平第一次低头。小时候做错事,打架,从不说我错了,怎么打骂他也不低头。唐择柚父亲骂“还真是有骨气。”护士送来晚餐,询要了一个便签本和一支笔,把钱加在医药费上。没一会儿他要的东西,护士送来。打趣说:“我送你的,谁让你那么帅。”天黑尽时,唐择柚回来了。宋是凡惊,拿笔在便签纸上写‘你不回家?’“不回。”简单明了,两字。在他来陪宋是凡这段时间里,赵菁打了十几通电话,一律没接,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还有自己父母,是要和谁比声音更大吗?简直是家不成家了。呆在这里至少有片刻宁静,唐择柚看着宋是凡,遗憾坐在床上的人不能讲话。下午趁他睡熟后,找医生打听了下,声带有损。宋是凡被唐择柚这么一看,有些不好意思,偏转了头。他这一动作,让唐择柚误以为他还是不想搭理他。“我睡了。”然后脱鞋,上床,背对着宋是凡。他哪里不会知道宋是凡在同他置气,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又不是女人,送花送礼物便行。宋是凡盯着那背影,想着唐择柚脸上烦躁表情,想来是因为家里之事吧。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若是没同唐择柚来往,他就没有这烦恼事。羡慕那些后悔之人,他也想后悔,只是不知从哪里开始后悔,从遇见唐择柚,还是从童谣那些劝告的话开始。夜半,被一阵疼痛折磨醒,原是那一日三餐都未曾吃,胃闹起了脾气。蜷缩着,咬着牙,不让疼痛哼出声,却在床上碾转反侧。不想让对床的人听见。口是心非。他听见对床有动静,猜想着唐择柚是不是要起夜。灯光被打开,听见倒水的声音,原来是口渴了。“宋是凡,起来。”突然被叫到名字。认识这么久,从来都是直呼大名,连姓都没有去掉过。有时在想,唐择柚知不知道温柔是什么,对待女人也是这样?宋是凡假装被喊醒,揉着眼睛,坐起身。“喝掉。”再装的更像一点。宋是凡接过一次性被子,水有些烫。“吹吹给我喝掉,喝点热开水,好受一点。”宋是凡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