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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毒药来了?他伸手捞过来:“先说好,这不算奖励。”接着他拧开瓶口,一饮而尽。皱眉,还是那个一言难尽的味道。许远航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水,冲淡嘴里的味道,舌尖舔掉唇上的水珠,他倾靠过去,问:“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迟芸帆正在检查他做的卷子,没分出心思去回答他的问题,许远航面露坏笑,脚尖勾住她坐的椅子,很有技巧性地一转,她就连人带椅地转向了他。他尾音一扬:“嗯?”不说不放啊。迟芸帆长睫微抬,有点儿无奈道:“补充体力的营养品。”“我还需要补充体力?”许远航好笑地挑眉,“迟同学,你是不是对我的体力有什么误解?”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是开玩笑的?再补的话,估计就真的得炸了。他懒懒地把手搭在她椅背上:“没有人告诉过你吗?千万不要去质疑一个男人的体力。”后半句藏住了:因为他会找你去亲自体验的。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她问为什么。迟芸帆摇摇头:“没有。”她指着卷子:“这道题算错了。”“别转移话题啊,”许远航干脆把她的椅子勾过来,两人的膝盖几乎抵在一起,他的两只手又把她圈住,“我现在就要兑换奖励。”迟芸帆安静地看着他,半晌后,她才轻声地问:“许远航,仅仅只是体育考试拿了满分,你就已经满足了吗?”什么意思?许远航一愣,他的视线和她的相接,尝试着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什么信息,然而,她的双眸犹如一汪深潭,清澈平静,他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望进去。迟芸帆也无意戳破他的秘密,就像揭开受伤结痂的伤口,她心里太清楚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她从来都是独善其身,根本不想管别人的闲事,当然也没有立场管。但她更难以忍受他这副逃避现实,甘于平庸的样子。他不该只是这个样子的。如果她没有看过他曾经的张扬、意气风发,如果她没有目睹过,他过去是那么的光芒万丈……落针可闻的死寂里,迟芸帆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他:“你真的,甘心吗?”她问得没头没尾,但许远航还是全身一僵,薄唇瞬间抿得紧紧的,漆黑的眼眸也紧盯着她,眸底墨色翻涌,写满了震惊、不可思议,还有不易察觉的慌乱,神色简直复杂到了极点。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许远航掩饰般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试图用各种痞的、坏的、哪怕是浑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她已经替他公布了答案。女孩子的嗓音分明是清软的,却透着那么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他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能被她一击命中:“你不甘心。”是啊,他是不甘心。可是,那又怎样?许远航还在试图做最后的顽抗:“什么甘心,不甘心的……”她却突然靠近过来,温热的气息扑上他的脸:“你的眼神不会说谎。”“哦?”离得那么近,许远航只能直视她的眼睛,呼吸也和她的交缠,他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用开玩笑的语气惊讶地问,“我的眼神还会说话?它说了什么?”迟芸帆的心蓦地跟着一软,但还是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最后一丝伪装:“它在说,救救我。”☆、第27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七章“啪”一声,头顶上的灯忽然灭了,黑暗从四面八方游过来,将两人严严实实地裹住。南巷的线路老化得厉害,停电是家常便饭的事,这一次停得太及时了,全然的黑暗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彼此的眼睛成了唯一的光源。许远航被戳破心事,猝不及防展露的情绪也得到了很好的隐藏,失去了保护的伪装,他的心乱糟糟的,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所有被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愤怒、挫败、绝望,全如洪水猛兽,一下子汹涌而出,他的胸口被撞击得生疼,先是针刺般绵密地疼,渐渐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微微弯下腰去,后背早已被淋漓的汗淹没。即便看不清他的表情,迟芸帆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他的脆弱、敏感与倔强的自尊心,她也不想把他逼得太紧,如果他想谈的话,她愿意当一个倾听者,但很显然,眼下他更需要的是独立空间。她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回到别墅房间,迟芸帆躺在床上,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格斗,疲倦地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她说完“救救我”后,灯暗掉前,他那骤然一缩的受伤眼神,她不禁又回想起那次春季运动会的跳高,他越过横杆后的异样反应……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活在这个世上的每个人都有秘密,她又凭什么去戳破他的?将心比心,如果是他对她做了同样的事,她会是什么反应?这晚,迟芸帆难得地失眠了。许远航也是彻夜难眠,迟芸帆走后,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像是被突然抽空了生命力,只剩下一副麻木的躯壳,他就这样呆坐着,直到窗外、门缝里掺进丝丝缕缕的光亮,刺眼极了。许远航恢复了知觉,神经几乎一根根断裂,疼痛难忍,他找遍屋里所有的啤酒,一瓶瓶灌入,苦涩如刀刃,划过喉咙,直抵空落落的胃,脑子也是空的,什么都是空的。只有醉意才是真实存在的。许远航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从晨阳初升,睡到了天边繁星闪烁。他多么希望这只是荒唐的梦境一场,醒来后,他仍然是那个高台上熠熠生辉的世界冠军。他怔怔地看着旁边空掉的木椅,昨晚,她就坐在上面,轻声告诉他:“它在说,救救我。”她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在向她求救。在被逼至绝境时,许远航也以同样的方式向很多人求救过,教练、队友,甚至是心理医生,但谁都没有办法救他,连他都救不了自己,只能选择放弃。他以为忘记过去,会更好受一些。但并没有,它如同一根刺,始终扎在他心尖上。现在,有人发现了这根刺,并试图将它拔`出来。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坤叔、大壮和小白,谁要挑战这个底线,他必定恼羞成怒,当场翻脸。偏偏是她。从初始的乱,到此刻冷静下来,许远航才意识到,她并没有半分恶意,她只是想帮他。她是在关心他。这个认知让许远航浑身一颤,他从狼藉的空酒瓶里找到手机,按亮屏幕,时间显示七点半,他找到某个